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麻煩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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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重新出發後，白露坐在大梁上，雙手握住前把中間，不敢用力，身子如同一隻小貓般，儘量低伏著，怕影響後面的人正常騎行。
陸凡看了一眼少女，笑道：“你沒必要把自己弄得太難受，正常坐就行，擋不到我的視野。”
“哦！”少女的上身又微微起了一點，但還是半弓著。
少女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洗衣粉味，夾雜了一股好聞的幽香，耳後及脖頸處白皙透紅，在陽光的照射下，能看到一層細細的絨毛，還有細小的汗珠。
以前，陸凡不是沒有從後面這樣看過白露，但此時的心境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感。
有無奈，有憂愁，還有一點期待和可以忽略不提的興奮。
他的思緒也如同電影片段，在腦中播放著跟白露相處的一些過往。
“從今天起，我妹妹就交給你照顧了，我只有這麼一個親人，希望你能好好待她，生活條件差，吃一點苦都不要緊，但是不能讓她受委屈。”
“陸凡，我知道你以前做生意失敗過，但你是家裡的男人，總要拿出一個主意來。”
“我家拆遷了，因為是違建，拆遷款拖了好久才要回來，白霜跟了你，我也不準備再買房子了，這50萬你拿著創業吧。”
“陸凡、白霜，謝謝你們陪著我，這一生我覺得一點都不苦。如果有下輩子，我們還做親人。”
這是白露最後的畫面，她因為獨自一人撫養妹妹，吃了太多的苦，年輕時身體虧空的厲害，不到六十就去了。
把思緒收回來，他就看到旁邊有一家蘭州牛肉麵。
“姐，咱們吃點飯再回去吧。”
“啊？”
白露如同一隻小兔子般，差點從大梁上掉下來。
“哦，我說介裡有家麵館，我們吃個牛肉拉麵再回去，家裡炒的菜不多。”
“很貴吧！”
“沒關係，我有錢。”
陸凡不等對方反駁，便直接騎著腳踏車來到店鋪門口，鬆開手，把白露放下來。
牛肉麵小碗2.0元，大碗2.4元，陸凡直接豪氣道：“來兩大碗牛肉麵，牛肉加滿。”
不一會兩碗冒尖的牛肉麵就端了上來，此時的牛肉麵師傅還沒練出那麼好的刀工，牛肉片切的都挺厚實。
陸凡早就餓了，甩開腮幫子就吃。
白露看著完全將面蓋住的牛肉，卻遲遲不肯下筷子。
陸凡大概也能猜到對方這是為什麼！
白露覺得父母和妹妹都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她自己吃，有一種吃獨食的負罪感。
陸凡笑道：“你快吃吧，等會我單獨買點牛肉回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麼多我吃不了，能不能問老闆要個方便袋，我把這些牛肉帶回去就行。”
“不行，那樣老闆會生氣的，他還以為自家牛肉做的不好吃，你要帶回去扔掉。”
“那怎麼可能？”
陸凡大聲說道：“老闆，給我切兩斤牛肉，打包，我等會帶走。”
“好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白露有些著急。
“我知道，是我想讓白霜......和姨吃點好的。”
此時，白露才拿起筷子，輕輕地夾起一塊牛肉，放進嘴裡慢慢地咬著。
......
兩人吃飯的時候，常樂縣公安局家屬院中，緩緩開出一輛老舊的吉普車。
陸大偉坐在駕駛位，夏紅英坐在副駕駛，後排座位上放著幾個禮盒，一箱雞蛋，一盒糕點，一個心形鐵盒裝的糖果，還有兩瓶五糧液，兩條紅雙喜香菸。
雖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兒子已經把婚事給定了，而且還把全家積蓄花了個精光，這讓夏紅英心疼了一晚上。
但是第一次去親家，夏紅英還是咬著牙備足了禮物。
看著老婆在喘粗氣，陸大偉有些心疼，他說道：“咱家的小倉庫中，明明還有茅臺，你怎麼拿了我兩瓶五糧液，我準備過段時間去看戰友，一起喝的。”
“戰友聚會，有自己兒子的親事重要？”
“小凡不是已經自己訂好了麼，咱們今天就算是走個過場。”
“他懂個屁！”
片刻後，陸大偉又問道：“你真的要把未來兒媳婦帶回來？”
“廢話，五萬塊錢啊，五萬塊！就咱們院裡，誰家孩子結婚下聘用過這麼多錢？大部分都是幾千塊錢，高的也就是一萬一，老孫家孩子花了三萬五，那是因為他孩子是個鬥眼，走路都能撞電線杆子。這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你放心，咱家小凡的眼神好，他看上的，肯定不會差了，至少能值回五萬塊。”
“你對自己兒子還挺放心的。”
“那是，這小子眼光隨我，我的眼光就不差！你說是不？”
夏紅英的唇角也有了笑意。
“老陸，我是這麼打算的，那孩子不是輟學了麼，等小凡去上大學的時候，就讓她跟著去陪讀，有個人替我們照顧著小凡，我也能放心一些。到時候我在大學附近給他們租個房子，自己生火做飯，吃的也舒坦，冷暖也不用愁。”
陸大偉趕緊搖搖頭，“你的這個主意不怎麼正，你讓兩個小年輕同居，那小凡還能有心思上課麼？別耽誤了學業，再把身子造垮了。”
“怎麼不行，咱們結婚的時候，不都是二十來歲。你也就是熱乎了幾天，以後不還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我那時候，是因為工作忙，上面有領導管著，再說了現在孩子可沒有咱們那樣的自制力。”
“呵呵，現在可沒有領導管你了，也沒見你多積極。”
“呵呵......”
陸大偉把保溫杯蓋住，使勁踩了腳油門。
吉普車的發動機發出顫動的咆哮，發出一陣黑煙。
......
城鄉結合部。
一輛散發著屎臭尿騷味的春蘭卡車，吱嘎一聲停在了路邊。
車斗的擋板開啟，嘩啦啦從上面下來一堆人。
有男有女，有胖有瘦，有高有矮。
這個動靜瞬間就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
有人幾乎馬上就認出來，“這不是平時來收豬的車麼？怎麼拉起人來了？”
“清口鎮屠宰場的車，我知道怎麼回事了，那是張屠夫。”
“什麼事啊，說說！”
“你們看，咱們村的媒婆不是跟在裡面，最近誰家在給閨女相親，你們難道不知道麼？”
“哦哦哦，知道了！”
一群人氣勢洶洶地朝著白家所在的巷子湧去，後面一群看熱鬧的，遠遠地綴在後面，指指點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