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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注意到日向翔陽不對勁的是影山飛雄。

往常總是蹦蹦跳跳的纏著“再來一球,就一球,試一球!”

“我想扣球!想跳起來!!”

嘰嘰喳喳的在耳邊吵,怎麼趕都趕不走。

補習結束後,雖然日向翔陽還是會留下來主動加練,但每次到了最後幾球,他總給影山飛雄一種心不在焉的感覺,總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託了太多次球給日向翔陽,影山飛雄太瞭解他了,“你這個呆子……在興奮什麼啊。”

他語氣裡充滿了對日向翔陽的抱怨,“我託球的高度連你不助跑時候的摸高點都沒到吧,給我好好的在最佳擊球點把排球打到對面半場啊!”

不快焦躁的心情化為言語,本來技術就該精進,現在還不乖乖練習,心裡被別的瑣事牽引著,怎麼能在春高裡取得好成績?

影山飛雄想努力保持平靜,但生氣呵斥的聲音很大,周圍的人都轉過頭來訝異地盯著他們看,日向翔陽在不帶惡意的好奇視線裡漲紅了臉,握緊拳頭,“……我回去會好好加練的啦,笨蛋影山,喊那麼大聲做什麼!”

“哈?你還和我抱怨??你回去了誰給你託球啊??”

日向翔陽視線遊移到場外捧著毛巾,擔心看過來的淺川唯,突然就有了勇氣,“總之,我就是會好好練習的啦,最後欠下來的這幾球,我都會回家補上的!”

“……”

“和影山同學鬧矛盾的話,沒關係嗎?”

部活結束後,淺川唯在體育場外等日向翔陽換完衣服沐浴乾淨後結伴回家。

這是近期的慣例,淺川唯會比往常回去得更晚,作為交換,日向翔陽騎單車載她回家。

“他不會放在心上啦。”日向翔陽聲音悶悶的,“影山他就是覺得我訓練不認真了,浪費了在球場上打球的機會。”

日向翔陽是個不純粹的“可愛開朗”的人設,淺川唯和他相處下來,感覺該用“野心家”形容他更為合適。

對排球有著篤定決絕的恐怖渴望,毫無保留的在跳躍揮臂中抓住每一個被托起的球,想要成為最終站在排球場上的最強者。

“那我們去找個排球場吧。”淺川唯有些忸怩,“我來給翔陽託球好不好?”

“……為什麼?”日向翔陽停下了單車,但是沒有轉過頭來。

“硬要說因為什麼的話?大概是——知道翔陽有多麼熱愛排球,知道翔陽有多麼努力,所以為了送我回家而分神沒有用最佳狀態打排球,對這樣的翔陽有些抱歉。”

嬌脆的甜蜜話語把日向翔陽的心填的暖烘烘的,他被喜悅撞的暈暈乎乎,但還是堅定的拒絕了淺川唯。

淺川唯詫異,有些不解。

“小唯在我眼裡是和排球同樣重要的朋友。”他扭過頭,眼睛斂著,橙色的瞳孔罕見的帶著壓迫感,“小唯沒做錯任何事,想和你一起回家,不由自主的在意起放學時間,是我的問題。”

庸常的日子蓋不住太陽細碎的光,他所有的想法都會坦蕩的展露在你面前。

“小唯不用強迫自己去做任何你不喜歡做的事,你是我很珍重的寶物,如果因為我改變了你,那我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朋友。”

淺川唯迎著柑橘和皂角味的清甜,看他的眉眼綻出溫柔,“所以沒關係,你就站在我能看到的地方看著我就好了。”

“好!”淺川唯抿了抿嘴唇,眼睛亮晶晶的,“我會比以往,更用心的,注視著翔陽的。”

她像是為了證明話裡的分量一般,毫不避諱的開始和日向翔陽對視,眼神裡星星點點的都是愉悅,日向翔陽卻在主動完開始羞澀,“……求你了,別這樣看著我。”

他手忙腳亂的用手掌捂住淺川唯的眼睛,能感覺到手心亂顫的睫毛,看著小唯被他手掌一手蓋住的臉,不清楚是不是看不到那雙眼睛的緣故,日向翔陽眼裡的慌亂褪去,漸漸被柔和替代,又在視線下移看到粉嫩張合喚起他名字的唇時,臉色漲到通紅。

“翔陽?”

他又開始蹬腳踏板了,小唯在他身後,現在可以熟練的攥起他的襯衫衣角,偶爾路邊有行人穿過,單車急停,日向翔陽也感受過背後柔軟的擁抱,他的後背會被小唯的臉頰貼著,抑制不住的發出可愛的輕呼。

一切都讓日向翔陽著迷。

排球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運動。

小唯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女孩子。

送小唯回家的路上,日向翔陽覺得不會有比這和打排球讓他更開心的事了。

快到淺川宅的時候,遠遠的,日向翔陽看到昏黃路燈下,菅原孝支單手插兜,一手摁著手機螢幕,曲起腿倚著路燈,身影清雋。

“日向?”

抬眸時刻他也注意到了日向翔陽,桃花眼帶著溫柔和些許不易察覺的小調皮,“原來如此,我還說為什麼日向連排球都不專心了,原來是為了送公主大人回家呀。”

他說完歪歪頭,看著身形被日向幾乎遮擋完全,只露出白皙修長雙腿的女主人公,腳步悠然的走到她跟前,行了一個騎士禮,“請扶著我的手下車吧,公主大人。”

身穿白襯衫黑西褲的男生介於男人和少年之間,白襯衣被挽起,清晰的線條感附在瑩潤的手臂,他傾著身,右手伸到淺川唯身前,眼角淚痣絢麗,灰瞳沉靜,眼眸晶瑩柔情化開。

在白嫩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的瞬間,他就像捕食的獵手用大手完全包裹,不留縫隙,輕柔又不失力道的扶淺川唯下了單車。

日向翔陽看著兩人熟稔的互動,好奇問,“小唯和菅原前輩很熟悉嘛?”

菅原孝支偏頭看著身旁的少女,扶下車來後也沒有放開手,此刻視線落點在相握的手上,“……唔,該說是熟悉呢,還是不熟悉呢?”

他搖了搖手,有點惡作劇似的問,“——小唯?該怎麼界定我們的關係呢?”

日向翔陽於是也看向淺川唯。

第一次體驗DK雙人夾心的淺川唯有些新奇刺激,她在前輩那裡聽過——

當攻略物件之間互相認識的時候,有一定機率碰面即觸發修羅場名場面。

前輩說過,有經驗的攻略者會得心應手的使用不失偏頗的手段撫慰雙方,但是對於新人來說,如果不能保證兩個人不碰面,就要根據心動程度做出取捨才行。

“我很喜歡阿菅前輩。”

淺川唯並不確定這算不算前輩所說的修羅場,她並沒有從菅原孝支和日向翔陽眼裡看到類似對峙之類的情緒,但她不願意讓菅原孝支難過——

雖然想要隱瞞這段關係,讓戀情密不透風的人也一直是他。

日向翔陽像是初升的朝陽,未來是充滿希望的康莊大道。

菅原孝支的排球之路,與之相對,處處充滿遺憾,承接全盛時期的烏野,正選時在“沒落的強豪”噱頭下頂住壓力,又在新人輩出,快要步入正軌的時刻,甘願為了隊伍的榮譽讓後輩首發,他一直是堅強到無時無刻不在體貼別人的性格,所以起碼在對待戀情這件事上,在能夠注意到的時候,淺川唯不想讓菅原孝支在她這裡再感覺到遺憾和不被選擇。

淺川唯直球映在兩人眼簾,菅原孝支聞言唇角勾起清淡的笑意,垂頭遮住眼底炙熱的慾望。

“就是這樣的關係哦,我也很喜歡小唯和日向,我們都是很好的同伴。”

他鬆開淺川唯的手,一手摟過一個,爽朗的揉著學弟學妹的頭。

“高中排球部有像我們烏野這麼和諧的嗎?”

日向翔陽有些糾結的想,小唯的喜歡真的是菅原學長的喜歡那樣的含義嗎?

說到底,菅原前輩又是為什麼知道小唯家在哪,為什麼這麼晚了還特意過來等她呢?

但他又有些抗拒往更深層次去想。

菅原孝支拿過單車前框裡的排球,顛了顛手中的分量,手掌擊打在排球上的響聲讓日向的注意力下意識被吸引過去,菅原看到後笑得有些狡黠。

“今天是學長充滿愛的特別獎勵,欠影山的那幾球,我來幫你託吧。”

任何一個攻手面對二傳,都無法拒絕這樣充滿誘惑力的請求,於是一個個優美的拋物線滑落,日向翔陽在起跳和展臂中的興奮中忘掉了想說的話,他只感覺呼吸的空氣好香甜,被小唯注視著他跳躍的瞬間好興奮,菅原學長託球的高度好舒服。

“明天,菅原學長還會在嗎?”日向翔陽眼神亮晶晶的,“我們明天再一起打排球吧!”

“可以呀。”菅原孝支挑眉,“只要日向在的話,我應該也會一直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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