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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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娟他們早飯吃的還是疙瘩湯，此時她正在院子裡把寧清西借來的衣服清洗乾淨，準備曬乾之後還給人家，這衣服是寧老二從程婆子家裡借的。

寧清西在一旁幫忙晾曬衣服，穿了這個男裝之後，她彷彿發現了什麼新的世界，相對於女裝來說，男裝實在是太方便了，雖然說她現在已經學會穿這些襦裙了，但當初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一定會直接穿男裝。只恨自己知道的太晚。

兩人正聊著，寧長榮一臉疲憊的從外面走來，真是見了鬼了，這玩意兒又不難認，加上還有廁所旁邊的樣品，看完就能記下，他還以為很常見，一早上吃過早飯之後，就興沖沖的朝著半山腰跑去，翻了一上午，那些石頭都給翻起來了，累得腰痠背痛，居然還是啥也沒找到！

寧清西看她爹這樣子就知道是無功而返，“沒找到嗎爹？沒關係，你下午再去找一找吧。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沒啥事。”

“行，下午咱爺倆一起去找，我就不信找不著！”硝石照他閨女的的說法，在古代也是作為一種藥材存在的，不可能找不到呀？這也不是什麼珍貴的礦物。要是真找不著，難道他真的在全村挨家挨戶的刮人家廁所牆壁嗎？

寧長榮一想到這裡嘬了嘬牙花子，上廁所他倒是能接受，但是要一直待在那旁邊，那可真的是一件考驗意志的事情。虧他閨女那麼愛乾淨的人還能夠忍那麼多天。今天早上去刮的時候，他可是被燻的夠嗆。

這真要是找不著，別說他還真的只能去刮人家廁所牆壁了，至於花錢去藥店買，他想都不會去想，那藥店多貴？浪費這冤枉錢，瘋了吧！

寧清西和寧長榮一連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每次倒是帶了不少野菜回去。

他們帶了手弩去，有時候運氣好還能打一兩隻兔子。但兩人都高興不起來，該找的東西還沒找到，那個是他們安身立命的寶貝。

看著兩父女又要上山，王秀娟已經把從木匠那兒訂來的竹碗跟勺子筷子燒水，消毒後收了起來。

這幾天忙著硝石的事情，而且外面也不一定平穩了，寧長榮也沒著急著去縣裡，就沒去買碗筷。也不能一家人一直用一個陶罐，這才拿了幾個芋頭，去跟孫木匠訂來這些。

孫木匠自家也全都忙著找糧食，這要是拿錢去請他幫忙做這些東西，人家還不一定樂意，但你要是拿芋頭去，他還就樂呵呵的就收下了，這時候能吃的糧食比什麼銅錢都管用。

王秀娟想著下午也沒啥事，索性也跟著過來，一開始的時候還能遇到好多村裡的大媳婦老婆子，後面就只能看三三兩兩的幾個出村結伴採野菜的村人，再後來，越走越深入，已經看不見什麼人影。

寧清西走的氣喘吁吁，初春的季節，她就滿頭大汗，就在十分鐘前，她就和她奶奶王秀娟已經一人拄著一根木棍在走路了。

但他們也沒有走得多深入，就是在那半山腰一圈一圈的看。

眼看今日也沒什麼收穫，三人正失望的往回走。

突然王秀娟眼睛一亮，指著一處道：“你們看那葉子像不像芋頭？”

王秀娟說完朝內處走近，蹲下身仔細一看，入眼之處盡是芋頭的葉子，“這裡好像有不少芋頭！”

他們之前挖芋頭的那個地方，早就被村裡人給挖了，自從他家做了一個芋兒雞招待那群官兵之後，村裡人都知道這玩意兒可以吃，一個個後悔不跌，想著當初那麼多糧食，從他們眼前腐爛壞掉，王秀娟他們挖芋頭的那個地方也不是多麼隱蔽，村裡人都知道，不用隔天，家裡沒米下鍋，當天晚上那地兒就被村裡人扛著鋤頭，全都刨乾淨了。寧長榮擔心他們把自己毒死，還特地去看了一下他們有沒有把那水芋也刨回來。

還真的幸虧他去看了一眼，否則那有不少家都得被毒死，那賴婆子家裡挖了兩大袋子的芋頭回家發現一半都是那水芋，要不是寧長榮去檢查，他們怕是得全家集體昇天。

當晚他還留下來，又把那怎麼辨認的方法給村裡人講了一遍，所以才回去的那麼晚。

不過他不清楚的是等他離開之後，繼雞骨頭的戰爭後，幾個婆子又爆發了芋頭之爭。

寧村長才剛剛調解完沒多久，聽到村裡那幾個婆子又吵了，實在是沒力氣管了，索性眼不見為淨，就當沒看見，揹著手回家，只有他家的幾個兒子兒媳，留下來在山上找芋頭。

此時，寧長榮驚異不定的看了一眼他娘，他閨女有這老天爺賜的寶貝書，而且他自己上山找硝石的時候頂多就採幾根野菜，大部分時候是空手而歸，跟他女兒出門反而能帶回幾隻兔子。

他娘好像也運氣特別好，這地方他上山來來回回走過好幾趟了，他愣是沒一個發現這兒有芋頭。

所以這一家人裡面運氣最差的就是他？

想到這裡，寧長榮看了一眼他娘和他女兒，本以為自己才是她們的依靠，沒想到和祖孫兩一起，才是他的幸運，有些沉浸在自己竟然不是家裡頂樑柱的失落中。

寧清西沒空注意他爹那複雜的心情。

丟下手裡的小木棍，衝著王秀娟那地兒快步走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翠綠的葉子，長得有點像愛心的形狀，不是芋頭又是什麼？

“哇！奶，你眼神也太好了吧！”

王秀娟樂呵呵的笑道：“今兒也算不白來一趟。這離咱家還有一段距離，怕是不好帶回去。”

寧長榮想著他們三家分開吃之後，寧老二和寧老三家吃的那些東西，沒什麼正經糧食，好像大部分都是野菜蘑菇。

他兩兄弟買糧食時間本來就比他晚，而且兩人銀子也是有數的，不可能買太多，還經歷了給流民分糧食，又拿了家裡不少糧食給那些官兵做飯食，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還剩下多少糧食，畢竟他們的地窖都是分開挖的，現在糧食各放各的。

但是從他無意間瞟見的兩家食物就能判斷出來，應該是沒有多少了。

他們一天吃三頓，那兩家一天只會開兩次火。

“咱們先裝一點再筐子裡，剩下的等晚上再來挖吧。”

寧長榮背後一直揹著一個竹筐，就是為了方便裝硝石回家，誰知道只裝過野菜蘑菇兔子，硝石倒是一次也沒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