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這與你用膳失儀有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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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思思打算藉著楚楚新婦過門的由頭與二皇子一道用膳。
現下二皇子中途離席,她胸中鬱結,自然要拿陸楚楚撒氣。
權衡利弊之後,陸楚楚趕在嬤嬤下手之前說道:“且慢,楚楚知道王妃是寬厚之人,所以王爺離開之前才會說,將這後院交與王妃打理甚是放心。”
吳思思瞥向陸楚楚:“這與你用膳失儀有何關係?”
“我觀察王爺今日似乎心情不大好,當下最令人關心的便是立儲。”
吳思思沉默的看著陸楚楚,似乎在等著看她能說出什麼花兒來。
陸楚楚緩緩說道:“我與祝氏的小姐略有交情,過兩日踏青納涼之時,能為王妃與其牽線。
若是王妃可說服祝氏支援王爺,許是能為王爺解憂不是?”
吳思思扯了扯嘴角說道:“祝氏的大女兒是大王爺的正妻,因何祝氏會捨近求遠?”
“這並非遠近的道理,而是比起已然惹怒皇上的廢太子,他們心中也會衡量一二。
若是在前廳的事上王妃也能助力一二,想必王爺會對王妃更加看重。”
陸楚楚伏在地上,她深知這深牆大院裡的女人,所求的不過是夫君的重視,如此條件吳思思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起來吧,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得到吳思思的赦令,楚楚這才鬆了口氣,起身行禮後說道:“還請王妃高抬貴手,放過丹谷。”
“今日我饒了你,還賜予了你這間蜉羽軒,你自然知道這府中誰是與你親近的。”
“王妃寬厚,楚楚必當銘記於心。”
送走吳思思後,陸楚楚揉了揉膝蓋。
第一天就恩威並施,二王妃便不是個好惹的主。
突然一陣窸窸窣窣,圓圓的黑影從門口探了出來,陸楚楚再次緊繃起來:“誰!誰在門口裝神弄鬼?”
“結束了嗎?”
那聲音細細柔柔的,仔細聽還有幾分耳熟。
“你是......”陸楚楚看著那道毛茸茸的小身影從黑暗中走到近前,吩咐道:“丹谷,把燈點起來。”
“小姐,這燈怎麼弄亮?”
丹谷拿著一盞被薄紙罩著的圓圓玻璃球不知所措,她把那物件放在桌子上左右擺弄。
踏雪伸手按了燈下的開關:“陸氏把控能源,你們卻沒見過電燈嗎?”
“電燈?甚是奇妙!”陸楚楚拿手輕輕觸碰發光的玻璃球,竟然如此亮也不燙手。
踏雪拿貓爪拍了下桌子:“先聽本喵講!有一好事和一壞事,楚楚你想先聽哪個?”
“先說好事。”
剛剛被吳思思折騰過,楚楚只想聽到父親母親安好,如此也能安心。
“好事便是你爹爹孃親都沒事。”
這一天下來,陸楚楚第一次真心露出笑意來,她喃喃的重複道:“沒事便好,沒事便好。”
“雖然沒事,但是他們卻被陸長源控制住了,本喵也是偷偷潛入才見到你爹爹孃親的。”
“怎會如此......”陸楚楚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她急切的問道:“你有沒有見到陸二姐,也許這其中有誤會呢?”
踏雪搖了搖頭:“不好說......”
“怎會如此......”陸楚楚攥緊了手指。
轉眼便到了回門的日子,轎子上只有陸楚楚和丹谷二人。
丹谷氣不過,替自家小姐憤憤不平:“尋常人家回門都是由夫君陪同,哪有讓新婦自己回門的道理?”
“好了,眼下朝局緊張,你我都要慎言。”
“丹谷就是氣他們如此怠慢小姐。”
突然,轎子緩緩停下,丹谷撩起簾子問道:“怎麼回事?”
轎伕回道:“陸府的轎子來接,還請陸小姐在此換乘。”
丹谷回頭和陸楚楚相顧無言,陸楚楚率先開口:“不去陸府,起轎去陸氏的宅子。”
轎伕為難道:“不是我們不想,陸府來人陣仗大,無法硬闖,陸小姐不要為難我們了。”
對面的嬤嬤大聲喊道:“楚楚小姐,還請換轎子。”
這是硬來。
陸楚楚想到出嫁那日陸長源的話:不管日後何人問起,你都是從我陸長源的陸府出嫁,日後不許與任何人提起你的父親母親!
“小姐,現在怎麼辦?”
陸楚楚沒了主意,她們兩個弱女子,轎伕又是二皇子府的人,不會聽命於自己。
僵持許久,陸楚楚知曉今日陸府的轎子不管是否願意都要上。
她抬步走出轎子,盛夏的陽光明晃晃的刺眼,明明應該熱的頭暈,陸楚楚卻覺得四肢百骸都冰冷刺骨。
她僵硬的走向陸府的轎子,雙腿都好似不是自己的。
旁側的嬤嬤還在陰陽怪氣:“嫁了人架子也大了,來接你還不情不願。”
陸楚楚回頭直勾勾的盯著嬤嬤,那眼神直教人心裡發寒:“楚楚未曾不情願,還請嬤嬤慎言。”
這轎子比起楚楚以前的都要寬敞奢華,隨轎的人馬也是曾經出行的數倍,陸楚楚只覺得可笑。
她曾經以為嫁了人便能脫離陸府的陰影,父母親也能揚眉吐氣,卻沒想過這是一個套,一個把她套的死死的套。
到了陸府,陸楚楚看到周圍和之前沒有什麼分別,陳設物件一模一樣,但她卻又覺得哪裡好像不一樣了。
曾經那些金銀玉器雕木桌椅都只是普通的物件,但現在,她覺得那些物件下面分明壓著的是累累白骨。
陸楚楚一步一步走向前廳,陸長源早就在那裡等著她,旁側還有自己的雙親,只是看起來清瘦不少。
“父親母親,你們可還好?”離家數日的陸楚楚再見到父母,想起在外受的委屈,眼眶瞬間紅了。
陸長方在見到楚楚之後也舒緩了神情:“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好了,哭哭啼啼成何體統!”陸長源不滿的說道:“你現如今嫁入二皇子府,出門在外要顧及的便不止陸家的臉面,還有皇家的臉面。”
楚楚抹去眼下的淚珠,盯著陸長源:“我在府中只不過是無足輕重的一介弱女子,陸府的臉面與我何干,皇家的臉面又與我何干?”
“你這叫什麼話?你若獲得榮寵,你父親母親......”
陸長源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陸楚楚打斷:“我的父親母親便可成為你要挾我的把柄,大伯父認為我說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