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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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看著臉色有些煞白的胤褆，邁著小短腿朝著他跑了過去，用手拍了拍他的大腿，又拍了拍他的身邊的板凳，眉眼彎彎地道：“乖乖。褆褆。”

今天他要是不開口，他這個好大哥一定會捱揍。

上課睡覺可是他皇阿瑪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只是他有點不明白，都一樣上課，為什麼他大哥就能睡得這麼香呢？

而他二哥卻能這麼認真呢？

想到這裡，他悄悄地看著坐在椅子上，挺直小身板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胤礽一眼。

康熙看著胤禛奶聲奶氣地安慰胤禔的模樣，心中的怒氣倏地消散了不少，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緩和了不少。

坐在首座上的夫子，在看到康熙的瞬間，匆忙地放下手裡的書本，朝著他們走了過來，眸光落在了站在了胤褆身邊的小不點身上，若無其事地對著康熙行禮道：“見過皇上。”

康熙對著他擺了擺手，睨了胤褆一眼，滿是愧疚地道：“張夫子，胤褆這孩子實在是有些過分，真是辛苦你了。”

張夫子名叫張旭峰，差不多有五十多歲的年紀，人長得精瘦，頭髮鬍子花白，臉上卻帶著和善。

張旭峰挺康熙這麼說，他抬手捋了捋自己有些花白的鬍鬚，笑著搖頭道：“皇上，大阿哥雖然不喜歡微臣的課，但是卻對騎射十分感興趣，大阿哥又不考狀元，術業有專攻，將來成就並不在微臣這裡。”

康熙聽到張旭峰的話，又看了看有些嚇傻了的胤褆，輕咳了一聲走到了他的跟前，對著他恨鐵不成鋼地道：“胤褆，你張夫子幫你求情，朕才饒了你這次，要是下次的話，朕絕對不會饒了你。”

“雖然張夫子說術業有專攻，但是你身為皇子，難道還要不識字嗎？要是你的兄弟在一起討論張夫子教導的知識，你難道能拉著他們去比武嗎？不讓你精專，但是最少要懂，要知道才行。總不能將來寫封信件，也能錯字百出吧？”

說完之後，他剛剛有些消散的火氣，又冒了出來。

胤褆聽著康熙的話，有些發白的臉色，倏地輕鬆了不少，他的性子也是比較靈活，趕緊地耷拉著腦袋認錯道：“皇阿瑪，我錯了，以後一定好好學習，再也不上課睡覺了。”

他認錯的同時，餘光則是看著眼前的這個小不點。

他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這小不點剛剛叫他什麼來著？褆褆？

這是什麼名字？

只是這小不點的臉看著肉嘟嘟的，一副十分好捏的模樣。

他趁著康熙不注意，手指就不自覺地朝著胤禛的臉上戳了過去，那柔軟的帶著細嫩的觸感，頓時取悅了他，讓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發現新大陸般的笑容。

只是一抬頭看到康熙有些發黑的臉色。

又趕緊地沉下了心神，收回了手指，一副乖寶寶的認錯的模樣。

康熙看著胤褆在他的說教下，認真認錯的模樣，心口的那團氣才慢慢地散去，還沒等他鬆一口氣，他就看到胤褆竟然暗中拿著手指頭戳胤禛的臉，臉色倏地有些發黑。

胤禛的白皙的小臉被戳得有些通紅，他噔噔跑到了康熙的跟前，小手捂著臉，滿是委屈地給康熙告狀道：“阿瑪，褆褆壞。”

說著小臉上還帶著怒氣道：“打屁屁。”

胤礽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小奶糰子，他看著他一臉認真地對著康熙告狀的模樣，忍不住地輕笑出聲來。

他走到了康熙的跟前，對著人行禮，然後滿是興趣地問道：“阿瑪，這是四弟嗎？”

四弟看著小小的一隻，絲毫地不怕人，從剛剛的那一聲褆褆，就讓他覺得他找到了同盟。

胤褆是他的大哥，也比他大了幾歲，自然是力道方面也比他大得多，他剛剛來上書房也就幾個月的時間，但是在上書房裡面，他倆已經比了起來。

他腦子比較好使，在張夫子的面前，是被誇的存在。

而他大哥則是騎射十分的厲害，雖然他也不差，但是卻總是落後了一點，自然被誇的就變成了他大哥。

他大哥在被張夫子罵了之後，轉頭就會在騎射方面故意壓他一頭，看著他那滿臉嘚瑟的模樣，他的心裡也就有了一些計較。

現在聽到胤禛這小奶糰子，拉著他皇阿瑪的手，要他打他大哥的屁股，他立馬也變得不淡定了，看熱鬧的不嫌事大，這會兒自然是要火上澆油才行的。

想到這裡，他不等康熙開口，就蹲下身子，滿是驚訝地道：“阿瑪，四弟的臉都腫了呢。”

說著他轉頭對著胤褆道：“大哥，小孩子的面板都很嬌嫩的，你騎射那麼好，力氣怕是控制不住，以後還是不要摸四弟了。”

胤禛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眨了眨有些黑亮的眸子，朝著胤褆看了過去，他大哥也沒有用多大的力道吧？他二哥這小小年紀，就懂得火上澆油了？

胤褆本身看著胤禛那有些發紅的小臉，有些心虛，這會兒聽到胤礽的話，倏地有些懷疑地看著自己的手指，他記得剛剛也沒有用力啊？怎麼就變成腫了呢？

再看胤禛的臉，心中有些納悶，沒腫啊？

半晌之後，倏地反應了過來，他對著胤礽怒目而視道：“保成，你竟然火上澆油？想要阿瑪打我？！”

胤礽聞言，立馬往後退了兩步藏在了康熙的身後，對著他扮了個鬼臉，笑得開懷。

康熙看著倆孩子的動作，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笑意，伸手把胤禛抱在了懷裡聲音輕柔地道：“來，阿瑪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胤禛抱著康熙的脖子，忍不住地發出咯咯的笑聲，他看著胤礽和胤褆二人那互掐的模樣，滿是好奇之色。

在將來鬥得你死我活的兩個人，竟然在小的時候是這個模樣？真是兄友弟恭啊。

張旭峰見倆人都沒有了上課的心思，乾脆直接讓人提前下課了。

胤禔一聽張旭峰的話，對著康熙行禮，腳底抹油的溜了，他才不要去乾清宮繼續挨訓呢。

康熙牽著胤禛的小手，看著胤禔的背影，倆人同時笑著搖頭。

胤礽看著兩人整齊的動作，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來。

捏了一下胤禛軟乎乎的小臉蛋，笑著往前走去。

胤禛放開康熙的手，磕磕絆絆地追了上去，邊追邊喊著：“鍋鍋，等等。”

康熙看著倆人的背影，嘴角含笑地跟了上去。

惠嬪站在門口，來回地行走，一雙杏眸不斷地朝著門口看去，只盼望著有人能來找她，讓她去上書房一趟。

終於等到下學的時間，才看到胤褆滿臉笑意地從外面走了過來，他一看到惠嬪的身影，頓時笑得跑了過去，在她一米遠的時候，對著她行禮道：“額娘。”

惠嬪上下打量了一下胤褆，確定他沒事，這才有些嗔怪地道：“哪裡這麼多的禮數？在額娘這裡，都不用這些的。”

說到這裡，她看著胤禔片刻，也沒有看到他有什麼難受的模樣，才猶豫地問道：“今天皇上去上書房了，可有罰你？”

胤褆手上的動作微微地一頓，然後笑著搖頭道：“沒有，今天皇阿瑪可溫柔了，抓到我在張夫子的課上睡覺，也沒有打我板子和手心，只是耐心地給我說，要我也要好好的學習，不能不識字。”

說到這裡，他滿臉興奮地道：“額娘，你不知道，我今天見到四弟了，那麼小一點點，走路都不穩呢，還和皇阿瑪給我求情呢。那軟軟的一個小糰子，看著就想把人給偷走。”

惠嬪一聽這話，心臟微微地一悸，伸手拉著胤褆語重心長地道：“胤褆啊，那是弟弟，是貴妃娘娘的寶貝，你可不能有什麼壞主意啊？”

這要是真的被胤褆偷偷地帶走，那承乾宮可就亂成一鍋粥了。

到時候胤禔一定會捱揍，可能還會挺狠的。

胤褆看著惠嬪那白皙的臉，想了一會兒才對著她應付地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

這邊胤礽下學之後，康熙帶著胤禛和胤礽去了乾清宮裡。

乾清宮裡的陳設還是和之前一樣，胤禛不是第一次來了，但是在看到上輩子住了那麼長時間的地方，還是有些熟悉地陌生。

胤礽牽著胤禛的手，笑嘻嘻地把人抱在了凳子上，從一旁的桌子上端來了點心，滿是期待地看著他道：“吃，弟弟。皇阿瑪這邊的糕點最好吃了。”

胤禛看到糕點的一瞬間，雙眸微微地發亮，他悄悄地伸手捏了一把點心，小手捧著一點一點地啃了起來。

康熙一轉頭，就看到胤禛抱著糕點的模樣，眉頭一挑對著人道：“小四，糕點只能吃一塊，一會兒還要用膳。”

他從佟貴妃哪裡知道，這孩子喜歡甜食，尤其是糕點，一吃就控制不住，吃得到最後連飯都不吃了。

胤礽聽了康熙的話，衝著胤禛眨了眨眼睛，嘴角都是掩飾不住地偷笑。

梁九功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對著康熙微微地躬身行禮道：“皇上，膳食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要用嗎？”

康熙抬頭對著人道：“嗯，給小四準備一下好消化的食物。”

梁九功低頭道：“奴才專門去問了貴妃娘娘，可以給四阿哥吃一些餛飩，麵條之類的。奴才就準備了牛乳和雞湯餛飩，還加了一小盅的銀耳蓮子羹。”

這些東西都是從貴妃娘娘那裡問的，可以吃的。

胤禛一聽梁九功的話，倏地瞪大了眼睛，他把手裡最後的一點點心吃進了肚子裡，然後從椅子上順了下來，眼巴巴地看著康熙，用手摸著自己有些乾癟的小肚子，可憐兮兮地道：“阿瑪，飯飯，餓餓。”

胤礽也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和胤禛一大一小地並排站著，學著胤禛的動作，忽閃著大眼睛道：“阿瑪，飯飯，餓餓。”

康熙看著倆人整齊的動作，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他拍了拍衣襬，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牽著倆人的小手道：“好，好，去用膳。”

一頓飯胤禛吃的那叫一個歡快，在承乾宮的時候，康熙絲毫地沒有給他吃任何桌子上的東西，但是胤礽不一樣，他看著他那眼巴巴的模樣，悄悄地給他夾上那麼一點，就這一點也讓他解饞了。

誰家好人這麼長時間了，都不能吃上一口自己想吃的菜呢？

一頓飯吃到，他吃得那叫一個舒心，就連平時他十分厭惡的牛乳，也都喝下了小半碗。

至於雞湯餛飩，還有銀耳蓮子羹，更是沒有剩下。

用完飯之後，康熙讓胤礽做功課，他則是坐在椅子上批閱奏摺，而胤禛則是躺在了康熙的平時休息的軟榻上，擺弄著魯班鎖。

魯班鎖對胤禛來說十分的簡單，他一會兒拆，一會兒裝起來，很快就覺得有些睏倦，抬眸看了一眼認真的倆人，他悄咪咪地趴在了榻上睡了過去。

一肚子的湯湯水水，在胤禛睡著之後發揮了作用，讓他在睡夢中滿地方想要如廁，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卻猛然間驚醒，用手按著被子，一動不動。

他堂堂的雍正崽崽，竟然尿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