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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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有人說道：“你和你師父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人家說你偷人家的女兒，小的呀，為了一個女孩子，家都沒了！不值當啊！”

“六爺呢？怎麼沒看見六爺？”

“趕緊找找六爺吧，人家說了，偷了人家女兒，這事不死不休。”

是小翠的父親！

他竟然如此狠絕，沒找到屍身便直接燒了我家房子！

小胖擦了一把眼淚，“阿行！都是我害了你們，要不是我請你幫忙，房子也不會沒。”

我深吸了一口氣，片刻便整理好情緒，眼睛直接落在西山的方向。

“不行，我們現在必須去找師父，他怎麼出去這麼久都沒回來。”

我的話落，身邊的陸大爺問道：“你師父去哪了？”

“師父半夜就沒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我猜他是去了我母親的墳頭。”

陸大爺臉色一沉，立馬阻撓：“那不許去，不只是你不能去，村裡任何人都不能去，你就在家等著吧，你師父去辦事一定會回來的。房子竟然已經燒了，那就去我家。”

村裡這些叔叔大爺平時很少與我們接觸，一來是覺得師父我倆做死人生意，有些晦氣，二來還是我屍生子的關係，一直被他們忌憚。

如今陸大爺強勢的態度，倒是讓我不好拒絕，於是只能跟著陸大爺去了他們家。

第二天依舊沒有等到師父回來，倒是天開始放晴，我和小胖回到家門口，準備在廢墟當中清理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也免得日後去買。

剛好就聽到汽車駛來，停在我家門前。

“請問，這是六爺家嗎？”

我點頭，“是，有什麼事跟我說吧，師父出門了。”

來人這位五十多歲穿著西服，戴白手套的老人。

他打量我一眼，便說道：“我老闆想請六爺織發續命，報酬豐厚。”

“續命？”我敏感捕捉到這句話當中的續命二字。

要知道，做的是死人生意，賺的是活人錢。

如果賺活人的錢，那就有人要死。

“走吧，續命的活接不了！若是斷了氣，我倒是可以出手。”

老人並沒有反駁我的話，而是丟擲誘餌。

“十萬，為我家老織發續命，小先生還請考慮考慮。”

小胖在旁邊拽了我一下，小聲提醒：“阿行，快答應他，十萬塊啊！”

我搖頭拒絕，“不行，師門規矩，我不能破。”

老頭被我拒絕之後，開著車走了。

我不知道的是，他並沒有離開鳳凰村，而是開車在村裡轉了一圈。

最後便有人來我家，一張張平時對我愛搭不理的臉，此刻都像是對待親兒子一樣，哄著我給我講道理。

“阿行，你師父年紀大了，家裡經濟你還要指著他嗎？應該是你孝順他老人家的時候了？”

“對呀，阿行，你家這房子都燒成了這樣，你師父出門回來家都沒了，你怎麼忍心。”

“要是孝順你師父，就不能再讓你師父勞累了。”

村民七嘴八舌，說的我無地自容。

根本也顧不上師父交代，不接活人生意！

師父又一夜未歸，我現在的腿腳也不方便進山找他，總是住在陸大爺家也不是回事，我只能先把這單生意接下來，去看一看再說。

於是老人在開車回來的時候，我就答應了他接單。

老人笑著將我和小胖請上車，開車去了他家，位於市區城郊的一棟私人莊園。

他只是這家主人僱的司機，主人是年過半百的老頭，膝下有一個女兒，今年十八九歲。

老人已經病了幾年，家裡像個私人診所一樣，各種儀器不說，還有一名私人醫生。

我和小胖出現的剎那，私人醫生的臉色很不好，站在病床前的少女更是怒斥帶我們來的那位司機。

“不是讓你請六爺嗎，怎麼帶著兩個孩子，這年輕的小子他們能幹什麼！”

老司機支支吾吾：“六爺不在家，這位是六爺的親傳弟子，繼承了六爺的衣缽，我便試著帶人回來看看。”

少女想要拒絕我倆，又想到司機也是好意，擺擺手讓對方退下。

隨後對我說：“給你們個機會，看看我爺爺什麼問題。”

我上前幾步，這才看清老人的長相。

印堂發黑，死氣縈繞。

“這位老人被折磨了這麼久，你們怎麼都沒想想會是別的？”

我說著伸手去摸老人的脈搏，幾乎已經摸不到了，這換做是醫院，就得說一句準備後事。

少女問我：“想好了嗎？該怎麼做才能給我爺爺續命？”

我就沒盯著她：“給活人續命，必遭反噬，這活我接不了。”

少女冷嗤一聲，“不過是想要藉機抬價罷了，我出得起錢你有那個本事嗎？”

我盯著少女那張嬌豔明媚的臉，卻覺得她性格好討厭。

下一秒，少女突然抬起五根手指，“五十萬，你要是能做到為我爺爺續命，都給你。你要是做不到，害我爺爺性命，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五十萬，我這輩子怕是也賺不了那些錢。

小胖更激動了，使勁晃著我的手，小聲催著我。

“快答應啊，五十萬啊，快點答應啊！”

這筆錢太誘惑了，家裡的房子需要重新翻蓋，我必須快速賺到一筆錢，才能蓋房有家住。

於是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少女直接命下人給我拿了定金，十萬，整整十摞，我見都沒見過。

當天夜裡，便開始在莊園四周佈置結陣，每一處陣眼都站著一名十幾歲的少年。

少女為我準備了鉤針剪刀，織發所需要的紅線，我也提前備好浸泡在硃砂當中，只不過老頭是活人，這便是不能落於頭皮之上。

我讓少女提前去給我準備，未開苞的男子頭上剪下來的頭髮，而且是越長越好。

少女的辦事效率很快，拿著一把剛從外面收回來的長髮交給我。

“沒開苞的，從頭上剛剪下來的。”

快到午夜子時，我站在老人床前，一張溼軟的牛皮被泡起，我將紅線穿過鉤針，打了一記陰陽扣。

“讓我陰陽線，續你陰陽壽。”

就在我剛為老頭勾了兩撮頭髮的時候，突然我只覺得心口翻飛，一口鮮血噴灑。染了我手中牛皮頭套。

而床上的老人也口吐鮮血，噗的一聲隨後少女帶著下人一擁而上。

“來人，把這個騙子給我關起來。”

我還來不及掙扎，再次口吐鮮血，下一秒徹底閉上眼昏死過去。

這期間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師父已經站在我面前。

而我也躺在一間乾淨的房間裡，屋子裡點著檀香。

“師父你終於出現了，你去哪兒了我到處找你，咱們的房子被燒了。”

師父拍拍我手：“沒事，房子沒了再蓋，只是你小子是不是忘了我的叮囑，為什麼要接活人的活？”

我垂下眸，好想解釋什麼都很蒼白。

“師父，我只是想多賺點錢，讓咱們有一個家。”

師父嘆息一聲，隨後起身出了屋。

我也趕緊在身後跟上，見著他拐彎就去了另一間房。

房間裡又看到了那少女，她明豔的小臉上，再見到我的那一刻充滿了殺意。

“你還敢來！你差點害死我爺爺！要不是你師父及時出現，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師父聲音冷沉，同樣回懟：“姑娘，我徒弟我做沒有任何問題，是你沒有按照他的要求找來未開苞童子發，害你爺爺的人是你，你也同樣害了我徒弟，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少女到底是裝腔作勢，態度立馬混合下來。

“我，我怎麼知道被對方騙了！”

“六爺，您想想辦法，你怎麼救救我爺爺？”

床上一直昏睡的老人也緩緩睜開眼，“救我，你開條件。”

師父打量了一眼身旁的少女，心念微動，突然開口：“只要能救你，幫你續命，什麼要求你都能答應嗎？”

老人昏暗的眼眸突然升起光亮，“你有辦法嗎？”

“有，續你十年命，你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