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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你說漏嘴了。”
柯丁：“也沒事。”
模特行業追求過於白瘦的病態美，以至於漸漸把沈希的腸胃都餓出了問題。
他豐富一下膳食結構，很合理。
孫主管還在一板一眼地念PPT文稿，沈希劃開外賣軟體，找有沒有對胃口的店。
程臣雨傾身越過親哥，拽了拽沈希的袖子：“我也想吃。”
親哥冷冰冰發問：“你跟他很熟？”
“剛認識的朋友，很聊得來。”程臣雨以為哥哥覺得自己失禮了，有點委屈：“微信會轉的。”
沒等程君風阻止他們交流，沈希搖了搖頭。
“沒有烤紅薯，得去別的地方買。”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裡，他目光放平，既沒有看會議內容，也不再關心程家兄弟聊了什麼。
系統：“你入定了？”
“不是，”柯丁眼神空洞：“大學生等放飯就是這樣。”
系統等得無聊，問：“怎麼這小程弟弟只跟你一個人聊得來？”
柯丁說：“他身上有一種清澈的愚蠢，一看就跟我一樣，大學還沒畢業。”
“這屋子裡清一色高知精英，恨不得把人中龍鳳四個字紋在臉上。”
“沈希長得好看，說話又接地氣，不喜歡很難。”
系統：“……你的自我定位很清晰。”
會議結束時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沈希簡單地跟人群打了個招呼，關好電腦徑直下樓。
電梯合上又開啟，程君風面無表情地擠進來，身後還跟著搖尾巴的程臣雨。
沈希被擠在電梯角落裡發呆，根本沒注意他們兩。
直到電梯到了一樓，他習慣性往外走，手腕被程君風拽住。
“坐我的車。”
沈希說：“謝謝，我有地鐵卡。”
“走啦，一起去買烤紅薯。”程臣雨開心道：“我哥請客！吃完要不要一起去打怪物獵人？”
青年還沒反應過來，電梯到了負一樓，他被程君風強行牽到保時捷的後排，車門一開塞了進去。
兄弟兩坐在前面，找地圖最近的烤紅薯店。
柯丁本想提醒一句，最近的小攤肯定是在地鐵口，話到嘴邊變成了無聲的哈欠。
他太困了，給個枕頭一秒能著。
車裡溫暖幽暗，靠墊也很舒服，讓人軟綿綿的不想說話。
系統小聲說：“你睡一會兒，現實也能放鬆精神。”
“快下車了叫我。”柯丁半睡半醒地說：“我在夢裡睡覺好像很賺，時間流速不一樣。”
哪怕他在書裡睡個十小時，現實也僅僅過了十分鐘。
“對，這算一個秘密的Bug，”系統噓了一聲：“你知道就行。”
沈希無聲無息地在後排睡著，呼吸逐漸綿長。
程君風在後視鏡裡看了一眼，一聲不吭地開車，神經繃得很緊。
即便是訂婚宴裡，他都沒有讓親弟弟出席，原因很簡單。
程臣雨是唯一知道他深愛過顏純的那個人。
弟弟和他只差三歲，兄弟從小感情和睦，互相交心很深。
顏純出國那晚，他喝到胃出血，是程臣雨悄悄送他去了醫院，把訊息都瞞住了，沒讓家裡知道。
從一開始，程君風和沈希戀愛交往，便知道這是一場註定的背叛和利用。
程君風清楚一切只是自私到極點的代償，他愛沈希，但更愛沈希酷似顏純的側臉，和他們相似的溫柔性格。
這場騙局也許會持續到訂婚，婚後，直到他徹底厭倦。
但顏純回來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所以，故事裡有兩個人始終都被矇在鼓裡，且絕不能見面。
他的弟弟，以及他愛的這個替身。
程臣雨見路況擁擠，壓低聲音悄悄說：“哥，純哥回國以後跟我打了個電話，說你們已經和好了。”
程君風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恭喜恭喜，”弟弟由衷地為他們開心：“我都沒想到會有這一天。”
“對了，你好像也認識沈哥，比我還熟。”他又問：“也是公司業務認識的嗎？”
程君風陷入沉默。
我和沈希戀愛過三年，上個月幾乎訂婚。
我們一起考試，一起畢業，還想過很多未來。
他不是什麼同事，也不是普通朋友。
他差一點是你的嫂子。
沈希已經睡熟，徹底陷入沉夢裡。
路況擁堵，一步都不能向前。
雖然剛剛給過沈希五十萬，也說過徹底做陌生人，但在長久的沉默以後，程君風受著內疚感的煎熬，還是開口承認。
“我和他剛分手。”
弟弟剛才還在笑，一瞬間僵在原地。
資訊量！！太大了！！
哥，你，你這是始亂終棄啊！
你都跟他分手了還好意思拽著他買烤紅薯！
沈希睡到車停了才醒，臉上被壓紅了一道印子，人垂著眼睛沒完全清醒。
程君風留他和弟弟坐在車裡，自己去買了三份烤紅薯帶回來。
青年懵懵地吃了幾口，又被送回小區門口。
總裁全程擔任司機角色，對一股紅薯味的保時捷漠不關心。
弟弟一不留神吃到哥哥的大瓜，本來很多話想說，又努力憋了回去。
別問！什麼都別問！悶頭吃吃吃！
程君風問：“現在工作很忙？”
“不忙。”沈希說：“謝謝你，拜拜。”
他往回走了幾步，又被叫住。
“沈希。”
男人目光晦暗，許久才說：“對不起，我從來沒有告訴你顏純的存在。”
對不起，過去三年，我對你一直另有目的。
沈希揚了揚手裡的半塊紅薯，轉身離去。
系統問：“你的意思一吃泯恩仇？”
“不是，”柯丁說：“我的意思是，他是個屁。”
後面的劇情並不愉快。
訂婚宴結束之後，顏純與程君風陷入熱戀，沈希從程家弟弟那裡得知全部真相，仍強撐著把訂婚禮物送到舊愛面前。
當著顏純的面，程君風取出自己先前定做的戒指，戴在了顏純的無名指上。
他從一開始便只記得舊愛的圈碼，連戒指內圈暗刻的字母，也是他們的姓氏。
再往後，沈希這個配角都僅是他們浪漫愛情的見證人，被劇情左右著走向支離破碎。
柯丁先前把訂的禮物統統退了，雖然有些折損了手續費，但還算回血。
但訂婚禮物不可撤回，至今仍放在他客廳茶几上。
那是一個私人訂製的海藍水晶小鋼琴，鐫刻著兩人的姓氏，也是他們感情的開始。
這份禮物看著俗氣，但設計圖的每一筆線條都是沈希親手畫好，細節處處設計透著愛意。
沈希買不起真正的水晶鋼琴，但用大半積蓄定製了這個小擺件，希望它能放在程君風的辦公桌上，日夜陪伴。
柯丁好幾次在茶几旁擺弄這個小鋼琴，沒想好要怎麼辦。
趁他思索的功夫，系統快速打聽到程臣雨的資料。
“程臣雨，男，21歲，就讀於同濟大學醫學院，志向是臨床外科，但家人有意培養他分擔哥哥的——”
“同濟？醫學？”
系統愣了下：“是的？”
柯丁立刻翻出手機，跟程家弟弟快速聯絡。
什麼情不情愛不愛！！他的論文還沒有寫完！！
馬上要期中考試，他還有好些知識點沒有搞懂，大學霸你等一下！！
回家路上，程臣雨還沒嚼明白親哥哥對這兩個男人的感情定位，手機震動幾下，是沈希在找他問題。
[小程同學]：咦？
[沈希]：是這樣，我想跨專業考研。
[小程]：你，想跨專業，學醫？
[小程]：別來，學醫有幾個不瘋的哈哈哈哈哈
柯丁笑著聊了半天，臨時想起什麼：“系統，我要是和原皮性格明顯不一樣，會不會引發警告？”
“至少在這個世界不會，”系統說：“程君風是極度自戀的人格，哪怕是顏純，他其實也不算真正關心和在意。”
浪漫約會，奢侈禮物，都是有錢人隨手一揮的事，其實也沒多用心。
柯丁：“那很好，愛情在分數面前不值一提。”
程君風悶聲開車，餘光一直注意著弟弟。
後者在微信上聊得亂笑，嘴巴快咧到耳朵根。
哥哥的高冷沒繃住。
“在跟誰聊？”
程臣雨下意識說：“沈哥。”
話一出口弟弟便後悔了，捂住嘴但撤不回來。
“聊什麼？”
“……學習。”
程君風面無表情：“這種謊話很蠢。”
恰好開到紅綠燈前，程臣雨直接把手機舉到他面前：“我沒騙你，沈哥問我為什麼動眼神經損傷後患側眼會視野全盲。”
程君風嘴上說我不關心，眼睛卻瞟了過去。
程臣雨把對話往上翻，說：“喏，這題在問風溼性心臟病患者臨床診斷裡的心臟病狀。”
程君風硬生生遏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嗤了一聲不再看。
但接下來的一週裡，他親眼看見弟弟手機不離身，聊天頻率不斷上升。
以至於程母都在打趣，說臣雨是不是終於開竅要談戀愛了。
“沒！媽——我在搞學習！”
“哎呀，談戀愛就談戀愛，不要拿學習當擋箭牌！”
程君風看在眼裡，最終擇了個日子，私下和親弟弟談話。
“不要離沈希太近。”
“臣雨，這個人心機深厚，又會裝可憐賣乖，你要小心。”
程臣雨啊了一聲，說：“哥，他是大爛人嗎？”
該不會！！其實是沈哥仗著自己貌美如花腳踏五條船，把他哥哥給綠了！！
沈哥，你難道是這種人！
程君風微微皺眉，如鯁在喉。
爛的其實是我。
訂婚宴後，他與沈希再無聯絡，如今看見程臣雨和沈希聊得甚歡，不膈應是假的。
可越是這樣不近不遠的，他越能回憶起沈希過去種種的細膩和可愛。
以前每次沈希兼職模特以後回來，都會騙自己是去看展逛街去了，其實倒在後座上睡得昏沉，看著疲倦又柔軟。
腦海裡許多畫面一一湧現，讓程君風難以再說沈希的一句錯。
原本錯的也不是他。
沉默片刻後，程君風說：“他很好。”
弟弟在努力理解發生了什麼，重複道：“所以，沈哥很好。”
“都不是！不是！”程君風驟然發起脾氣，怒道：“總之你不能跟他再接觸下去，明白嗎！！”
他是我的人！是我丟掉不要的替代品！無論如何都輪不著你來碰他！！
沒等弟弟反應，男人怒氣衝衝地離開，摔門時轟的一聲。
程臣雨眨巴眨巴眼睛，還是沒太明白。
與此同時，柯丁在沈希的書房裡刷題備考。
穿書時間差絕對是他這種學渣的複習金手指！
解剖學老師每次出題都賊難，再不多刷幾套真的會掛！
系統突然叮了一聲，說：“程君風破防值加十。”
“啊？”
柯丁抱著厚厚的解剖學抬起頭，揉了揉眼睛：“還有這種好事？”
你們這個檢測機制……是不是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