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舊新之間言有度 高鐵歸途悟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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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古道白雲村，高鐵飛馳入夢魂。
回首當年求學路，而今便捷感君恩。
自白雲村啟行，夕照餘暉，柔情灑於曲徑之上，正大教授悠然攔一乘計程車，司機師傅笑靨迎人，言僅需十金，便可直抵高鐵站。車門輕啟復閉，路途無阻，未幾，高鐵站之現代簡約之姿，赫然入目，便捷若斯，令人歎為觀止。
憶往昔卅載前，正大教授初赴蓉城求學之際，火車站景象迥異。人潮湧動，如萬舸爭流，各為時代風帆所驅。站臺之上，垃圾塵土交織，異味瀰漫，難以名狀。肩摩踵接，舉步維艱。行李堆積如山，包裹五彩斑斕，交織成一幅獨特之景。及至車廂，更是擁擠不堪，人聲鼎沸，萬籟齊鳴，猶似一曲嘈雜交響樂，擾人心緒，難以寧神。
今時，正大先生步入高鐵之站，清風徐來，拂面而爽。廳堂寬廣，燈光璨然，秩序井然，無所紛擾。購票、安檢、入站，諸事簡便，迅疾若飛，尤以刷面之術，令人歎為觀止。步入車廂之內，座席寬綽，間不容髮，窗外景緻如畫，心曠神怡。手機訊號充盈，網路無阻，正大先生可隨時博覽資訊，與遠方知己相敘無間。
歸途高鐵，正大先生神遊物外，窗外風景匆匆，與心緒之沉靜，兩相映照，分明如繪。忽而，手機微信之音，輕啟車中靜謐之境。
“夫子在上，專案之細節，猶有困惑未解，乞望撥雲見日。”此乃江芸之音，透過螢幕，焦急與期盼交織。
正大聞言，微笑以應，心神迴歸。“芸兒勿憂，所疑何事？”語氣溫和，“但說無妨，吾必悉心闡釋，以解君惑。”
江芸生問曰：“夫子，敢問此挑戰杯之專案，乃自吾輩之所為，抑或夫子之指導乎？”
正大教授，即其班主任，答曰：“此專案當由諸生自行申報，而夫子則負責指導。”其言甚官。
江芸答曰：“噢，吾知之矣。”
繼而言：“謝夫子。”
正大教授再曰：“此三專案之申報，皆需汝為首，組織諸生，務必按要求如質如量完成。汝宜認真學習，領會通知之要求。”此乃夫子對江芸之重任，既為信任，亦為期望。
江芸答曰：“諾。”此子乃班中經層層選拔而出，夫子視其學習主動，有志於自我改變，故偏愛之。
又問曰：“已發。”
繼而又問：“夫子，敢問夫子之研究方向為何？”其言不敬，未用敬稱。正大教授心道，日後需教全班學生以禮貌用語。
又問：“夫子之郵箱為何？”
正大教授答曰：“便是此。”
江芸又言：“吾已填之。”
又問：“此專案之負責人非學生乎？”
答曰：“通知中言，有意向申報之老師請填寫附件二，故汝填之乃老師。”
江芸曰：“伍洋君言此。”
又問：“故吾填之乃夫子乎？”
再言：“夫子，吾欲問之，夫子對此專案有何見解？吾輩覺此專案前景不甚廣闊。”此時複稱“夫子”。
正大教授答曰：“諸生現當注重思維訓練。”
江芸又問：“夫子，吾輩銷售此裝置時，是否需附帶血氧測定儀、製氧機等裝置？”
夫子曰：“然。”
江芸疑曰：“則此價格豈非甚高？”
夫子答曰：“此等裝置價格不菲。”
江芸又問：“合併之，豈非甚貴？”
夫子曰：“然。”
江芸再問：“此等裝置是否僅為製造理想環境之用？”
夫子答曰：“正是，以製造良好環境，提高練習之質量。”
江芸又問：“夫子，吾輩覺此市場不甚樂觀，夫子以為如何？”
夫子答曰：“吾輩能想到之市場確為有限。”
江芸又言：“夫子，此乃吾輩重新修訂之計劃書，請夫子過目。”
夫子曰：“吾當學習之。江芸，汝有牛津歐陽君之微信乎？當請歐陽君指導，多聽其建議，特別是在智慧板塊、整體框架及盈利模式等方面。”
江芸答曰：“群中有歐陽君，吾將嘗試加其微信請教。”
師者正大覽江芸學子所呈申報書，目覽圖證，覺其較之舊稿，進步顯著。乃諭江生依校規，於規定之時提交。師以為，大二學子能成此申報，已屬大進。復勸其複習或重溫科研課程，或問諸師取可行性研究之模。師亦未知科研之課是否已修？若未修，當勉力學之，攜課題而研其寫法。
“此實為可研報告之撰。熟識科研之師乎？曾修此課否？”
“勿急。”
“若年年參與實踐，則畢業之際必益精。”
“不須急。”
“已甚優秀矣。”
近者，師者正大每自省，時時提醒己身，言善則人皆悅。誡己須緩，再緩。非人人皆能如己之刻苦，大抵眾人不然。偶有刻苦者，亦多因走投無路而為之。天賦難得，勤奮亦不易得。師所崇信者，聰明人宜下笨功夫，欲突破則須反覆重複，以單調為常，樂在其中。故情緒平穩時，師不忘讚揚身邊之人，尤是素不相識者。
由是思之，欲為雙創導師，須有適宜之自我介紹。舊履歷多述科研，似科研簡歷，無教學及創業經驗。師欲為挑戰杯首導，則應梳理己身為持續創業者之經歷。細思之，創業始於三十年前之環保機電公司，契機在於一集體所有制公司股權轉讓及一國企機械廠分廠改制併購。師雖三十餘年探索，欲輸出主業清晰、優勢凸顯之專業特色雙創模式未果，轉而研究提升初創平臺核心差異競爭力，尤對裝備單品盈利模式情有獨鍾，稍有成就，曾獲全國優秀科技實業家之譽。此在零四年，師時年三十五。次年，師戲稱不再“養豬”，而開“養豬培訓班”，為雙創導師，指導幼生模擬創業，美其名曰科技創新競賽，實則戲玩，以口才辯才為主，豈能當真。師反思，以為惟有教訓，豈敢稱導師，或可作反面教材。師以為：“機遇、開拓勇氣、核心技術及商業模式之創新，雖為創業之必要條件，然非充分。人須努力，更須天助。”師之稱謂，重在“老”字，實則師已老矣。
忽而車廂之內，柔音嫋嫋，乃高鐵將至目的之預告也。正大乃釋手機，眸轉窗外，熟稔之景緻漸入眼簾。
俄頃，微信新訊躍然屏上：“師長，已至站乎？下車否？”此乃雍葭之訊，語含殷殷關切之情。
正大速應之曰：“正欲下車，爾等安否？諸事順遂否？”
雍葭即復：“一切皆安，謝師長掛念。晚間有聚，事畢將照片影片呈上，請師長一觀。”
“昨日丹姊之男性友甚佳。”雍葭憂體有恙，懼檢而疑之，春心微動。若彼男如子淵君之卓越，雍葭擇之矣。彼甚會照顧人，雍葭感己若野生野長，不能自理。昨日漂流始，雍葭甚懼，彼則執其手，不時扶其帽。雍葭欲拍照，彼亦用手機錄之。手機置其股間，近乎私處，彼兩腿夾雍葭，甚有性之吸引力。彼笑言尷尬，雍葭答以無妨，皆成人也。彼攜果及海鮮，與雍葭共享。雍葭足傷，彼陪往醫務室，手機浸水，又助雍葭尋店借吹風機。始終護雍葭，不離其側。
“觀之較子淵君順眼。”
“家境不佳乎？”
“然。”
“吾某日休假往檢。”
“恐日後夫嫌吾體不健。”
“此因汝與一焮少嬉戲，不知自惜。”
“恐被棄。”
“吾村中便有被棄者。”
“若吾終身不慮成家，則無憂此矣。”
“錢難賺。”
近況弗與故人語，過往勿向新知陳。“誠然如是。”“家道清寒，暫且釋懷，勿以為憂。”勿向舊友敘新況，勿與新交談舊塵。“昔同事引薦今職，實屬愚昧之行！”反成密友笑談間，最大談資矣。嬉遊無度，終難成器。樂而忘形，不恤康健，事後憂之，獨咽苦果。平日交心皆成空，心防已破，平衡難持。此言或藏深憂未測，而未見其利。勿步前人覆轍，臨淵羨魚，夜半呼援，唯增愁緒，無裨實際。
正大覽屏間之訊，憶及方才對語二生。一生沉穩含蓄，一生熱烈奔放，性行迥異，皆“心直口快，教之匪易”。怒火中燒之際，數語交鋒，私隱盡洩，居所、職司、俸祿、加班之事，皆如不設防之城，此社交之大謬也，“言多必失”，因細枝末節而失大局，憂從中來。唯當以和為貴，婉言相勸，各自珍重。
善言者，溫言軟語，辭和而效緩。正大亦時自省之，古語云：
自省慎言莫輕吐，舊新之間各有度。
心直口快非良策，善言和緩福自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