第11章：正面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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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一吵起來，王瀟立刻從化妝間衝出來，剛剛正跟寧靖撩閒呢。
一看是姜聞和陸釧，王瀟大致就猜出來是因為什麼了。
其實不重要，他王瀟向來是個幫親不幫理的人，順手抓起了靠牆放著的一個三腳架，合起來在手裡顛了顛，繞了圈朝著陸釧身後摸了過去。
陸釧低頭看了下手裡的劇本，這裡是劇組，吵架也要有理有據，他不可能只是撒潑。
“我承認這個人物很好，能昇華劇情，但這個名字……”陸釧很快就找到問題，“不能姓李，現在也早就沒了裱糊匠，對，改，改成姓牛，對，跟馬對應，職業改成瓦匠。”
“這種暗諷一旦被局裡發現，這片子必然被卡，絕對不行。”
“後面那句臺詞也不行，反貪局太敏感了，改，改成虛指的縣領導，沒有什麼反腐案，就是提倡勤儉之風。”陸釧用心挑著毛病，這一刻他比稽核更稽核。
什麼批判，什麼諷刺，什麼社會意義……在真正觸碰到他底線的時候都被毫不客氣地丟棄了。
姜聞盯著陸釧的眼神忽然朝他身後看去，到底是導演，陸釧對眼神表達的含義很敏感的。
姜聞眼神從憤怒變成無語，這讓陸釧感覺不對，下意識回頭看去，頓時嚇的後退一步，“你你你……你幹什麼！”
王瀟倒提著三腳架，固定相機那一頭又黑又粗，知道的這是三腳架，不知道還以為是金瓜錘呢。
王瀟看向姜聞：你怎麼露餡了。
姜聞：你特麼還想給他瓢開了啊！
王瀟：陸釧受傷，我勉為其難代拍也不是不行，畢竟要對得起投資人嘛。
姜聞：你去死！
“啊，什麼幹什麼，我給攝影組送三腳架啊。”王瀟呲牙笑了笑，從陸釧身邊走過。
陸釧：我特麼信了你的鬼！
【陸釧好感度-100】
抬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陸釧覺得這事兒不能再拖拉下去了，這才兩天，這混蛋就搞出來這麼多事情來，今天必須把話說開了！
“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編劇上加你名字的！”
王瀟腳步一停，扭頭看了看陸釧，又看了看姜聞，他這才還知道兩人為什麼爆發爭吵。
他是真沒想到，姜聞私底下這麼為他爭取，真的是……他來的時候其實挺功利的。
別以為編劇聯合書名無所謂，這玩意特別珍貴。
多少編劇行業內混多年，參與了不知道多少劇本都落不到一次署名機會呢。
更何況是姜聞的電影編劇署名權。
雖然，王瀟其實一點都不在意這個狗屁署名權，但他沒有第一時間拒絕。
現在拒絕，相當於手下大將衝鋒陷陣正跟敵軍殊死搏鬥眼看就要勝了，結果你在後面忽然投降……
王瀟笑著看向姜聞，“沒想到，姜叔，啥也不說，謝謝！”
“有功就是有功。”姜聞臉上也掛上了笑意，他還真怕王瀟一衝動拒絕了，那他就尷尬了。
再次看向陸釧，“編劇可以不要，副導演必須有小王。”
陸釧暗暗嘆了口氣，搞個劇組怎麼就他媽的這麼難呢，“副導演可以，但王瀟，你不能在我的劇組裡繼續搞事情了！”
王瀟攤攤手，“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只是想讓電影更快推進，而你小人之心了。”
陸釧嗤笑一聲。
“無所謂，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該有的意見我會提，但跟你沒關係，我看的是姜叔，我還是喊你陸導。”
“好。”陸釧也不想廢話了，趕緊結束。
兩人對視一眼，事情就算是過去了，陸釧轉身就走，那破椅子他也不要了，讓助理買個更好的。
也好，跟姜聞正面碰撞一次，讓劇組這幫人看看，他陸釧可不是軟柿子。
“姜叔，嘻嘻，我有點感動了。”王瀟笑嘻嘻看向姜聞。
“少跟我耍嘴皮子，那給我磕一個！”姜聞哼了一聲。
王瀟‘嘿’了一聲，把手裡的三腳架一丟，對著姜聞就跪了下去。
“臥槽！”姜聞嚇了一跳，慌忙一把將王瀟抱住，“你幹什麼！”
王瀟：“拜師學藝，那不得給師父磕頭。”
“你玩真的！”
“姜叔你跟我玩假的？”
“我……”姜聞忽然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他是挺喜歡王瀟，這兩天接觸這小子也有天賦，可拜師什麼的也太快了！
這師傅可不是學校那種老師，就像是菩提老祖跟孫悟空，你出去不要說是我教的你就好了……
在影視圈裡，這師傅真拜了，那他是真的要給王瀟負責的。
整資源、找資金、鋪人脈，送到站都要扶一把的，惹出來事了還要給擦屁股。
別以為師徒傳承這種東西現代就消失了，並沒有，只是活躍在一些小圈子裡而已。
王瀟掏出手機，開啟記事本，噼裡啪啦打字。
姜聞好奇探頭過來便看到：
2002年1月6日，陸釧小人之心度我之腹，我沒有生氣。
撇了一眼姜聞，王瀟繼續打字：同日，我欲拜姜聞為師，被拒絕，我同樣沒有生氣。
姜聞：“……”
你小子這一手怎麼看著不像是正經人呢。
“你小子這是想賴上我，媽的。”姜聞踢了王瀟屁股一腳，“跟我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劇組的人。”
王瀟嘿嘿一笑邁步跟了上去，不一樣了，雖然姜聞沒應承下來，但這個親自帶著去介紹的態度，那就是告訴所有人，王瀟是他的後輩，是有靠山的人了。
“這位是燈爺亢曉天。”燈光組這邊，姜聞指著一個40多歲的男人說道，“亢爺是我從陳大導那邊借來的，亢爺之前跟陳大導拍了《邊走邊唱》《霸王別姬》《荊柯刺秦王》，我的《陽光燦爛的日子》也是亢爺給我掌的燈。”
“亢爺。”王瀟恭敬說道。
“別這麼客氣，喊我老亢就行。”亢曉天笑著說道。
“以後有不懂的問亢爺。”姜聞笑著說道。
“麻煩亢爺了。”王瀟笑著說。
“客氣，客氣。”
這位王瀟還真知道，之前就想湊過來打招呼了，但沒機會人家不會搭理他的。
這位後來號稱大導御用燈爺，給張一謀掌燈3次，陳大導4次，馮曉剛4次，姜聞3次。
陸釧後來的2部片子也是他掌燈，關係就是這次結下的。
“這位是攝影師謝徵宇老師，北電攝影系老師，碩士學位。”
“謝老師好。”
“你好，你好，不用喊什麼老師，大家年紀差不多，喊聲老謝就行。”謝徵宇笑著說道。
“那我就喊你謝哥了。”王瀟順杆爬。
之後姜聞又帶著王瀟在道具組鄧躍、美術組呂東、化妝師袁斌這邊都走了下，算是正式介紹，到這兒，王瀟算是在圈子裡是有根底的人了。
可小小稱呼一句京圈一員。
其實，前世王瀟非常非常討厭京圈的，但……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王瀟從不記仇！
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