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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孫倆出店鋪，錢朵朵兜裡還剩20，去書店買了幾本高中練習冊“奶，你在書店門口罩東西，我去對面街道買點調料”
高老太讓她快去快回
踩著積雪小跑進米糧鋪買了一堆常用的調料包，轉彎去隔壁食品店挑了一堆零食
兩人氣喘吁吁回到家裡，大人們趁雪不大不是去地裡轉悠就是去山裡轉轉看有沒有能撿到好東西，留了小嬸在家看孩子
就一個小孩，是大房錢富有的老兒子五歲錢三兒，大名錢天賜
錢朵朵大叔錢富有共有三子，前兩個都是閨女，比錢朵朵大三歲已經嫁了人，說起前頭兩個堂姐，他們從小處的關係不好，出嫁後也再未回來過
錢朵朵是二房錢富貴家的，龍鳳胎還有個哥哥，錢多多
三房小叔老婆陳露剛懷孕，頭胎，大家心疼她沒讓她幹過重活，就讓他她看著蠶房寶寶，時不時喂喂桑葉
“媽，朵朵，你們回來啦”
陳露過來搭手抬背篼放在地上“怎麼這麼重，買的什麼啊”
“是布，馬上過冬了做新衣服”
高老太把她和他老頭的成衣還有朵朵的皮鞋書本抱出來，先把朵朵的皮鞋放在她房間再把她兩老口的衣服放回他們屋子裡出來後說了句“朵朵，你安排布怎麼分，奶先去準備晚飯”
說完抱著調料抱進廚房
陳露知道高老太對朵朵偏心，那幾包可不見也許都是小丫頭的，不過她不會抱怨，家裡人對她也不錯，如果是朵朵的就是吧
“小嬸，這些是我們做衣服褲子的，你看你喜歡什麼顏色自己選，三套衣服，三條褲子，你手藝不錯，可以先做著，待會媽媽大嬸回來他們也要選，剩的是做被套，如果還有餘下留著給你的寶寶用”
陳露摸著嶄新的布料驚喜，她孃家窮，從小穿的衣服都是別人不要或剩下的，就連結婚她父母也沒給她買一件像樣的衣服，還是錢富強給她買了一身大紅裙在結婚時候穿
“誒，好，我馬上做”
錢朵朵笑笑不回話，小嬸嫁進來沒多久，好在小叔從小對她好，她也照樣對小嬸好
她進高老太房間，從衣櫃裡翻出一個鐵盒，鐵盒上了鎖，鑰匙她知道，放在奶床頭櫃裡，拿出鑰匙開啟鎖釦
盒子裡放了幾疊錢，整整齊齊用夾子夾上，拿出賣野豬肉的四百元，現在盒子裡共有一千四百六十三元
她自己房裡還有四百五十元，是她這些年得的紅包和倒賣的錢，佔大頭還是蘭花姐和吳姐夫給的多，逢年過節蘭花姐和吳姐夫都給她買禮物塞紅包
蓋普通房子三百塊左右就可以，畢竟娶媳婦也才二十五十，還有可能倒貼
她想的是三家人雖然還未分家，但也有各自家庭，就與時俱進蓋三房，這是她當初提的意見，大家驚訝之後沉默。他們倒是想有屬於自己的一套房子，就怕她爺爺錢大龍生氣多想，在他們大南村都是一家人搭夥過日子，沒見哪家分家，某天她主動提出來，錢大龍一晚上沒睡著，大清早抽著葉子菸等大夥睡醒起來，他說道
“聽朵朵的吧，咱們再想辦法努力攢錢，老大老二老三的房都蓋，以後我們兩個老的看心情住你們家，一人三個月也行，若是不願意，你們就給我們糧食我們單獨開灶，其餘不用操心”
那時候錢朵朵還小才十歲，稚嫩的臉上掛著嬰兒肥舉，舉起胖嘟嘟的手喊“爺爺，只是先蓋房子，您別想那麼遠那麼悲情，他們就算不要你和奶，我還要你倆呢，說好要跟我去京城，我讀書你們給我煮飯”
“何該我還要當老媽子伺候你這丫頭”
錢朵朵她爸錢富貴瞪她一眼，對錢大龍說“爸，朵朵開玩笑呢，其實分開蓋合著蓋我都沒意見，畢竟以後孩子到底住哪裡還是未知數”
錢富有說“富貴說的對，其實我對分開住一起住都沒啥意見，我還想一起住，不然另起灶臺，還得騰出人做飯，這樣地裡一個人也忙活不了啥”
他兩閨女都嫁出去，地再多也就兩個人，四雙手累死累活也就管飽，剩個五歲老兒子他還不放心丟在家
最後大家一致決定，蓋房還是蓋，除了睡覺地方改變，其餘不動
錢朵朵當時提出這個分房原因還是在外科經濟學書籍中看到的一篇文章寫道分家生財之道，看完後腦子一熱就提了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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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出九百塊錢出來，剩的五百六十三塊錢鎖在盒子裡放回原處
這是他們三家蓋房的房子錢
晚上大家聚集在一起吃飯
她當著大家面把九百塊錢給高老太“奶，九百塊，齊了”
高老太雙手握住一大疊錢，摸了半天放在錢富強面前“老三，你做過瓦泥匠，你來負責蓋房吧”
錢朵朵在圖書上臨摹的房子圖紙拿出來給錢富強看“小叔，你看，這是我以前去圖書上仿照畫的，能蓋嗎，國外的建築就是這種可霸氣了”
錢富貴搖搖頭“朵朵，咱的錢蓋不了這種古堡”
她尷尬笑笑“我也知道就問問”
錢富貴五指張開“起碼五萬以上可能更多”
眾人聽後眼珠都大了一圈，他們的錢跟五萬比，呵呵......................
“下一張，下一張，我臨摹好多呢”
張張圖紙鋪開，一張鄉村別墅兩層、一張四合院、一張大平層
錢富貴在三張圖紙上來會掃視“都能做，中間這張是京城的四合院吧，用料水泥磚瓦還有木頭較多，兩層樓房要用到鋼筋，這個多多就在鋼鐵廠，鋼材好買，至於這個開放式房子也好弄，三個都可以”
錢富強問陳露“媳婦，你喜歡哪個？若是蓋第一張，根據預算佔地不能太大，不然剩的錢怕不夠，若是喜歡第二張和第三張，我就按著三百的價格做完，有餘下的錢就挪到第一張圖去做”
錢朵朵手臂搭在錢富強肩膀上“小叔，我喜歡第一張，有小樓的”
陳露仔細看了看圖紙，想著朵朵喜歡小樓“那我們中間那張吧，這樣朵朵喜歡的小洋樓就有足夠預算”
錢富強同意“行啊”
錢富有的老婆李金菊也跟著說“那我們也第二張吧”
錢富強拿著幾張圖對比，他們預算就三百，佔地一百多差不多夠建的
錢朵朵見他們選好圖紙，想了想說“大叔小叔，既然你們都要建四合院何不一起修，園內修一堵牆，開扇小門，有客人就把院內的門鎖上，你們就是獨立的一家人，沒客人咱們就開著來往，行成足夠大的院子，小孩子來回跑也挺好玩的，大門各自再開一扇門就好了，我們的房子就垛在中間，老大老二老三，按照順序排列過去，或者132/213的順序也行，只要中間有道牆形成獨立空間就可以了”這樣他們院子既擴大了材料也可能節約一部分
經她這麼一說眾人腦子有一幅模糊的概念影象
錢富強反應最快，握著鉛筆在草稿紙上潦草的畫出一個長方形，平均畫出三條分界線“朵朵，你說的是這種樣式？”
“嗯，對呀，牆下開一扇小門，大家串個門就不用走大門再繞到各家去”
她拿過一支筆，隨手在紙張下畫著圈寫著備註“看，這不就是成了一個大宅院，你們可喜歡？”
眾人圍在一起看她和錢富貴簡單設計的圖案，雖說簡單潦草但基本懂他們說的東西
李金菊舉雙手贊同“我聽你們的”
大家跟著舉手同意
錢富強慢慢收起紙張和大家說“那就按著這個方案做，至於咱們的傢俱還有其他物品我們可以自己打造，或者咱大夥有錢後再買成品吧”
大家內心激動，就算是個清水房他們心裡至少有個盼頭
晚飯後，錢富強向錢朵朵要了只鉛筆和本子，握著圖紙拿進臥室仔細研究
錢朵朵回房躺在床上看她的練習冊，在草稿本上畫著
錢富貴的老婆夏月，也是錢朵朵錢多多兄妹倆的老媽，她跟其他兩房的媳婦打掃完廚房裡的衛生後就出來，端了一盆熱水到她閨女臥室“看書就好好看，半躺著對腰不好，眼睛也不好，趕緊起來洗臉洗腳，免得水冷了”
錢朵朵把練習冊和鉛筆放在一邊，然後爬下床，正好夏月在搓毛巾
她接過毛巾快速在臉上糊兩圈遞給夏月“爸呢？他不洗啊”
“你爸在廚房和你兩叔一起洗過了”
夏月擦了把臉，將就盆裡的熱水倒進洗腳盆，兩母女就熱水泡了會兒腳
錢朵朵搓了兩下腳，然後找擦腳巾擦乾後穿上拖鞋，在櫃子裡扒拉出一大口袋“今天去集市買的吃的用的，奶全給我提進屋了，我都忘了拿出來分，奶也沒提”
“買這麼多啊，你奶從小就慣著你，她巴不得家裡的東西都給你，還差這點東西，一家子的錢都給你扒拉”夏月說的酸，也不會真吃她閨女的醋，一家子都疼愛，她高興得很
“老媽你就是嘴硬，心裡可勁兒的樂，那些錢都是咱們辛辛苦苦賺的，以前你們上街賣東西，支支吾吾，錢沒賺著，倒還給人家買一送一，虧的奶脾氣好”
錢朵朵翻出兩瓶雪花膏和一罐奶粉還有一包糖果塞給夏月“雪花膏和唇膏都有，兩位嬸子也有，糖果也是，但是奶粉她們沒有，是我自己的錢買的，所以你待會兒拿進屋小心點，別被看見說閒話，我可沒挪用奶那邊的錢，當然小錢奶也不跟我計較”
夏月知道朵朵有些小金庫，逢年過節李蘭花還有吳大勇都會給她紅包，數額還大，平時閨女也會找點東西上街賣賺她奶的差價，長此以往她兜裡有些錢她是知道，就是不知道她具體有多少
夏月抱著她閨女給的東西開心道“還是閨女貼心，媽媽那兒也有些私房錢，你想買什麼跟媽說，媽給你買”
“老媽，學費的事情我差不多攢到了，你不用擔心，你那兒的錢留著咱們買傢俱，至於我考學校看到時候考在哪裡再決定以後的方向，其實我喜歡下海經商，找單位上班一個月幾十塊錢，還沒我們賣肉來的快，看著工作固定也不固定，社會政策年年變，萬一哪天工廠倒閉也說不準”
夏月大致明白她說的意思，之前村子裡開了水泥廠，以為生意能起來沒想到沒開一年就倒閉關門，還有傢俱廠，去買的人家不多，多數小物件都自己在家裡打造，弄來弄去生意不好也關廠子了
“可是閨女，生意不好做”
她讓夏月放寬心“萬事開頭難唄，努努力加加油，萬一我成功了麼，對了，老媽，現在政策不是允許大家養殖嗎，在咱家後面那山腳圈個地，咱們養豬養雞養鴨賣”
夏月搖搖頭“咱家不會做生意，養家禽多了不好賣”
“好賣，租個攤位，好賣，開館子，老媽，你膽子要大點，不要怕不要退縮，咱們有地不花錢，就是買崽崽花錢，小崽我用我的錢去買，你負責餵養，到時候我去賣，老媽，現在集市生意火爆，城裡的人他們都是轉了戶口沒有地的人，養不了家禽，好多人都要天天買肉，我們拿進城裡賣很快有人買”
夏月還是怕，一來沒做過生意，二來她不會說話，和旁人言語少“閨女，生意難做”
錢朵朵想撬開她老媽的腦袋怎的膽子這麼小“算了，老媽，我還有一年多時間，後年十八我就去考大學，這一年半時間我來帶你養，成功我們就發財，沒成功就當買個教訓，你們的錢就不要動，做我的備用學費”
“朵朵，你就可勁兒折騰你老媽這點錢，好在多多現在有工資了，這兩年多他的工資都放在我這裡，你奶也沒要，你大叔和小叔兩人也沒說什麼”原本存的錢也是打算留給閨女讀書用的，兒子多多不愛讀書，一門心思想上班掙錢，好不容易利用她孃家關係要了學徒名額掙點錢
錢多多在鋼鐵廠幹了三年，頭一年基本沒錢，免費學大半年技術
頭一年是朵朵去送一日三餐，後半年每個月有十塊補貼，他們一致決定留著他自己花銷留存，第二年開始多多正式上崗，工資從十塊漲到五十，他身上每月留了五塊錢，其餘四十五都讓朵朵拿回去給夏月放著，說留給朵朵以後讀書用
“那只是最壞的打算，媽，你要相信，養殖畜牧一定能賺錢，你就算有最壞打算也絕不會虧本，只是銷售是一門學問，買賣東西肯定是辛苦的，蘭花姐她開服裝店活兒輕鬆，但是她要去京城海城荷城各地跑拿貨，對比價格，拿貨途中也是辛苦的，不過她現在有錢，可以叫人代跑購買，只管給司機路費就行，我們也是，每日就準備五穀雜糧餵它們，喂大了咱們處理好拿到街上賣”
錢朵朵從床頭櫃裡拿出一木盒開啟“我手裡有四百六十七塊錢，城裡的房子大點加院子差不多五六百，我們若是買個一般的鋪子差不多兩百多左右”現在的鋪子房子都不值錢，老百姓都看重吃食“我打算明日上街買個鋪子，剩的錢等開春後小雞仔”
多數老百姓只關心吃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買房買車都沒啥慾望和概念，她讀書的時候，從書本上看到好多在湘城和大南村沒見過的車子，還有高樓大廈
她去過省城幾次，省城有一家影樓，生意特別火爆，掛的風景照，她每次路過流連忘返。她想，如果她有錢有學識了一定要去外面瞧瞧，山高水遠、海闊天空，她不能一輩子困在大南村。京都的政府宮殿她在書本上看過，書本上描述它是富麗堂皇、金碧璀璨、威嚴壯觀、氣宇軒昂.......................
夏月盯著她手裡的錢“閨女，你可想好了，這錢可不是小數目”
“老媽，不成功，便成仁，有錢才有房，有付出才會有回報，這句話絕對沒錯，我的錢先試水，你們就幫我看著餵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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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與錢富貴躺在被窩裡，把閨女想法一咕嚕吐出來“富貴，我還是怕，朵朵的想法太瘋狂，我們家不是做生意的料”
錢富貴從他媳婦口中知道錢朵朵想法，做生意確實難，不然大家都跟著做生意發大財了，還窩在偏僻村裡臉朝黃土背朝天的幹嘛
“朵朵的想法可以一試，一來咱們有錢買鋪子，二來用的錢都是朵朵自己的零花錢，虧了就虧了，多數人做不起生意跟你想法一樣，不敢想、不敢做，也不敢嘗試，擔心各種事情發生，也不願意花這麼多錢，畢竟好幾百是我們好幾年的花銷，大家巴不得一直攢著不用，留到老”
夏月蜷縮在錢富貴懷裡，天氣冷，他們這被子蓋了十幾年早都不暖和了“明天大家都一起忙活把朵朵買回來的布選好，過冬的被子趕緊做，明天晚上我想蓋新被子”
“嗯，明天我幫你們”
夏月又想起錢的事情，從被窩裡艱難爬起來
“咋了媳婦”
“我數數咱家的錢有多少，既然你也同意閨女的想法，我也不攔著”
他們衣櫃最裡頭有個暗箱，白色布包裡裝的就是他們家的私房錢，把包拿出來，幾步鑽進被窩，然後趴在被窩裡數錢
錢富貴跟著仔細數，多數是多多這兩年的工資，兩人數了半晌，一千六百二十五塊三毛塊錢，有一千零八十是多多的，剩下五百四十五塊三毛都是他們這十幾年攢的“唉，咱倆結婚二十年存的錢還沒多多兩年掙的多，看來上班還是掙錢啊”
錢富貴心裡不是滋味，是啊，他們結婚二十年了兩個人省吃儉用，扣扣搜搜也才存五百多塊，多多一個人兩年就有一千多塊錢，唉，他這個老爸沒用
“富貴，咱們這錢都給朵朵，到時候她大學用，後面多多的工資咱們就存著留著他娶媳婦，房子以後朵朵想要他們兄妹自己商量，不過朵朵肯定也心疼她哥哥，我也不擔心他倆會為錢的事鬧矛盾，之前多多死活不上學就是想掙錢給朵朵用，也不枉前些年朵朵風雨無阻一日三趟往鋼鐵廠跑給她哥送飯”
錢富貴不擔心他們兄妹倆的感情會為錢的事鬧矛盾，多多一直嚷著錢是給朵朵讀書用，一直嚴明他們大人不準用，之前大嫂李金菊開玩笑找多多借，多多直接拒絕不給說朵朵讀大學的錢，誰都不給誰也別想要，就連他父母也不準挪用
“嗯，都給朵朵，我相信她，她是有主意的，也決計不會讓自己吃虧”
夏月心滿意足的把錢都包好，放回原處
“還是孩子他爸說的好，朵朵聰明勁兒像我，多多傻像你”
錢富貴笑而不語，他閨女聰明可不像他媳婦，他媳婦膽小怕事，只會窩裡橫。朵朵不管是性子還是行事反而像她祖母，溫和中帶著堅韌，糖衣炮彈一陣陣的輸出，軟中帶強勢，要是脾氣上來就雷厲風行，果決乾脆，缺點就是固執倔強，牛都拉不回那種，又有五分像她奶，隨緣佛系，所以比起大房的閨女兒子，還有他們二房的兒子，老太和老頭更多的是偏愛他閨女
“你傻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
錢富貴替夏月掖好被角，自己緊挨著她“是是是，媳婦說的對，睡吧，睡吧，我都困了”
“睡吧睡吧”
他倆數錢都數了好半晌，瞌睡都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