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鹹謙益，全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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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杜公明要議和，城牆上不少人鬆了一口氣。
議和好啊。
議和之後，就不用打仗了，命保住了。
杜公明想當關中王，讓他當就是了。
只要他不再來上京，愛怎怎。
單童縮在吊籃裡，暗自竊喜。
城內的人真傻，這種話都信。
都打到上京城下了，登臨九五之尊只剩一步，傻子才議和。
幸好自己早一步投降了杜公明，成了大周開國功臣，要是被上京這幫臭不要臉的人渣搶了先，自己屎都吃不上熱乎的。
“榮國公，你們小心點，一定要用結實的身子啊。”
“單總兵放心，這是上京城最結實的繩子，絕對斷不了。”
單童快到城牆頂的時候，李策突然探出腦袋，把單童嚇了一跳。
“你還有臉來見朕？”
單童一臉懊悔，“陛下，臣也是沒辦法，杜公明太強了，根本打不過，臣是來負荊請罪的。”
“杜公明讓我給陛下帶句話，只要陛下封他為關中王，立即退兵。”
李策冷哼，“快把他拉上來。”
鄭輔順回頭說道：“鹹謙益，你們使勁拉啊，單總兵馬上就要上來了。”
什麼？
拉繩子的是鹹謙益？
他一個讀書人，有力氣嗎？
單童頓時頭皮發麻，脊背發涼。
下一秒。
繩子打滑了。
吊籃從十米高空直墜而下。
砰。
單童摔死殉周，領了盒飯。
李策震驚，怒火沖沖看向呆若木雞的鹹謙益等人。
“你們怎麼辦事的，一個繩子都拉不住？”
“單總兵死得好慘啊。”
“這下好了，沒法議和了，你們幾個都是上京城的千古罪人。”
鹹謙益一臉委屈，“陛下，他太沉了，我們根本拉不動啊，我們的手都劃破了。”
當初就不該讓我們去拉啊。
我們的高貴的手可是用來寫詩作對的。
李策長嘆一口氣，滿臉哀榮。
“事到如今，只有一個辦法了。”
“鹹謙益，你是大才子，大名鼎鼎，朕可以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朕派你去跟杜公明議和。”
“告訴杜公明，只要他撤兵，萬事好商量。”
“漢人不騙漢人。”
鹹謙益懵逼了。
“陛下，臣這副模樣去了，有損大魏威嚴，還請陛下另選高明。”
李策驚訝，“你不是一直想出城嗎，朕現在給你出城的機會，你拒絕？”
“難道你要抗旨嗎？”
鹹謙益委屈得淚流滿面。
出城跟出城能一樣嗎？
李策不由分說，斬釘截鐵，“送鹹侍郎出城，前去議和。”
眾人把他放進吊籃。
“鹹侍郎，上京安危全繫於你一人之身，大夥都盼著你的好訊息，朕相信你定不辱使命。”
李策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
“如果杜公明要殺你，你告訴他，朕已經跟匈奴議和了，封阿史那為通王，他正率軍來上京的路上。”
“議和，是他最好的選擇。”
吊籃從女牆上放下。
鹹謙益死死抓著繩子，“榮國公，你我同朝為官多年，交情還算可以吧，你可一定要抓緊繩子啊。”
鄭輔順信誓旦旦，“放心吧，你現在可是全城的希望，一定讓你穩穩落地。”
單童被摔死的訊息早已傳到杜公明耳中。
杜公明怒火沖天，“他奶奶的，李策絕對是故意的，他們一點誠意也沒有，傳我……傳朕旨意，立即攻城，先登者賞銀一千兩。”
就在這時，有人來報。
“陛下，大魏派了鹹謙益前來議和。”
額……
大魏這是唱的哪一齣？
可杜公明早已沒了耐心。
“直接砍了，朕要跟李策決一死戰。”
“等一下。”
軍師康統勳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問小兵道：“你說大魏派來議和的是誰？”
“鹹謙益。”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才子啊。
娶了上京五豔的裴璇璣當老婆，不知羨慕死了多少男人。
“陛下，大魏派他來，倒也有幾分誠意，要不要見一見，聽聽他怎麼說？”
對康統勳，杜公明歷來是從善如流。
“好吧，帶他來，朕也看看這位風流才子到底有何過人之處。”
可當他們看到鹹謙益的時候，驚呆了。
但見他頭髮蓬亂，面容枯槁，身上套著極其不合身的甲冑，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臭味。
跟印象中文質彬彬的大才子，簡直雲泥之別。
“你真是鹹謙益？”
鹹謙益點頭，“我就是大魏禮部侍郎鹹謙益。”
“放你孃的狗臭屁，分明是乞丐，你是不是李策派來羞辱我大周的？”
噌。
杜公明牙呲目裂，抽出大刀，要親手剁了他。
鹹謙益嚇傻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大周皇帝陛下，臣真的是鹹謙益，如假包換啊。”
“我們陛下派臣來議和，只要大周退軍，萬事好商量。”
“我們陛下還說了，漢人不騙漢人。”
杜公明一萬個不相信。
誰家才子這副模樣。
康統勳低聲勸道：“陛下稍安勿躁，不管他是不是鹹謙益，我們都有文章可做。”
“只要鹹謙益投降，委以重任，天下讀書人必棄暗投明，以陛下馬首是瞻。”
杜公明若有所思，“有道理。”
就算他真是鹹謙益，連大才子都這樣了，上京城的景象可想而知。
杜公明信心爆棚。
“鹹大才子，有句古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可願意歸降大周？”
“這……”
這是一道送命題。
歸降，能活命，但名聲徹底臭了。
他會被當成貳臣，牢牢釘在恥辱柱上。
不歸降，夠嗆能活著走出大周軍營。
太難了。
但人家是才子，反應非常快。
“大周皇帝陛下，臣是前來議和的，總得先議一議，您有什麼條件，臣可以帶回去。”
“而且，臣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周陛下說，大魏跟匈奴議和了，並且借兵五萬，匈奴騎兵馬上趕到。”
杜公明震驚。
大魏跟匈奴議和了？
匈奴人出動了？
……
天色已晚。
杜公明不可能選擇在晚上攻城。
黑燈瞎火的，偷襲軍營可以，偷襲上京，那是作死。
累了一天的李策回宮了。
蘇芷若早已準備好晚膳。
“陛下，單童真是鹹謙益他們害死的？”
李策卻道：“死有餘辜，他怎麼還有臉來見朕，甚至還拿杜公明議和的假話來欺騙朕？！”
“單童摔死的好，朕就是要所有人看看，這就是投敵叛國的下場。”
“那鹹謙益怎麼辦？”
李策態度冷漠，“他活著，算他命大，他死了，也是為國捐軀，兌現了他那句‘國家養士一百年，仗節死義，正在今日’的豪言壯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