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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該我們說才是啊。”魯王妃睇了她一眼,“天下紅雨了,居然能看到秦王妃這麼早來請安呢。”
“可不是,往日娘娘三催四請都勞動不了弟妹大駕,今日居然這般早,該不會是秦王殿下也入了宮,你追著來的吧?”
接話的是齊王妃,默契的和魯王妃配合完,相視一笑。
魯王和齊王,一個行三一個行四,雖年長但母妃沒實力自己又不爭氣,在皇帝那裡很不得臉,和意氣風發的秦王沒得比,他們的王妃論家世也不比相府如日中天,但她們敢肆無忌憚地調笑她。
說白了,外頭百姓不清楚,她們這種貴胄很清楚,秦王妃人憎狗嫌,無論如何得罪,秦王都不在意,相府……更是不會發話。
面對這些,以前的殷皎皎都是忍,為了不惹蕭元馳生氣,她努力模仿顧雪芝的為人處世。
顧雪芝在皇族貴胄裡十分吃得開,除卻身世背景,最備受讚譽的便是溫柔和婉善解人意,殷皎皎觀察了又觀察,總結出了自己的行動準則,那就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一字曰:忍。
上輩子,倒是沒忍出什麼好下場。
那麼如今,還忍嗎?
“兩位嫂嫂真會說笑。”
殷皎皎垂眸,決定再忍一次。
淑妃還沒見就和這群長舌婦鬧起來,萬一出了差錯拿不到美人,豈不白進宮一場?
“說笑?”魯王妃不鹹不淡的哼了一聲,“弟妹覺得是便是吧。”
齊王妃也哼了一聲,轉眸看向末座:“雪芝,我瞧半天了,你這鐲子有些眼熟,有什麼說道嗎?”
沒錯,一早請安的人裡還有剛剛鬧完頭疼的顧雪芝。
殷皎皎以為蕭元馳高低要陪她整晚,誰曾想,人家出門比她還早,一屋子王妃,顧雪芝作為孫將軍的遺孀,按身份只能敬陪末座,但作為淑妃的義女,聖上親封的縣主,她的姿態半點不低。
嫋嫋娜娜的坐著,聞言羞澀的將腕子縮了縮。
“回王妃,這鐲子是旁人隨手送的,我也不太清楚呢。”
“隨手?”
魯王妃見識廣,略看了看便認了出來,“雪芝妹妹,這鐲子是南海王進貢的珍品,那使臣與我家王爺交好,閒時提了一嘴,說這鐲子費工又費料,偏這料子又是極品赤龍玉,難尋得很,十年,也就做成了這麼,一隻。”
魯王妃豎起一根手指,餘光掃過上座。
“這……”顧雪芝像是很歉意似的,也瞥了一眼上座,“既被姐姐瞧出來,雪芝也不瞞姐姐了,是前兒我瞧見這鐲子好看,撒潑打滾和王爺鬧來的。”
魯王妃噗嗤笑出聲。
“咱們這屋裡啊有的是撒潑打滾的人,但絕不是雪芝妹妹你,七弟向來疼你,怕是你眼一瞧,他就巴巴送你了吧。”
顧雪芝臉一紅,支吾著說沒有。
“好了,別不好意思了,我仔細瞧瞧。”魯王妃說著,抬起顧雪芝的皓腕仔細端詳,“嘖,確是好東西,當是前些天陛下誇秦王獻計有功時賞下的。”
“這才賞……就到了雪芝妹妹手裡。”齊王妃拿帕子掩住嘴角,“有的人恐怕連知道都不知道呢。”
側殿不大,人家又刻意講給她聽,殷皎皎自是聽了一耳朵,聽得心一陣抽痛。
蕭元馳受什麼賞她確實不知,府裡有管家,是深得蕭元馳信任的張先生,將府中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輪不到不被待見的王妃當家做主。
原來還有這樣好看的鐲子嗎?蕭元馳可從沒主動送過她東西,僅有的那一件……
殷皎皎轉眸看向窗外。
那一件,還真是她撒潑打滾搶來的,也不是赤龍玉那種好東西,只是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東山白玉,小小的很普通,就這,蕭元馳都一臉為難不想給。
罷了,都要弒夫了,還糾結這些細枝末節做什麼?等那個混蛋一命嗚呼了,顧雪芝就抱著那勞什子鐲子哭死去吧!
幾人圍著顧雪芝姐妹情長,時不時陰陽怪氣兩句,殷皎皎老僧入定全不搭理,一門心思等著傳召。
好在淑妃沒讓她等太久。
她們在內侍的引導下魚貫而入,殷皎皎本該坐下首第一席,不料,席上已經有了一個比她身份尊貴的顧婕妤,她只能退居第二。
顧婕妤,顧雪芝的姑姑,論聖寵,宮裡排前五,只因沒有生養位分不高,顧將軍當年戰死沙場,留下獨女和年幼的妹妹,皇帝憐惜,先把那女兒接進宮讓淑妃教養,過了幾年又將那妹妹接進宮,封了妃子,只為延續顧家一門的榮耀。
蕭元馳和顧雪芝也是由此結識,是貨真價實的青梅竹馬。
殷皎皎也是後來才聽說,宮裡頭很有些人預設兩人日後會是一對,這兩人大概也這麼預設,奈何聖心難測,天子親手拆散了這一對璧人,給蕭元馳指婚後不久又給顧雪芝定了親,嫁給當時最閃耀的將門新星孫將軍。
“早起看窗外桃花開得盛,想起姐姐這邊的桃花是宮裡頭最好的,必得來姐姐這裡賞才叫賞花呢,正巧雪芝也要進宮探我,我便叫她過來了。”顧婕妤笑眯眯開言,打斷了殷皎皎的沉思,“姐姐也好久沒見雪芝了吧。”
“就屬妹妹你懂本宮,來,雪芝,走近點,叫本宮瞧瞧。”
季淑妃毫不避諱對顧雪芝的疼愛,左瞧右瞧,“瘦了,是不是又病了?哎,就不該送你去元馳那,他事情多顧不上,王府沒個知心人照看你,本宮真不放心。”
“娘娘,雪芝好著呢,沒病沒災的,王爺對我很好。”顧雪芝虛弱地咳了兩聲,“王妃也好,真的!”
“你心善,看誰都好。”季淑妃疼惜的打量她,瞧見她衣角繡的芙蓉,忽地笑起,“元馳腰間掛的那個新荷包,可是你繡的?”
顧雪芝身子一僵,羞怯道:“都是些閨閣裡繡著玩的小玩意,王爺怎地還拿出去了呢!”
“你那若是小玩意兒,他家王妃繡的只能叫……”季淑妃頓了頓,睇了一眼殷皎皎,“讓你繡的《春水圖》呢?”
殷皎皎正在出神,不妨她有此一問,忙道:“還在……繡。”
“還在繡?”季淑妃重重嘆了一口氣,“希望今冬能看到你的《春水圖》吧。”
季淑妃強調了冬和春兩個字,逗得一眾人前仰後合,殷皎皎抿唇,想起那幅糟心的繡作。
春水圖是半月前季淑妃叫她繡的。
那時,她剛因為給蕭元馳燉補品燙傷了手,季淑妃擺明了刁難,但她不敢拒絕,只能忍著疼拼命繡,在只差一座亭子就要完工的當口,天降橫禍,她被山匪劫走,那幅未完工的春水圖因她走哪帶哪也跟著去了匪寨,混亂中,被踩得殘破不堪。
殷皎皎握緊帕子,沒事的,不委屈,等蕭元馳嗝屁了,就讓季淑妃抱著春水圖哭死吧!
所以,她怎麼還不給她塞美人?!
殷皎皎心急如焚,偏季淑妃不急,一會兒拉著顧雪芝噓寒問暖,一會兒和顧婕妤姐妹情深,又一會兒要教育魯王妃不跟魯王計較,直等到殷皎皎快要睡過去。
“娘娘,皇家最要緊的還是開枝散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