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莎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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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緊隨在聶邈身後的兩個詭異調查處的員工忍不住笑出了聲。
哪怕是跟著聶邈工作多年的老油條，在聽到頂頭上司被人稱為“聶處”時。
夏鴻光和孟雅彤依舊有些憋不住。
聶邈聽到笑聲後，立刻回頭輕飄飄地看了一眼身後，目光中充滿了威脅，二人瞬間後背一涼。
作為鎮詭協會作為重要的部門之一，聶邈不過三十出頭就成為了詭異調查處的掌權人，不可謂不優秀。
可以說他的人生履歷完美到讓人豔羨。
但別看聶邈這人長相英俊，平日穿著黑風衣，帶著墨鏡，一副溫文儒雅的好相處樣子。
但詭異調查處人人皆知，這位處長可是個黑心的主兒。
鎮詭協會甚至流傳過寧可得罪惡詭，也不能得罪他的傳說。
二人當機立斷，異口同聲地說道。
“長官，我們什麼都沒聽到！”
“……算了。”
聶邈看著自己的二缺手下，再看了眼帶著歉意的闕語，難得大發善心地輕輕揭過了此事。
夏鴻光和孟雅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眸中看到驚訝。
嘶，難道鐵樹開花了？
但這女孩年紀也不大啊，處長都三十好幾了，人家看起來頂多二十。
這要是下手了，豈不是真的成孽畜了？
而被員工偷偷評價為“孽畜”的聶處此時正低著頭、細細觀察著被闕語揍趴下的男人。
身高大概一米八左右，長相平庸，氣質平平。
如果丟在人堆裡，不刻意尋找的話，基本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你叫什麼？”
男人飛速地抬頭，正巧和眸中閃爍著威脅的闕語對視上了。
他抖了抖，戰戰兢兢地回覆道。
“駱誠。”
聶邈點點頭，眯了眯眼睛。
“很好，駱誠，說說吧，這孩子是你從哪裡拐的？之前的三起兒童失蹤案也是你做的嗎？”
駱誠不說話，似乎不是很願意配合。
闕語看在眼裡，一邊哄著懷中的小寶寶，一邊腳下用力，狠狠地踢在了對方命根子上。
“問你話呢，不會說嗎？”
看著對面疼得蜷縮成一團的駱誠。
聶邈沒啥反應，倒是他身後的兩個員工倒吸一口涼氣。
二人心中陡然升騰起了對於闕語的敬意，狠，太狠了。
在闕語的威壓下，駱誠十分順從地交代完了所有的問題。
事情很簡單，簡單到甚至有些蹊蹺。
據他所說，有人花錢僱傭他拐賣年紀在三歲以下的女童，送到碧蒼山內的一處廢棄神殿。
至於在拐走孩子的地方放一隻黑山羊幼崽。
純粹是因為客戶個人愛好，他跟著照辦而已。
完全出人意料的答案，聶邈皺眉。
“那你之前拐走的孩子呢？還活著嗎？你們要用他們來做什麼？”
駱誠搖了搖頭，十分老實：“不知道，我就負責送孩子過去。”
聶邈皺眉，轉頭眼神示意了一下孟雅彤。
然後再看了眼駱誠，要求對方帶路，明顯是準備前往碧蒼山一探究竟。
孟雅彤當即走到闕語面前，伸手抱過闕語手中的寶寶。
“闕語小姐，您跟我一起回詭異調查處做筆錄吧，這邊的事情聶處長會處理的。”
闕語低頭看了眼懷裡的小寶寶，小女孩十分可愛，身上散發著奶香的氣息。
一雙葡萄眼正充滿信任地盯著闕語，發出“啊啊”的叫聲。
闕語伸手摸了摸寶寶的頭髮，將她交給了孟雅彤。
接著，闕語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碧蒼山，山如其名，綠意盎然，風景秀麗。
自從來到磊城後，闕語總是不自覺就被這座山吸引，特別想要一探究竟。
看著明顯不想帶上她的聶邈，闕語思索著該怎麼說服對方。
但在她還沒來得及出聲之時，正一臉諂媚地恭維著聶邈的駱誠突然回頭看了眼闕語。
他此時正巧站在陰暗的牆角下，闕語看不見他的表情。
卻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引導和挑釁。
“闕語小姐，要不要一起去？”
闕語還說話，一旁的聶邈就皺了眉。
“闕語，你先和孟雅彤回詭異調查處做筆錄。”
闕語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駱誠，半晌才輕笑了一聲，拒絕了聶邈的好意。
“我還沒去過碧蒼山呢，聽說上面的風景不錯。”
聶邈揉了揉眉心：“闕小姐，請不要妨礙公務。”
闕語理直氣壯：“我有初階鎮詭者證書，不會拖後腿的。”
初階鎮詭者本身也隸屬於鎮詭協會。
只不過她這種沒有職務的屬於編外，而聶邈這種有職務的屬於編內。
某種意義上來講，二人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同事。
碧蒼山並沒有禁止普通人上山，闕語又鐵了心要跟著，聶邈也攔不住。
“好吧，闕小姐，請注意保護自己的安全，遇到危險請第一時間先離開。”
看著一瘸一拐走在前方帶路的駱誠，闕語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她實在是很想知道，這位仁兄這麼拙劣地引誘她上山，到底是為了什麼？
碧蒼山不僅空氣好，生態也好。
一路上蟲鳴鳥叫，延綿不絕，樹木也長得格外茂盛。
尤其是榕樹，不僅數量多並且顆顆枝繁葉茂，遮住了頭頂的太陽。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大白天，也顯得有點陰森恐怖。
聶邈很貼心地走在了闕語身側，時不時和闕語搭話，刻意緩解著陰森的氛圍。
“我看過你參加鎮詭者考核賽的影片，很精彩，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調查處？”
闕語一愣，難怪總隱隱覺得聶邈對她有些照顧，原來是這個原因。
“我只是初階，聽說調查處最低都需要中階鎮詭者。”
聶邈看了眼闕語：“實習生不需要中階。”
闕語有些猶豫，還沒來得及說話，聶邈就像是看出了闕語在想什麼一樣。
“包吃，月薪一萬，完成調查任務有提成。”
闕語：該死有點心動。
或許是看出了闕語的猶豫，聶邈十分善解人意地說道。
“你可以再好好考慮一段時間，如果想加入我們，隨時歡迎。”
押解著駱誠的夏鴻光走在二人前面，聽著聶邈溫和的語氣，嚇得差點以為自己的上司被人奪舍了。
……
山路難走，尤其是這種陡峭昏暗的地方。
幾人兜兜轉轉，連聶邈都要沒有耐心之際。
終於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小小的廢棄神殿出現在了這裡。
這座神殿很小，並且修得很簡易。
外觀是用黑色的石頭堆砌而成的，上面刻畫著繁複的圖案和文字。
這個世界神系混亂，大家的信仰也複雜，所以各種神殿層出不窮。
但即便是如此，在山坳中出現這麼一座陰森孤僻的神殿依舊不是很正常。
闕語眯了眯眼睛，本能地排斥眼前的這座神殿。
她回過頭尋找著駱誠的蹤跡。
“駱誠，你……”
此時，駱誠正站在神殿外側的一棵老榕樹下。
這樹粗壯如盤龍騰飛，主樹幹至少有四五米粗，葉片寬闊密集，參天蔽日。
闕語腦中突然閃過一個說法。
榕樹是所有樹木中陰氣最重，最聚陰之地。
而駱誠此時明明依舊還是一張平庸的臉，但身上卻縈繞著一股邪氣。
別說聶邈，就連夏鴻光都看出不對勁了。
“該死，這什麼玩意兒！”
駱誠陰森的笑著，虔誠地跪拜在榕樹前。
“我仁慈的女神啊，我帶來了您想見的人了。”
話音剛落，就像是為了回應他，老榕樹那粗壯的樹枝開始扭動著，看著就像黏滑的黑色觸手，不，或許那就是！
而則樹根生長出地面，看著就像扭曲的羊蹄一樣醜陋，上面還帶著零星泥土。
緊接著樹幹上長出了一個碩大丑陋的黑山羊頭，滴著粘液的嘴還在衝著闕語微笑。
只見它完全無視瞭如臨大敵的夏鴻光和聶邈，貪婪的目光緊盯著闕語。
“終於真正見到你了。”
看著那熟悉的山羊頭，闕語電光火石之間，明白了些什麼。
“是你，故意入了我的夢？”
闕語不解極了：“為什麼？我們以前見過嗎？”
嵌在榕樹上的黑山羊頭點了點，看起來有些滑稽。
“沒有，我只在我信徒的手機螢幕前見過你，你當時好像在直播。”
闕語簡直無力吐槽：“你們詭異倒是挺與時俱進的，都可以順著網線找人了。”
闕語的話似乎是惹怒了這位不知名的詭異。
它身上的樹枝瘋狂晃動著似乎是在宣洩著對於闕語的不滿。
“我不是詭異那種低階生物！”
一時之間，整個山林都在怒吼著，狂叫著，似乎是在不滿於闕語的怠慢。
面對眼前如同惡詭討債的場景，闕語甚至還頗有閒心地掏了掏耳朵。
那淡定的模樣讓聶邈都忍不住為她捏了一把汗。
半晌，或許是發洩完了情緒，對方也終於想起來該做自我介紹了。
“你可以叫我莎布，黑暗豐穰女神，森之黑山羊之母，大地之母。”
巧了不是？女媧也有大地之母的神號。
想到自己的天賦之力，闕語恍然大戶。
怪不得這麼迫切地想要見到她呢，原來是撞款了啊。
闕語忍了忍，最終還是忍不住吐槽道：“你的花名挺多的嘛。”
莎布無視了闕語的打岔吐槽，自說自話著。
“兩千年了，我被困在這裡兩千年了！！！”
“快兩千年了！”
莎布的聲音極大，帶著嘶吼和憤怒，怨恨與不甘。
黑羊頭噴出的黏液幾乎都要噴到闕語的臉上了。
闕語連忙嫌棄地後退了幾步：“你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亂噴口水？”
莎布冷笑著，靈動的羊眼睛眨了眨，貪婪地盯著闕語。
“我好不容易復甦了過來，卻只能靠著吞噬小女孩的生命力維持著清醒，幸好，我現在找到了完美的載體，一個和我神力相似的載體……”
闕語一愣，緩緩站直，表情終於嚴肅了起來。
“你把那三個小女童，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