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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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內，禾曄確定人走遠了，才重新開啟店門，拿起手機窩進太師椅裡玩起了鬥地主。
他趕走牧夕璟，倒不是不待見對方，而是真到了閉店謝客的時間。
商璽街是一條鬼街，街上的店鋪又都是賣喪葬用品的店鋪，很容易招惹上一些不乾淨的東西。
特別是冬季，夜長晝短，五六點鐘太陽就已經落山，天很快就黑下來。
所以這條街上的店鋪都會在五點，五點半左右關門閉店。
到了夏季，晝長夜短，晚上七八點才夜幕降臨，街上的店鋪就會晚一點兒關門。
但禾曄懶，不管春夏秋冬，閉店時間一直固定在五點。
通常關了店門之後，他會回休息室睡一覺，十點之前醒過來，出去吃個夜宵，巡街，守店。
早上太陽出來，他再回去睡個回籠覺，醒過來吃個午飯，開門營業，下午五點一到，再次閉店。
也不怪禾曄這麼擺爛，實在是店裡沒生意上門，開不開門沒太大區別。
不過今天中午他起得晚，這會兒倒是不覺得困，抱著手機玩了一個多小時遊戲，直到歡樂豆全部輸完，禾曄才意猶未盡地退出遊戲，關上店門回休息室補覺去。
晚上八點半，禾曄醒來揉了揉眉心，回想方才做的惡夢。
夢中是昨天那兩個黑白無常，他們分別拿著一張圖紙，激動的指著上面的圖片。
白無常：“禾老闆，我要這輛紅色的車！
黑無常：我要這臺任天堂紅藍款的遊戲機！
白無常：“能不能在車上給我放幾隻布偶娃娃，我喜歡動物，金毛犬、三花貓都行。”
黑無常：“這遊戲機的背面能不能弄上我的專屬名，我怕以後丟了找不到。”
禾曄點頭應下，等兩隻鬼差心滿意足地走了，他也沒了睡意。
起床洗漱後，禾曄本想去街上吃個夜宵，出門時餘光瞥見了櫃檯上的打包袋。
這是中午牧夕璟帶來的，還未拆封。
禾曄遲疑著走上前，將打包袋開啟，看到裡面整齊擺放著十幾個打包盒，葷食、素食、主食、飯後甜品、水果拼盤。
禾曄看完，微微挑眉，這些飯食竟然全都符合他的喜好。
可惜，應該品嚐的人不是他。
禾曄將打包袋重新封好，提著走出店門，路過睡在街邊的流浪漢時，將打包袋放在了他身旁。
雖然飯菜已經涼了，但都沒拆封，乾淨且可以果腹。
-
吃過飯，禾曄巡了一遍街，回到店裡，在網上找出紅藍款的掌中游戲機、紅色瑪莎拉蒂的跑車列印出來。
去倉庫裡將紙紮的東西拿出來擺在長木桌上，開啟白兔app，準備直播。
他一進入就看到了私信那一欄，紅彤彤的數字99+
有人懺悔求饒，有人連連感謝，還有網友詢問主播算卦能不能便宜點，說他是學生，沒錢之類的話。
禾曄不作理會，將手機架好，確保自己沒有露臉出鏡，選好分割槽，開始直播。
剛開始幾分鐘，直播間沒什麼人。
禾曄便認真仔細的看了一遍圖紙，在紙上大致記錄遊戲機的尺寸，開始拿竹篾扎骨架。
扎骨架不止可以用竹篾，還有麥秸稈、蘆葦、高粱秸稈，這些都易於焚燒，而且彈性不錯。
扎綁的線，可以用麻線、絲線、竹釘、木棒等一些東西來固定骨架。
扎骨架算是比較難的一步，需要耐心和計算能力，確保做出來的紙紮外形與實物相差不大。
他剛開始綁紮不久，直播間開始進人。
彈幕飄過一條：MMM進入直播間。
緊跟著，評論區就被刷屏了。
MMM：【啊啊啊，主播，你簡直就是我的神！】
MMM：【我的體檢結果出來了！】
MMM：【醫生說我子、宮裡長了幾個良性腫瘤，但有轉癌的趨勢，建議我早點切除！】
MMM：【幸虧有你的提醒，否則我小命難保。】
MMM：【聽到檢查結果的時候，我感覺天都塌了。】
MMM：【主播，你能不能再幫我算一卦，看我能不能挺過這一關，活到長命百歲呀？】
禾曄看到後，拒絕道：“不要過於迷信，相信醫學。”
MMM：【不不不，我現在已經成為你的忠實信眾了，比起醫生，我現在更相信你說的話。】
MMM：【主播你不光算出我身體出了問題，還提醒我身邊的男人不靠譜，簡直一說一個準兒。】
MMM：【奶奶的，今天我故意跟他說，要拿掉子、宮保命，他竟然拼命的勸我保守治療，還明裡暗裡的說女人沒了子、宮，身體就不完整了。】
MMM：【老孃命都沒了，身體完不完整又能怎樣？】
MMM：【臭男人平時嘴上花言巧語的騙人，一聽我不能懷孕，態度立馬就不一樣。】
MMM：【靠，剛才還跟我說什麼，他是他家的獨子，不能斷後。】
MMM：【一個自以為家有皇承的**，簡直笑死。】
禾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一個愛情、身體同時出問題的可憐人，想了半天，說出一句：“恭喜。”
MMM：【……】
MMM：【主播我都慘成這樣了，有什麼可恭喜的？】
禾曄反問：“你查出病症，及時得到治療，看清身邊人的本性，遠離渣男，不值得恭喜嗎？”
MMM：【嘖，我竟覺得你說的很對。】
MMM：【唉，雖然不想承認，但我妥妥的吸渣體質，看上的人都他媽有大病。】
MMM：【我懷疑身體出問題，就是被前夫那傻x給氣的，當時為了把他送進去，我成天熬夜，結果把身體熬出問題來了。】
禾曄沒想到對方竟在評論區跟自己閒聊起來。
他不擅長聊天，但想起室友叮囑的要與網友多互動，還是出聲回應道：“少生氣，多休息，養好身體。”
MMM：【嗯嗯嗯，謝謝主播關心。】
MMM：【對了，主播姓什麼，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MMM：【了先生嗎？】
禾曄解釋：“了凡塵是紙紮店的名字，我姓禾。”
MMM：【禾大師！】
“……”禾曄糾正道：“店裡的客人都喊我禾老闆。”
MMM：【哦哦，行，那我也喊你禾老闆好了。】
MMM：【對了禾老闆，你店裡有沒有什麼平安符，轉運石，驅邪手串什麼的？】
禾曄：“沒有。”
MMM：【哦，好可惜。】
MMM：【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影片中那雙白皙的手正捏著幾片竹篾，用棉線一點點纏繞，扎骨架剛開始，還看不出形狀，但能看出主播的動作非常熟練。
禾曄簡單回覆三個字：“做紙紮。”
MMM：【哦哦。】
MMM：【禾老闆，紙紮可以驅邪嗎？】
禾曄：“……不能。”
不但不能驅邪，反而容易招惹邪祟。
MMM：【行吧，我明天還是去道觀裡拜一拜吧。】
這會兒直播已經有十幾分鍾，房間裡進了不少眼熟ID。
可愛多：【主播，終於等到你開播了！】
可愛多：【看我看我，我是你的腦殘粉！】
掌上明豬：【還有我！】
夾鑫劉奶糖：【+1】
正在瘋狂取名中：【+1】
漂洋過海來看你-：【+1】
……
夾鑫劉奶糖：【我去，M姐的身體竟然真出問題了，主播算的這也太準了吧！】
掌上明豬：【就是，簡直不可思議。】
夾鑫劉奶糖：【禾老闆今晚還會算命嗎？】
夾鑫劉奶糖：【我們還想看您的神仙操作！】
掌上明豬：【同問+1】
可愛多：【同問+1】
……
幾個人像是小朋友排隊似的，+1、+1刷個不停。
禾曄被他們逗笑，唇角微微上翹：“嗯，可以卜三卦。”
可愛多：【哦耶，又能看戲了。】
掌上明豬：【是的是的，搬個小板凳蹲蹲！】
漂洋過海來看你-：【蹲蹲+1】
……
這幾個網友昨天不光見識到了禾曄的算卦能力，今天還吃到了MMM的回頭瓜，開始對這個直播間生出幾分興趣。
之後，他們又將話題轉到了MMM身上，問起她和渣男的事情。
MMM也是個開朗健談的性格，開始跟網友談論起那個追求她的渣男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吐槽著，竟讓不少進來的網友留下吃瓜。
禾曄沒怎麼插話，一直安靜的扎骨架，看著直播間的人數逐漸突破三位數。
就在大家聊的正火熱時，評論區突然的再次刷屏。
Suzuki：【大師我錯了！】
Suzuki：【怪我嘴賤，在直播間胡言亂語，求大師原諒我無知】
Suzuiki：【是我**，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但看在我只是說了幾句難聽話，沒犯什麼大錯的份上，放過我這次吧！】
一些新進入直播間的網友被這人的話弄得莫名其妙。
三隻貓豬的鏟屎官：【這人怎麼回事？】
掌上明豬：【握草，這兄弟竟然跑來道歉了！】
可愛多：【哇哦，事情真是越來越詭異了】
漂洋過海來看你-：【雖然理智告訴我這事是真的，可越看越踏馬覺得像狗血劇本，劇情竟然還一個連著一個，打臉一波接著一波，這也太爽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