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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書面前的酒壺很快出現在三人所坐的桌子上。無書只能無奈地用筷子夾起一個獅子頭。

年輕女子將信將疑地問著那位年長的青衣人:“你真的是徐霞客?我們在江陰遇見了好幾個冒牌貨。”說著她瞪了無書一眼。

青衣人沒正面回答她,說道:“剛聽你們說,林鏡齋是你們的父親,是他派你們來找我的?”

“正是。”

“林鏡齋也是江陰人。十年前,我曾遊歷到武夷山,到崇安找他打過一次秋風,”青衣人說道:“那天大家都喝了不少酒,他藉著酒興送了我一首詩,裡面有這麼一句:披霞入蒼山,客自不須還。在那天之前,我的名字還是徐弘祖。那天以後,我讓大家叫我——徐霞客。”

年輕男子和女子對視一眼,突然在酒肆中當著眾人的面雙雙跪下。二人口中同時說出四個字,雖然聲音很低,卻驚心動魄。

“先生救命!”

××××××××××××××××××××××××

與江陰縣一樣,三月時節的浙江湖州也是春意盎然,八百里太湖在這個季節呈現出最柔媚妖嬈的一面。

如果在晴日登臨南岸的弁山,在雲峰頂處極目遠眺,只見三萬六千頃太湖長風浩蕩,漁帆點點;東西七十二港迤邐遠去,隱約可見;湖濱田疇、河塘港汊,歷歷在目。

東坡先生有詩為證:“具區吞滅三州界,浩浩蕩蕩納千派。今朝偶上法華巔,縱觀如覺人寰隘。“

湖畔一座精緻的小樓裡,年輕的湖州知府葉剛從床上坐起。他隨手拿起一件絲綢長袍,披在自己赤裸而精壯的身體上,緩步走到窗欄邊,看著眼前壯闊的湖水在夕陽下波瀾如鱗。

書案上的銅鏡裡倒映出他的側臉,硬朗中卻透著幾分這個年紀不應有的陰鬱之色。

床上還躺著一位同樣年輕並且赤裸的女人。經過剛才如暴風驟雨般的交融,她不禁疲倦地睡著了。女人美麗的臉上帶著一點紅暈,在夢中還泛起滿足的微笑。

葉剛用力呼吸著湖水的氣息,彷彿在吮吸著天地間的精華,任憑湖面的涼風無遮無攔地吹過自己的肌膚。

這才是春天。這才是人生。相比之下,自己的前三十年生命簡直活得像一灘爛泥。

儘管已經身居高位,他還時常會被那些噩夢驚醒:在那個永遠霧氣瀰漫、不見天日、陰沉壓抑的偏僻山村裡,一群孩子往瘦小的他身上扔著泥巴、石頭或者牛糞,一邊扔一邊罵:“狗雜種!兔崽子!”而他只要還一句口,隨之而來的就是一群孩子的圍毆毒打,拳腳會像雨點一般,落在他的臉上、胸口、肚子、腰間、大腿……

有時他還會夢見:在一個黑暗陰森的房子裡,微弱的燭光閃爍,他和另外一群衣衫破舊、面有菜色的年輕人,不停地抄寫著一份又一份的文書。不停地抄,不停地抄。

有的年輕人抄著抄著,就這樣倒下了,然後被面無表情的官員們抬了出去,不知死活。但那些文書依然源源不斷地累積在面前,似乎永遠抄不完,永遠,永遠……

葉剛看著夕陽消失在湖天之間,一切歸於萬籟俱寂。

他坐回到床邊,輕輕地撫摸著女人美好的肉體。他的手摸過女人光滑的臉,摸過她的脖子,摸過她豐滿的胸口,一直向下撫摸,女人似乎在睡夢中又有了一些反應,臉上的紅暈更加濃了。

只聽見女人“嚶”地一聲,睜開雙眼,坐起身來,用滾燙的身體貼著葉剛,用一種帶著慵懶和磁性的聲音呢喃地說道:“我可以不回去嗎?我真想一切都未曾發生過,只有你在我身邊。”

葉剛的手並沒有停歇,他的嘴唇吻在女人的耳尖和脖頸上,女人的身體似乎變得更熱了。隨後,他托起女人的下巴,看著她,然後說道:“你說呢?”

聽了這三個字,女人的身體開始慢慢地涼了下來,接著兩行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湧出。

葉剛長嘆一口氣,撫摸著女人的臉頰,說道:”湖州府的含山縣裡有個傳說,你聽說過嗎?“

”你說的是‘蠶花娘娘’嗎?我常聽人說起過這個名字,卻不知道究竟有何故典。“女人將額前的頭髮捋在一邊,說道。

”沒錯,正是蠶花娘娘,“只聽得葉剛徐徐道來:”據說很久以前,在太湖邊住著一戶人家,男人到很遠的地方去做生意了,妻子已經去世。家裡只剩下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兒,餵養著一匹白馬。女孩一心盼望父親早日歸來。可是盼了很久,父親還是沒有回來。“

女人嘆道:”在女兒的心目中,最重要的男人永遠只有父親,和丈夫。“

葉剛看著她,預設了她的觀點,接著說道:”一日,女孩摸著白馬的耳朵開玩笑地說:‘馬兒呵馬兒,若是能讓父親馬上回家,我就嫁給你。’白馬聞言竟點了點頭,仰天長嘯一聲,向外飛奔而去。沒過幾天,白馬就駝著女孩的父親回到了家中。“

那女人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麼說來,白馬即將成為女孩的丈夫了。“

葉剛搖了搖頭,說道:”此後,那匹白馬一見到女孩就高興地嘶叫起來,同時跑到女孩身邊久久不肯離去。女孩雖也很喜歡白馬,但一想到人怎麼能同馬兒結婚呢?便又擔憂起來,眼見著一天天消瘦下去。父親心中替女兒著想,於是趁女兒不在家時,一劍刺死了白馬,還把馬皮剝下,晾在了院子裡。“

那女人的聲音裡,頓時流露出幾分淒涼:”父親總以為自己能洞悉一切,卻又怎知女孩心中所念?只可惜白馬有情,刀劍無心。“

”女孩回到家中,見到晾著的馬皮,知道出了事,連忙奔過去撫摸著馬皮傷心地痛哭起來。忽然,馬皮從竹竿上滑落下來,正好裹在姑娘身上。院子裡頓時颳起了一陣旋風,馬皮裹緊姑娘,順著旋風滴溜溜地打轉,不一會兒就衝出了門外,不見蹤影了,“

葉剛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幾天後,村民們在樹林裡發現了那個失蹤的姑娘。雪白的馬皮仍然緊緊地貼在她身上,她的頭也變成了馬頭的模樣,爬在樹上扭動著身子,嘴裡不停地吐出亮晶晶的細絲,把自己的身體纏繞起來。然後,她就像一匹被蠶絲糾纏住的白馬一樣,不停地向前奔跑……“

女人聽罷葉剛講完這個詭異的傳說,身體有些發涼,卻幽幽地說道:”原來你所說的蠶花娘娘,就是你我自己的故事。“

葉剛輕聲地說道:“沒錯。像我們這樣的人,就跟那匹白馬一樣,只能不停地向前走,不停地向前走。一旦我們停下來,我們就會失去所有的一切。這就是你的命,和我的命。”

女人看著葉剛,眼神中流淌出幾分難以言傳的複雜情緒,如同望向那匹滿身纏著細絲、在曠野中獨行的瘦馬。

她坐了起來,慢慢地拭去眼角殘留的淚痕,一頭烏髮凌亂地散披在雪白的肩頭,淡然地說道:“就像你說的,我們不會停下,因為他們也不會停下。我會回去,就像回到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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