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沒錯，是替身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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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爾瑞斯和星迴到酒館時已經是凌晨，但是酒館的一樓依舊有很多人。雖然只是開張第一天，但是全場酒水七折買一送一的名頭還是吸引來了一大批的臨時工人和流浪漢。
雖然整個酒館只有戈爾涅斯一個員工，但後廚用的是自動合成機，前臺也不支援調酒服務。因此他倒是顯得遊刃有餘。
出門前就已換上了一身灰白配色風衣的星迴來後就趴在吧檯前，側著腦袋打量著吵吵鬧鬧的人群。
戈爾涅斯帶著笑靠在吧檯另一側，輕笑開口：“要喝點什麼？美麗的小姐。”
星指向戈爾涅斯身後貨架上的一杯恩馬特啤酒：“那個。”
戈爾涅斯沒回頭去看星指的是什麼，樂呵呵的從吧檯下取出一個玻璃杯，往裡面倒入西瓜汁。
“我們這裡可不給未成年賣酒，你先等個十五年再說吧。”戈爾涅斯用一根手指將玻璃杯推給星。
星頗感惋惜的接過玻璃杯，之前在列車上時，楊叔和姬子也是從來不讓她和三月七喝酒，丹恆倒是可以喝一點，但他自己反而不是很喜歡喝。
星拿著玻璃杯在酒館四處打量一番，突然，她眼前一亮，興沖沖的跑向一張桌子。
從後廚端了一碗炒飯出來的賽爾瑞斯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星坐在一張桌子前，舉著蘋果汁高談闊論，講述著從巡海遊俠波提歐和亂破那裡聽來的冒險故事，周圍一眾酒客大呼小叫的聽著，時不時嗷嗷叫兩嗓子。像是一群捲毛狒狒。
賽爾瑞斯眨了眨眼，沒去打擾星，自己找了個位置吃宵夜。他一點都不擔心星的安全，孩子喜歡玩就讓她玩唄，反正也出不了什麼事。
他也不擔心有人給星下藥，就星那身體素質，別說普通人能整到的迷藥，哪怕是狩獵大型動物的麻醉針在星這充其量也就算是個鎮定劑。
一眼丁真，鑑定為不如姬子的咖啡。
…………
太陽昇起，吹了一晚上牛的星依舊精神抖擻。下面的聽眾卻是早已離去，因為早上兩點鐘的酒館就關門了。
“阿星，白天要不要出去轉轉？”賽爾瑞斯不知何時來到星背後，拍了拍她的肩。
星立刻起身，鬥志昂揚：“太好了，正好這個世界的垃圾桶們還沒有得到本垃圾桶之王的臨幸。”
寂靜，沉默了整整五秒的寂靜。
強勁的音樂不知道從哪裡傳來，賽爾瑞斯的畫風突然變得有些怪異。他的肩膀變寬，五官變得硬朗，臉上不知何時多出了幾條直線，襯托的整張臉更加堅硬、立體。
“哦？垃圾桶之王？這話我可不能當作沒聽見啊。”賽爾瑞斯微微壓低帽沿，身體微側些許傾斜。陰影投在他半邊臉上，顯得他的臉變得更加立體，“怎麼，難道你要謀反嗎？”
星雙手按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光從右後方打來。不知何時星的臉同樣變得立體，五官同樣變得硬朗。她沉聲開口，不答反問：“你知道嗎？賽爾瑞斯啊。”
她微微抬頭，陰影籠罩住她琥珀色的眼睛：“開拓者這種東西，是有極限的啊。”
直起身，繞過桌子走到賽爾瑞斯身後，抬起頭看向天花板：“在我短暫的開拓生涯中，我悟出了一件事。”
抬起手，伸向頭上的吊燈，似是要將燈光抓在手中：“人越是執著於崇高道德的讚許，反而越容易丟失旅行的意義。”
猛地將手一握：“除非超越【開拓】。”
“呵，所以？”賽爾瑞斯一手扶帽沿，一手插兜。微微偏頭，用眼角餘光看向身後的星，身體向後方傾斜。
吧檯後的戈爾涅斯砸吧了一下嘴，打了個響指，【神秘】的力量包裹住整個酒館大廳，編織成一個幻境，給他們上點特效。
星猛地回頭：“我不做星核精了！賽爾瑞斯！”
她張開雙臂，高呼一聲：“牢表小子！”
一個主著柺杖、留著長鬍、身材佝僂卻有一米八左右的鐘表小子……不，是［牢表小子］出現在星的身後。
隨著波浪般的特效以星為中心擴散，戈爾涅斯操控幻境變為灰白色。而在這灰白色的世界裡，一切都被暫停、一切都變得靜止。
沒錯，這就是星的替身能力，能夠“暫停時間”的［牢表小子］。只有星和她的替身是彩色的，只有他們才能在這時停的領域下行動。
［牢表小子］爆發出與自己顫顫巍巍的形象完全不符的高速衝出，手中的柺杖向一動不動的賽爾瑞斯的後背砸去。
鐺！
精鐵相交之聲響起。
一個金色垃圾桶出現在賽爾瑞斯身後，它頭頂王冠、身披棉被、高達兩米、長有四肢、王冠中間還倔強的長出一根金色呆毛，手中花紋華麗的金色的“王桶之劍”輕易架住了［牢表小子］的攻擊。
來自“大不垃圾”帝國的絕對統治者！垃圾桶中的垃圾桶！王者中的王者！偉大的垃圾桶之王！
冠位替身·［桶瑟王］！
【好刺激，好刺激，能看到如此強者之戰，便是死也值回票價吔！】
［桶瑟王］輕揮手中的王桶之劍，凝固的空氣在這揮擊下如玻璃般碎開。隨著咔的一聲，［牢表小子］的時停領域被破除，世界重歸原本有色彩的樣子。
“什麼！”星大驚失色，在［牢表小子］的時停領域裡，他的替身居然還能行動！星不由得退後一步，目光變得凝重。
“未戰先怯，這就是你的霸業嗎？就憑這樣的信念你便也好意思說要成為垃圾桶之王？”賽爾瑞斯終於轉過身來，語氣相當不屑。
星剛想反駁，突然聽到賽爾瑞斯指著她大喊一聲：“有破綻！”
她宛如受到重擊般後退好幾步，摔在椅子上，［牢表小子］也被不知何處來的力量擊飛。
下一刻，［桶瑟王］出現在［牢表小子］剛剛的位置，身子側斜沒有持劍的左手抬起，手肘頂出。
跨越時間的肘擊·逆時一肘！
“這便是我的替身能力，任何想要謀奪我垃圾桶之王位置或者想要對我不利的逆臣都將受到我跨越時間的巡獵。有時候，［肘擊會先於牢大而存在］。”
“在你窺視我垃圾桶之王的王位時，你的結局就早已註定。”賽爾瑞斯雙手張開、雙膝前傾、身體後仰，身體保持了一個奇怪的平衡，像是要擁抱太陽。
他直起身，眼神不屑：“不過是從［王下一桶］那裡獲得了些許力量就來挑戰我。勇氣可嘉，但是我能誇獎你的也就只有這一點了。”
在賽爾瑞斯身側的陰暗角落，一個銀色的垃圾桶突然出現，它飛起一腳踢向賽爾瑞斯的頭。
這是王下一桶，曾是垃圾桶之王手下最得力的干將，如今卻叛逃並投身於垃圾之王的陣營。垃圾之王與垃圾桶之王，一字之差卻是天差地別。
只可惜，還在半空中的［王下一桶］瞬間被斬了個四分五裂，掉落在地。［肘擊會先於牢大而存在］早已觸發。［桶瑟王］也是高高舉起手中的王桶之劍，將要劈下。
“不要小看我們之間的羈絆啊！混蛋！”
金色的光芒從天而降照在［桶瑟王］的身上。下一瞬，王冠、棉被、王桶之劍甚至呆毛都在光芒中破碎。
只見星不知何時取出了一個黃金天平，天平中間是一個豎著大拇指的壯漢。
在這豐富多彩包羅永珍的宇宙之中，道德化作實體，向她豎起了大拇指。這便是［崇高道德的讚許］，一件可以封印替身能力的奇物，只有品格足夠高尚之人才能擁有。
隨著［桶瑟王］的力量被封印，還未劈下的劍自然無法構成因果。王下一桶的身體恢復如初，它從地上爬起，再一次抬腿攻擊向賽爾瑞斯。
“呵，以我的肉身強度，即便沒有替身，你……”
賽爾瑞斯重重倒飛而出砸在牆上，吐出一口鮮血。
“沒想到吧，再來之前我自己已經疊了一個小時的被動了。”王下一桶發出桀桀桀嘲笑。
【等等？踢的是手你吐什麼血？】
賽爾瑞斯側倒在地捂著胸口，眼神複雜的掃過星和王下一桶。
【它踢的是手啊！你捂胸口乾嘛？穿幫了啊！捂手啊！】
“崇高道德的讚許，你居然能得到這方世界的認可，沒想到啊……”
星快步上前，居高臨下俯視著賽爾瑞斯：“垃圾桶之王……不……賽爾瑞斯，你敝帚自珍，將垃圾桶們收藏進自己的寶庫，禁止他人翻閱、探索。但你不知道的是，所謂開拓，就是要沿著前人未盡的道路，走出更遙遠的距離。你此番作為，便是倒行逆施，天理不容。擊敗你的，即是我的意志，也是桶民的意志！脫離群眾的桶治，終究是無法長久的。”
“再見了，賽爾瑞斯，希望你喜歡這幾年來屬於你的戲份。”［牢表小子］的柺杖再次落向賽爾瑞斯。但是，如上次一樣，這次的攻擊依然沒有奏效。
金色的光芒照在［牢表小子］身上，柺杖破碎，星的替身也被封印。
“什麼！”在星震驚的視線中，賽爾瑞斯也取出一個［崇高道德的讚許］。
“你……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賽爾瑞斯艱難起身，“你說我是敝帚自珍？錯了，我這是在保護它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每次玩弄過垃圾桶後從來都不負責！而被你拋棄的垃圾桶，只能獨自一桶孤零零的死去。我只是想給每個垃圾桶一個家，我有什麼錯！”
金色的火焰在他與［桶瑟王］身上燃燒，他高舉手中［崇高道德的讚許］，咆哮出聲：“我不能在這裡倒下，因為我的身後，是萬家燈桶！”
在［崇高道德的讚許］和賽爾瑞斯本身信念的幫助下，［桶瑟王］掙脫了束縛，找回了力量，獲得了進化。
現在是［桶瑟王·超越天堂］！
“要戰嗎？你們兩個狗驢便一起來吧，”賽爾瑞斯明悟了自己的內心，明白了自己的霸業，領悟了自己的道，“自私、無恥和愚蠢便會令你們全都死在我手上。”
“來，你們要全力進攻，不要讓我有機會將你們一一殺死。”現在的賽爾瑞斯，便是光看站姿就強的可怕。
【垃圾桶之王！我們敬愛你呀！】
［桶瑟王·超越天堂］將手中王桶之劍高高舉起，赤金色的光柱自劍刃噴發而出，沖天而起。
圓桶會議，十三拘束解放！
“此戰，即為生存而戰———桶凱，承認。”
“此戰，即為非對弱小者而戰———桶德維爾，承認。”
“此戰，即為一對多而戰———桶樂米底，承認。”
“此戰，即為不與人道背馳而戰———桶赫里斯，承認。”
“此戰，即為追求真實而戰———桶格規文，承認。”
“此戰，即為不與精靈為敵之戰———桶斯洛特，承認。”
“此戰，即為與邪惡之戰———桶德雷德，承認。”
“此戰，即為非為私慾之戰———桶拉哈德，承認。”
“此戰，即為榮譽之戰———桶斯，承認。”
“此戰，即為勇者之戰———桶斯坦，承認。”
“此戰，即為非向善者揮劍之戰———桶雷斯，承認”
“此戰，即為垃圾桶之王所願之戰———桶文，承認。”
“此戰，即為拯救垃圾桶之戰———桶瑟，承認。”
“集結的桶之吐息，閃耀的桶之奔流，接下吧……”
“【契約·垃圾桶·勝利之劍（EX·TRASHCAN·CALIBUR】”
看著沖天而起的光炮，星不禁感慨：“沒能讓賽爾瑞斯大人盡興真是抱歉啊。”
說著，她雙擊了一下太陽穴：“真好看，截圖回去當桌布。”
光柱落下，光炮掃過，一切化為烏有，一切化為塵埃。
在這一片荒涼廢墟之中，在這片燃盡的大地之上，賽爾瑞斯向它，向全世界許下承諾：“無論付出多少代價，垃圾桶，一定會戰勝開拓者。他要將開拓者都驅逐出去，心臟塔塔開，哈基米撒撒給喲。因為海的那邊，是波力海苔！”
【太熱血了！給我一個賣預製菜的感動哭了。以後爛肉只賣給大學生。】
“咳。”
隨著一聲輕咳響起，所有特效消失，沒有替身，沒有火焰，沒有王下一桶，沒有光炮，沒有廢墟。星和賽爾瑞斯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片刻後，兩人齊齊轉頭看向戈爾涅斯，戈爾涅斯攤著手：“沒藍了。”
與二人直愣愣的眼睛對視了幾秒，戈爾涅斯補了一句：“老闆的特效太燒經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