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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剛，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當著他的面跳樓了。
一躍而下，墜入屍潮之中，不帶絲毫猶豫。
就連他想去救都來不及，擁擠而上的喪屍，堆成了小山，甚至堵住了前方的道路。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有人自殺。
在末日裡，能活到今天的倖存者，已經是萬分不易。
面對什麼樣的極端情況，才會選擇跳樓。
而且是從三樓跳下，這種高度很難說百分百摔死。
很明顯寧願選擇以身喂喪屍，也不想繼續苟活了。
鄭循微微抬頭，注意到剛才跳樓的陽臺，探出一道人影，在朝下方張望。
夜色昏暗，但依稀能看出來，那是兩個男人，一個光頭，一個短髮。
他們張望的目標，是剛才跳樓的女人。
光頭男朝樓下吐了口唾沫，嘴裡咋咋呼呼的。
“阿西吧，個西八樣的表子，寧願伺候喪屍，也不肯乖乖伺候老子？！”
旁邊短髮男說道：“叫你踏馬的省著點玩，好不容易逮著一個，你給弄成這樣，待會兒吳老大他們回來，你怎麼交差？”
“再去抓不就好了，老子坐了這麼多年牢，出來還不能享受享受？”光頭男表達自己的不滿，“要是吳老大搞到槍，弄個女人還不容易？”
“哪有那麼容易？”短髮男不免煩躁道，“周圍幾棟公寓都找遍了，才發現這麼一個看得過去的。”
光頭男指向另一邊，說道：“什麼嘛，那邊還有大把的住宅，肯定有女的！”
兩人嘴臭了一陣，擔心引起喪屍注意，便退了回去，拉上玻璃門和簾子。
鄭循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看了看，正好是自己走來的方向。
他基本猜了個大概。
幾近一絲不掛的女人，在藏著兩個男人的房間，發瘋似的一躍而下。
只能說明，她在房間裡，遭受難以想象的折磨，甚至超過被喪屍撕咬。
喪屍們享用饕餮血宴，各個滿嘴血肉，露出腐爛且愉悅的神情。
不管是誰的血肉，對它們而言都是一場美味大餐。
雖然心裡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可心裡不免還是生出一個疙瘩。
看著眼前這些食人心肺的惡鬼，鄭循心裡泛起了嘀咕。
“到底誰才是惡鬼......？”
“比起解決不完的喪屍。”
“真正需要解決的是那些惡鬼吧。”
在鄭循看來，喪屍們溫順乖巧，大方磊落。
短短几天，看了多少，他都記不清了。
這放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說，現在的我.....還是更喜歡喪屍啊!”
他決定讓在場的幸運喪屍，上樓開個大葷。
鄭循推開擋在身前的喪屍，走到女人的屍骨旁。
短短半分鐘，身軀啃得七七八八。
他不是頭一次看到屍體，談不上噁心，只是難免糟心。
喪屍更喜歡啃食心肺，腦袋撕咬得不嚴重，還能看清面目。
鄭循扯掉旁邊喪屍身上的黑色襯衫，包裹住女人的頭顱。
幾頭喪屍嗅著味道，湊了上來。
像是餓狗一般，試探地去咬包裹。
卻又默契的避開鄭循的手，像避開瘟神似的。
鄭循將它們統統踹開，提著包裹，大步走出了喪屍堆。
來到住宅樓。
發現電梯已經停運，只好轉走消防樓梯。
地面上滿是血汙痕跡，卻見不到一隻喪屍。
牆面上佈滿刀劈斧砍的痕跡，扶手上也滿是鐵器敲擊的痕跡。
鄭循判斷這裡應該發生過激烈的搏殺。
剩下的倖存者，清空了樓道里的喪屍，並且在三樓建立了臨時據點。
而那兩個男人應該是倖存者，跳樓的女人，大機率也是。
只是身為弱勢的女人，她的未來全看運氣。
走到三樓，消防門緊鎖。
鄭循試著推了推，紋絲不動。
門內應該有東西抵住，需要專門有人從裡面開啟才行。
不過鄭循沒打算跟他們見面硬碰硬，要報仇的是跳樓的女人，不是他。
找了兩具喪屍埋伏在門口，便繼續邁著步子來到四樓。
這裡的環境就糟糕多了，腐爛的屍體隨意堆在過道，吸引嗡嗡作響的黑頭蒼蠅。
很多房間的門，都是敞開的。
鄭循邊走邊觀察，發現房間裡基本被洗劫一空，剩下一些用不到的雜物。
應該是三樓那群倖存者，搜刮了整棟樓的物資。
鄭循走進406號住宅，樓下正好是光頭男和短髮男所在的房間。
在屋裡翻找一陣，找到一張汙血的床單，捆成條狀，做成一根布繩。
鄭循開啟包裹，將布繩系在她的長髮上，然後提著走向陽臺。
站在陽臺向下望去，數不清的喪屍徘徊在街道上。
剛剛墜樓屍骨處，還有不少喪屍俯身，舔舐地上的血肉殘渣。
鄭循握住布繩，一點一點將頭顱垂了下去。
頭顱斷裂的脖頸處，滴落混著白渣的鮮血，很快吸引了地面喪屍的注意。
不少喪屍昂著頭，舉起手朝著天空抓撓著。
餓如瘋魔的喪屍，再一次被勾起了嗜血的慾望，洶湧而至，聚集在頭顱下方，渴望第一個爭得美味。
“嗬嗬嗬.......嚕嚕嚕！”
喪屍群越聚越多，原本站在平地的喪屍，開始互相踩踏擁擠，不顧一切的踩著其他屍體，努力向上攀登。
鄭循站在陽臺上，俯瞰這一幕，像極了投餵餌料進鯉魚池，引起鯉魚爭先恐後聚集奪食，濺起層層浪花。
“你的仇自己報，親眼看到他們結局最好。”
頭顱慢慢垂到三樓，瞪著絕望麻木的眼珠子，直勾勾盯向房間裡。
房裡兩個大男人，剛泡完一桶泡麵，準備開吃，卻聽到陽臺外傳來嘈雜的聲音。
“什麼情況？”短髮男放下泡麵，起身朝陽臺走去。
光頭男剛剛發洩完，肚子餓得要死，只顧填飽自己的胃。
突然，他聽到陽臺傳來一聲驚恐叫聲。
扭頭望去，看到一顆死人頭，吊在陽臺外，血紅雙眼，死死盯著他們。
更可怕的是，死人頭吸引街道上喪屍聚集。
成堆的喪屍互相攀附踩踏，形成一座屍山。
腐爛烏黑的雙手，已然抓到了陽臺窗戶上。
“！！！”
短髮男抄出隨身攜帶的菜刀，用力的剁掉扒上來的手指，可越來越多的腐爛之手，攀到邊沿上。
光頭男見狀嚇得魂不守舍，拔腿就朝門口衝去，準備逃命。
“西八個西八！！！”短髮男本想回頭求助，卻只看到奪門離去的背影，徹底陷入了絕望。
喪屍發現新獵物，興奮異常。
“吼吼吼！”
它們不顧踩踏、摔跤、受傷，如潮水般堆疊起來，湧向三樓陽臺。
翻越欄杆，淹沒了短髮男。
而光頭男拿著鑰匙，渾身發抖，想要開門逃離此地。
剛剛開啟門栓，兩道恐怖身影立刻撲了進來。
不消一會兒，飆出幾道血線。
鄭循眼看喪屍結束一切，便鬆掉了手。
頭顱直直墜落，淹沒進喪屍堆中，消失不見。
他心裡的疙瘩，嘎嘣一鬆，一股悵然縈繞心頭。
鄭循轉身離開現場，準備繼續前往警局辦正事。
從那兩人說的話，以及據點情報來看，這群倖存者應該還有不少人。
一群毫無底線的暴力雄性野獸，徘徊在這附近，讓鄭循感到有些不安。
這離自家公寓不算太遠，走路半個多小時，開車慢一點也就十分鐘。
最關鍵是那群人還想搞槍。
有人有武器的末日暴虐團體，威脅程度太高。
鄭循覺得有必要儘快配槍，甚至越快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