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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聲色地對視了兩秒,許京窈聽見周妄說:“用谷歌也行。”
許京窈:“……”
撂下話音,看見少女的嘴角微微抽動,周妄得逞地壞笑。他推門進去,脊背挺拔卻帶著幾分慵懶,慢悠悠地往玄關走,似乎心情不錯。
被耍了兩次的許京窈惱羞成怒,衝.動之下抓了幾朵梔子花砸他背上。
哪想到梔子花那麼輕,周妄卻也能感覺到,他驀地回頭,逆光盯著少女,渾身透出一股子頑劣勁兒,“怎麼,你不喜歡谷歌啊?”
許京窈心說:我不喜歡的是你!
但一看到那張略帶鋒芒的臉,她又慫了,脖子微縮,“我不是故意的…”
周妄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嚇人,心裡倒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
想了想,接一句:“是故意的也行。”
許京窈:“……”
周妄撿起木地板上的幾朵梔子花,走過去塞進許京窈的臂彎裡。
進屋後,周從凝見到周妄,輕飄飄地翻了個白眼,“喲,周少,您這幾天在淮臨的哪個角落遊手好閒呢?誒,成年男人沒有事業是什麼感覺呀,可以講給我聽聽不?”
周妄的神色沒有一絲波動,他早已經習慣了周從凝的態度,不輕不重地說:“周總,好奇的話,您親自去遊手好閒幾天就知道了。”
周從凝哼笑一聲,嘚瑟道:“人家可是商業巨擘喲,一天不工作會連累很多人的,不像你,啥也不是。”
周妄沒話講了。
自三年前的一場意外後,周從凝接管了周家的電子公司,焚膏繼晷地為之努力,漸漸將公司發展得越來越好,走到在淮臨數一數二的位置。
“小妄,”趙雪芝放下團扇,給周妄倒了杯茶,“你姑姑知道你今天回家,特意把今晚的會議推到明晚了。”
周妄說:“那怕是半個淮臨的人都要被連累了吧。”
周從凝往嘴裡塞著薯片,“是啊,這可怎麼是好呢,要不你V我五十萬先週轉一下?”
周妄沒接話,往沙發上坐過去。不經意瞥見紫色書包的縫隙裡,擠出來幾張信封的一角。
他看著眼熟。
大機率是情書。
那瞬間周妄還挺意外的,視線不自覺地掃到許京窈身上,淡淡打量著稚氣少女。
他十六七歲朝氣蓬勃時,頂著一張好皮相在校園裡張揚不羈,身邊從不乏追求者,卻覺得那些女孩兒都沒什麼特別的。
這一刻少女抱著滿手的梔子花走進來,穿著校服卻藏不住矜貴,像顆星星一樣,閃亮閃亮的,讓人沒法兒不被吸引,沒法兒不悸動。
許京窈還在生氣,沒理睬他,把梔子花往茶几上的小籃子裡放,“奶奶,我拿幾朵就好了,這些都給您。”
趙雪芝笑著:“你都拿走吧。”
周從凝也說:“是啊窈窈,你的房間大,放多一點香味才濃。”
“好的,”許京窈又不情不願地問了一嘴,“周妄,你要不?”
周妄端起茶杯,直視著電視機,懶洋洋應著:“不要。”熱水潤了喉嚨,心裡平復了點兒。
許京窈沒在樓下多待,也明白要給點時間他們一家人相處,麻溜地拿上書包上樓了。
客廳裡傳來周從凝跟周妄拌嘴的聲音,許京窈回頭看了眼,又開始好奇,為什麼家庭成員只有三個人,周妄的父母去哪兒了?
但她不會去多問,這些分寸還是懂的。
洗漱完後,許京窈想複習會兒數學,開啟書包才看見那些被帶回來處理的情書。
“哎,真麻煩。”她不耐煩地嘟囔一句,開始在房間裡找剪刀,準備剪碎了再扔掉,永絕後患。
沒想到這個房間裡應有盡有,唯獨沒有剪刀,她只好披上外套去找周從凝。
剛開啟房門,迎面走來一個周妄,這人兩手插兜,吊兒郎當的,嘴裡還咬著顆棒棒糖,左臉頰稍有些鼓。
許京窈愣神過後,問:“周妄,你有剪刀麼?”
“很巧,我有。”周妄從牛仔褲的口袋裡掏出來一把剪刀,掛在指尖轉了兩圈。
許京窈驚呆了:“你、你隨身攜帶剪刀啊?”
周妄挑起眉尾,有一絲玩味,“知道你要剪情書,順道兒給你帶上來的。”
“……!”
怎麼會,連這都能知道了?
不過許京窈很快就猜到,大概是書包拉鍊沒拉好,讓周妄看到了情書的一部分,又恰好猜到她接下來要乾的事情,所以順道把剪刀帶上來了。
這都能猜中,該說不說,過於不可思議了。
許京窈剛張嘴要問,周妄先說:“我以前也老幹這事兒。”
又接了句:“甚至想買臺碎紙機。”
“……”
有沒有這麼誇張?
難道周從凝說,以前追周妄的人能從院子門口排到馬路上,這事兒是真的?
好吧。
許京窈弱弱地說:“我用剪刀就可以了。”
“行。”周妄把剪刀遞給她,距離拉近時,許京窈才看到他手背上有一小塊擦傷,大概是剛剛才弄的,血跡還溼潤著。
冷不丁看見傷口,許京窈心尖兒一顫,“你怎麼…受傷了?”
周妄隨意道:“不小心颳了下。”
許京窈脫口而出:“疼不?”
空氣忽地凝住,氣氛逐漸微妙起來。
這走廊不算窄,但周妄還是聞到了少女身上清爽的蜜桃香,淡淡的,有點甜。
他咬住嘴裡的糖,輕咳了聲,“不疼。”
“哦,”許京窈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穿的是白紗睡裙,長度沒過膝蓋,露出白嫩雙腿。
她後知後覺地害臊,但也不想扭扭捏捏的,只能故作不在意,“那個、你要是需要創可貼的話…”
周妄歪了頭,身子側倚在牆上,好整以暇地等著下一句話。
許京窈說:“可以自己買。”
看到男人意外地挑眉,許京窈心裡一陣暗爽。剛剛她在樓下被周妄耍了兩次,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報復回去。
房門被關上,許京窈傻笑著往裡走。剪完情書複習了會兒,時間也不早了,她正要去睡覺,腦袋裡不合時宜地出現周妄手背上的那塊擦傷。
都過去半個小時了,應該處理好了吧?
可是,萬一他沒處理呢,傷口不就那麼涼著了,這樣不太好吧。
一翻思想掙扎後,許京窈還是決定施捨周妄兩個創可貼。
她又出了門,蹲下,把創可貼往門縫裡塞,敲了敲門,“周妄,門下有創口貼,用不用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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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許京窈下樓吃早飯的時候,餐屋裡只有趙雪芝和周從凝。
許京窈問了個早,乖乖坐下,看見白粥碗裡的蛋黃,她淺淺笑起,“謝謝奶奶。”
趙雪芝也笑,看起來柔和又慈祥,“我一直想要個孫女兒的。”
周從凝接話:“窈窈趕巧兒來了,給您當孫女兒。”
趙雪芝說:“好啊。”
周從凝提起不相干的人,“孫子養廢了,是得來個孫女兒調理一下,人家都說養孫女兒有益身心。”
此刻,手背上貼著粉色創可貼的孫子,在兩米的大床上熟睡,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廢了。
許京窈聽著周從凝跟趙雪芝閒聊,餐屋的窗戶半開,室外晨光初現,小鳥清脆叫著,盆栽裡的各色小花開得鮮豔。
這裡沒有城市裡的喧囂吵鬧,只有一片祥和寧靜,許京窈慶幸,生命中能遇見這樣好的人,看見這樣好的景色。
吃完飯,周從凝沒時間送許京窈去學校了,還是讓她自己坐公交。
倆人走在院子裡,周從凝勾著許京窈的肩膀,“窈窈寶貝,周妄那小子沒再欺負你吧?”
許京窈搖頭:“沒有了。”
“那就好,”周從凝霸氣地說:“他要是再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別悶著聲受委屈哈。”
許京窈明媚笑起:“好的,我不會受委屈的。”
一起往外走著,周從凝又問了許京窈每天坐公交上學會不會耽誤時間,車難不難等,有沒有遲到過。
許京窈這幾天其實是打車上學的,因為那公交很久才來一趟,她不願意等。
少女耷拉著眉眼,什麼都沒說,周從凝看她臉色就能猜出來,提議道:“要不給你買輛腳踏車,你以後騎車上學怎麼樣?”
許京窈覺得可以,“好呀。”
“行,”周從凝說:“明天週六,你們是下午四點多就放學吧?你去車店看看,有喜歡的就直接買,我給你轉錢。”
許京窈又為難地說:“可是我不會騎…”
“沒事兒,”周從凝拍了拍她的肩,讓她放心,“周妄會騎,明天讓他教你。”
許京窈猶豫了,想到自己才來這兒不過十多天,就已經在蛋糕店、商業街以及某摩托車賽道上都見到過周妄的身影,猜測對方如果沒有正經職業,大概也有許多事情要忙。
不想打擾到周妄,惹他不耐煩,許京窈搖搖頭,“算了,不麻煩他了。”
周從凝咂嘴,“怎麼能是麻煩呢?讓他教你騎車,那叫恩賜,知道不?”
倆人正好出了院子大門,周從凝轉臉看見牆角那盆半人高的茶梅球,似乎想起了什麼,無奈地失笑,“你們小時候,周妄可沒少欺負你,你去茶梅球那兒看看就知道了。”
周從凝說完,已經先提著包走了。
許京窈站在門口目送著她,裁剪合適的黑色西裝,利落幹練的短髮,黑紅色高跟鞋還有六位數的真皮手提包。
她想,以後要成為周從凝那樣優秀的女性。
直到周從凝的背影在拐角消失,許京窈才回神,想起她說的,去茶梅球那兒看看。
看看小時候周妄是怎麼欺負她的。
耳畔倏然迴盪起幼年時自己的哭聲,許京窈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直覺那處不是好地方。她捏著書包帶子,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俯身探索著。
茶梅球本球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不過,用來裝茶梅球的白色陶瓷盆後面卻不太對勁。
它的大小,剛好擋住了院子白牆上的一小段刻字。
那字刻得歪歪扭扭,像是小學生的字跡,許京窈盯著,一字一字地順著念出來:“許京窈最喜歡的人是、周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