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夜赴黑虎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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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除利之外，最注重的便是名氣。
無論正道，還是魔道都不例外。
他能一夜成名，也是因為踩著天狼幫幫主常濤的屍體。
江湖上，一個無名之輩死了，就像是湖面落下了一顆石子，不會掀起半點波瀾。
說句自傲的話，他沈獨之名雖不是人盡皆知，但也是名聲不斐。
若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黑衣捕快，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引起多少人的關注，而如今不同，他所行之事早已傳遍整個廣業縣，李昭便不得不心存顧慮。
因為他心虛！
他怕冒然殺了自己，引來六扇門更多的高手，所以只能借別人的手來除掉自己。
兩個選擇，一個是立即死，在場眾人即便內心有一百個不願意，也知道該如何選擇。
何況財帛動人心，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這群混江湖的人，內心自然沒什麼忠義可言，在刀口上討生活，有今天沒明天的，都是奉行及時行樂。
哪怕有不願意的，在這種大勢下也只能選擇沉默，默默撿起刀。
沈獨領了一眾永樂樓的刀手，浩浩蕩蕩的向著黑虎幫所在的城南聚安坊奔去。
……
聚安坊外，
昏暗的夜色下，隱約可見一道道持刀身影隱藏在暗處，靜謐無聲。
這些身影並不多，只有三十多人，個個卻是體格精壯，渾身散發著驚人的煞氣，氣血旺盛。
在眾人之前，赫然是孟九江與王孝庭二人。
孟九江抬頭看了眼夜色，低聲道：“這鬼天氣，看來又要變天了！”
前幾年不見半點雨水，如今卻又雨水不斷，就跟這破爛朝廷一樣，變幻莫測。
朝廷高層的事他不懂，他只知道那位閉關的聖上絕對是個糊塗蛋，不然他應該還在種地。
王孝庭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這麼久都沒有動靜，看來沈大人那邊應該是成功了。”
他們守在此地，是為了防備黑虎幫救援永樂樓。
如今看來，事情似乎比想象的要更順利一點。
孟九江臉色一喜，抬頭望著遠處，冷笑道：“這老東西，背信棄義，待會饒不了他！”
如果不是黑虎幫與永樂樓在背後使絆子，他那麼多兄弟也不至於被官府抓了去。
王孝庭搖了搖頭，嘆道：“此舉怕是會徹底惹怒那李昭。”
“呸！”孟九江不屑道：“早就看那狗官不順眼了。”
“大不了宰了他，老子去山上落草！”
王孝庭面露無奈。
這話孟九江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但每次也都只是說說。
不說那狗官身邊有高手守護，就說鐵掌幫的這一幫兄弟，他就放不下。
二人不知，在遠處的屋頂上，一道黑衣身影靜靜的坐在那裡，面色平靜，手邊放著一個酒壺。
淡淡的月光，映照出半邊冷峻的側顏，劍眉星目，神色冷酷。
“沈獨……”
許言自語一聲，冷酷的面容上浮現一絲淡淡的笑容。
廣業縣六扇門夜鷹密探全部身死，就算六扇門再抽不出手，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一明一暗！
沈獨是明面上的調查之人，而真正負責調查此案的，其實是許言——出身於青州許家的門閥子弟。
在來時，他就接到命令，說廣業縣有一個新的黑衣捕快，接了調查的任務。
倒是沒想到，這位明不見經傳的黑衣捕快，竟然能在廣業縣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許言舉起酒壺飲了一口，淡漠的眼神望向遠方，幽幽道：“來了！”
遠處的街道上，忽然響起陣陣雜亂的腳步聲，一束束火把宛如長龍般，一點點亮起。
孟九江面色一變，驚道：“難道出變故了？”
所有人都警惕的轉過了身，嚴陣以待，握緊了手中的刀。
待看清黑暗中走來的身影，孟九江這才鬆了一口氣，滿臉不解的看著沈獨身後眾人，驚訝道：“沈大人，這些人是……”
他沒看錯的話，這些應該都是永樂樓的刀手吧？
這什麼情況？
沈獨淡淡道：“他們棄暗投明了。”
一眾永樂樓的刀手齊齊沉默，心中無語。
分明是你拿刀架在了我們脖子上好吧？
敢不來嘛！
孟九江掃了眼眾人，雖不知其中詳情，但也能猜到一個大概了。
不過有這些永樂樓的刀手加入，接下來覆滅黑虎幫倒是更有把握了。
孟九江沉聲道：“此地畢竟是黑虎幫的地盤，還是應該小心為妙。”
沈獨點了點頭，忽然轉頭凝神看向遠處的房頂，皺眉不語。
注意到沈獨的目光，孟九江忙道：“可是有什麼問題？”
沈獨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走吧！”
“該去見見這位鼎鼎大名的黑虎幫幫主了。”
沈獨邁步而行。
“滴答！”
一滴雨水從萬里高空滴落而下，濺落在地。
夜色當空！
此時已是寅時，正是一天當中光明到來前最為黑暗的時刻。
四周寂靜，唯有火把上的燃燒物灼燒，發出輕微的聲響。
火光明滅，照耀著一張張冷峻，滿臉殺意的面孔。
一道道身影四面八方湧來，隱約間，將四周的各個路口全部堵住。
……
齊府，
寂靜的房間內，一個錦衣老者跪在蒲團之上，手中握著一串佛珠，眼眸緊閉。
“咚咚！”
房門被敲響。
爾後房門開啟，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走了進來，恭敬道：“老爺，外面有人求見。”
“不見！”
老者遲疑片刻，輕聲道：“來的是六扇門的人，還有孟幫主。”
齊虎緩緩睜開眼，平靜道：“那就見一見吧！”
齊虎起身，轉身走向屋外。
房內雲霧寥寥，高臺之上，一座慈眉善目的佛陀之相盤坐，惟妙惟肖。
可若是細看，卻會發現，這佛相一雙眼眸雕刻的極為怪異，帶著些許邪性。
……
燈籠高掛。
夜幕深沉。
沈獨大堂最上首的太師椅上，神情自若，對於四周黑虎幫眾人的目光視若無睹。
他在擦刀！
鋒銳的刀光時不時在眾人眼前劃過。
孟九江坐在一側，抱臂不語。
“不知二位大駕光臨齊某寒舍，有失遠迎！”
人群散開，遠遠地，齊虎在幾人的簇擁下緩步而來，面帶笑容。
“不知二位深夜來此，有何要事？”
沈獨頭也不抬：“問齊幫主討一件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