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畫師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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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沿著山路向上攀爬，楊覃能感受到夜晚及高海拔導致的降溫，儘管溫度的變化已經很難讓他產生不適，但觸覺的升級反而能讓他接受到更多外界帶來的刺激。
只不過這種刺激更像是一種固定的反饋，在非極端的情況下，根本無法貫通楊覃的神經。
又是二十多分鐘的上行路。
到達這個高度，就意味著遊客的數量徹底從寥寥無幾變成了鳳毛麟角。
除了那些另有所圖的傢伙，絕不會有人脫離群體，鬼鬼祟祟跑到荒山上游蕩。
話雖如此，但楊覃並沒有收束自己的感知能力，他幾乎是敞開了六覺，接收四面八方傳來的資訊。
除了密林裡源自於動物們的雜亂異動，他可以確信周身的大片範圍內已經渺無人煙了。
即便真的有人躺在某個草叢裡熟睡過去，楊覃也能夠清晰感知到對方的存在。
幾分鐘後，當他踏上最後一階石板路，霾迷山的最高點就到了。
在某些安全的時間或者季節，這片區域其實是可供遊客參觀的。
這一點從精心雕刻過的巨石及修剪齊整的綠植就能判斷。
楊覃將球拍袋脫下，放置在山崖邊的巨石平面上。
開啟拉鍊，取出冰涼的光束軍刀。
將刀橫握在手中，他撫摸著“刀刃”，而後抬頭環顧四周。
山頂已經沒有太多飛蚊，但仍然存在各類微小的蟲子，找到它們並不難。
揮舞兩下軍刀，楊覃手指輕輕摩擦著開關，沒有立即摁下去。
此刻他仍然是有些緊張的，之前光芒狀態產生的威壓歷歷在目，他並不確定自己是否已經擁有抵抗那股力量的能力。
深林中，紅瞳閃爍。
楊覃目光看去，一隻瘦骨嶙峋的狼崽陡然出現在視野前方。
它似乎有些餓，也有些膽怯，正呲牙瞪著楊覃。
“回去吧，我今天出門急，沒帶什麼吃的。”
楊覃停止了揮舞，將刀口朝向地面，他不想激怒對方。
這種身形還沒成年犬大的野狼，楊覃覺得就連沒有融合源能晶片的自己都能隨便拿捏。
當年還沒跟父母進城時，八九歲的他舉著一把木製彈弓，把村裡發狂的流浪狗追得到處亂竄。
從心理上來說，楊覃對這類小體型的四腳獸有天然優勢。
但狼終究不是狗。
他的善意表達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不知好歹的狼崽反而像是受了某種刺激，豎起毛髮，怒目衝躍上來。
“讓你活，你非要取死。”
楊覃哀嘆，舉起手中的軍刀準備迎戰。
身形逼近。
摁下開關。
灼目的綠光驟然亮起，照亮了整片天穹。
鉚足力量向前狠狠一戳，楊覃甚至沒感受到任何阻力，當他摁熄軍刀時，眼前只剩下一團散碎的血霧，如毛毛雨般墜落在地上。
“秒了？”
楊覃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畫面，甚至比自己駕馭了光束軍刀這件事還讓他驚訝。
但事實就是如此，他只用了一個動作，就將一個有血有肉的生物體完全滅殺，連骨渣都沒留下。
【任務完成】
【檢測到宿主已到達安靜區域，獎勵正在發放...】
沒有時間理會系統，驚歎中的楊覃注很快意到，密林中再次出現了三雙紅眸。
然而跳動了幾下後，隨著一陣“簌簌”聲，這三雙眸子徹底消失在黑暗中。
周圍恢復了寂靜。
單手握著光束軍刀抗在肩上，楊覃情緒平緩下來，在身前的半空中，一個巴掌大小的布袋靜靜懸浮。
他摘過來一看，裡邊是一團染著血漬的肉塊，但絲毫沒有腥臭味。
【兇獸血肉：源能戰士食用後可增加0.02%啟用度，非源能戰士食用可強筋健骨、延年益壽。】
將布袋拎在手上，楊覃走到崖邊的石臺前，低頭俯視。
山下，兩頭巨象砰然相撞，發出刺耳的金革之聲，人群中爆發出陣陣歡呼。
......
同一時間，山肩那邊隱蔽的小廣場上，百來十號遊客席地而坐，沉浸在悠然時光中。
他們並不是為了觀看逗獸大會而來。
相比谷底的人聲鼎沸，這種踽踽涼涼的疏離感更讓他們感到愉悅。
依附山林，頭頂繁星，夜風微撫...
在霾迷山中，類似的小廣場並不只有一個，哪怕是在旅遊淡季，也會有很多人買票進來露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除了逗獸大會外，這些頗有氛圍感的林間廣場，也是景區的金字招牌之一。
所以，儘管官方已經在山腳下貼了安全告示，仍然有很多人選擇“逃課”上來。
“媽媽，那個叔叔畫得好好看。”
廣場的某個角落，帳篷前，小女孩依偎在母親懷裡，她手指著前方那位正在寫生的畫師，眼裡滿是歡喜。
“我也覺得很好看，寶貝，你知道叔叔畫畫用的是什麼筆嗎？”母親摟著女兒的肩，語氣輕柔。
“是蠟筆嗎？”小女孩抬頭看著母親。
“不是哦，叔叔用的是鉛筆。”
“哦，幼兒園裡老師教我們用蠟筆呼畫畫。”
戴著眼鏡的年輕畫師顯然聽到了母子倆的對話，他回過頭，笑著道：“小妹妹，我這個叫素描，來，你過來。”
小女孩看了看母親。
母親微笑著點頭，把他從腿上放下。
畫師從身後搬了個小凳子，朝前走了幾步，將其放置在草坪上。
“小妹妹，叔叔給你畫一幅全身像怎麼樣？
“好。”
小女孩走到凳子前，乖巧地坐了下去。
母親往身旁的篝火裡添了些木柴，臉上始終帶著笑，她似乎很享受這種安寧。
畫師把上一幅描景的畫取下畫板，露出後面的白紙。
“微笑，對，就是這樣。”
“身體再往左偏一些，這樣我好看到你的鬢角。”
在小女孩的視角中，這位叔叔的臉被畫板全部遮擋住。
只有當他提醒自己擺姿勢時才會露出半個頭。
“你的腳不......”
當叔叔第三次歪頭想要說些什麼時，聲音戛然而止。
“啊！救命！”
緊接著是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小女孩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眼前發生的一切讓幼小的她一時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