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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客棧的安靜晨曦,除了被門口那隻大公雞打鳴破曉,大鬍子還“鬼叫”了幾聲“老子要方便!”
陳記夥計自然是“拳腳”問候了一番,才讓這傢伙解決了。
朱元忠一晚沒睡,他紅著眼睛,看了眼漸漸亮了的天,小聲問:“這些大魏的人要怎麼處置我們?”
隨從相互看了眼,小聲道:“殿下,估計是要把我們交給山陰關的守兵請賞。”
“啊?”
朱元忠有些後悔地搖了搖頭:“早知如此,我還不如聽你們的話,去鎮子上留宿好了。”
“殿下,我看就算是不在這裡遇到他們,那些大夏來的殺手,也一定會追上我們的,只怕,就我們兩人很難對付。”
“這麼說……我還要感謝那個商隊的東家了不成?”
砰!
就在此時,張梁推開屋門,上前一把將朱元忠拉起,跟著鬆了綁:“梁王,東家讓你前面用餐。”
“啊?”
朱元忠愣了下,跟著似乎才明白,他看了眼張梁:“聽你口音好像是大夏的人吧?”
“嗯。”
張梁點了點頭,跟著側身道:“請!”
見張梁對自己算是客氣,朱元忠便微微點頭:“謝謝。”
等他來到客棧的大廳,只見陳璟和兩位夫人已然坐在方桌前,在陳璟對面留了一副碗筷。
“梁王,請。”
陳璟做了個“請”的手勢,朱元忠則緩步走到桌前,他此刻似乎沒了昨晚的倉猝,多了一份梁王該有的氣度。
只是,他不等坐下,卻被眼前的早點吸引,眼睛不由地睜大了幾下:“這……這是誰做的?”
他說著緩緩坐下,抻著脖子聞了聞:“香……太香了……這點心無論是色香都是絕佳。”
朱元忠抬頭看了眼三人,他似乎想起自己的身份,忙嚥了口唾沫:“我能……嚐嚐嗎?”
“就是給你準備,請吧。”
陳璟笑著點頭,吳思思則伸手將幾樣她做的早點挪到了朱元忠的面前,同時輕聲介紹名稱和吃法。
朱元忠拿起一個,瞧了眼後,慢慢放入口中,他仔細地咀嚼著,同時不住地點頭:“太香了……這早點是我吃過最最好吃的……比起我父皇宮裡的都要好吃。”
說著,這位大夏王朝的梁王殿下,風捲殘雲,只是眨眼功夫,就把幾盤精美的早點扔進了嘴裡。
“嗯嗯……好吃。”
等意猶未盡地吃光了眼前的早點後,朱元忠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陳璟三人,他好奇地問:“這早點是……何人所做啊?”
陳璟看了眼吳思思:“我娘子做的。”
“啊!”
朱元忠吃驚地看了眼,村姑打扮的吳思思,他忙抬手抱拳:“朱元忠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早點,夫人的手藝,比起那些御廚不知高明瞭多少,佩服,實在是佩服啊!”
表達了一番的敬佩之情,朱元忠似乎想到什麼,臉色凝重地看向陳璟:“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殿下客氣了,我姓陳,耳刀陳。”
“陳兄。”
朱元忠此刻寄人籬下,雖然身為大夏的王,說白了在大魏的地界上那就是俘虜,他看了眼面前空著的盤子,緊張地問:“這頓飯……是不是斷頭飯啊?”
他的話讓陳璟微笑著看了眼身旁二女,跟著他起身:“是……也不是。”
說完,陳璟笑著朝門口走去,二女也紛紛在和呆坐在椅子上的朱元忠點頭後,跟著離開。
“張梁,我們走吧。”
耳內傳來陳璟的聲音,這時,兩個陳記夥計上前,恭敬地道:“梁王殿下,請!”
不得不說,陳璟給了他這個大夏的梁王足夠的尊敬,這次並未用繩子捆綁。
低著頭走出客棧,朱元忠吃驚地看到,那些本來空空如也的車子上,這時坐滿了用繩子捆著的人。
有些是他見都未見的,不過,大鬍子和原來的客棧夥計,還有那名要殺他的校尉,也都在車上。
就在朱元忠不知如何時,張梁招呼他:“梁王殿下,請上車。”
等車隊緩緩前行,坐在陳璟下手的朱元忠,看了眼車窗外後,輕聲道:“陳兄,你這是要把我送往山陰關?”
閉著眼的陳璟,慢慢的睜開雙眼,斜了眼身旁緊張不安的朱元忠,淡淡道:“梁王殿下,你說呢?”
“這……”
朱元忠悽慘一笑,跟著看了眼吳思思後道:“能在斷頭前,吃到夫人如此美味的早點,我朱元忠也算是沒白來這世上一遭。”
他跟著竟然“哈哈”地笑了兩聲,那聲音中雖然聽得出顫抖之意,可卻也帶著幾分灑脫。
陳璟點了點頭:“梁王殿下不怕死?”
“怕……”
朱元忠想了想,道:“我只是覺得這麼死太不值了,不知道那些主戰的閣老們,又如何利用我的死,挑起大夏和大魏的新一輪戰事,不知又有多少的人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麼說……梁王殿下是反對兩國開戰了?”
“怎麼說呢……其實,我作為大夏的梁王,父皇讓我就藩此處,就是想讓我與大魏開戰,可……大夏這些年戰亂導致太多的百姓流離失所,而大魏也同樣,邊境處屍橫遍野,百萬難民不得不逃亡大魏和大夏的腹地躲避,這樣的慘狀我從就藩已經看過太多。”
陳璟點了點頭,道:“可梁王駐守邊境,難道這一切和你沒有關係?”
“身為王族,父命皇命都難以違抗,可作為大夏的梁王,我卻不想看到百姓在為戰火淪為難民。”
朱元忠說著,看向陳璟:“這也是我此次深入大魏的目的。”
“目的?”
陳璟目光微眯,冷聲問:“說吧,你身為大夏梁王,隻身赴險我大魏,到底是為了什麼?”
朱元忠慘笑一聲:“我觀陳兄不像是碌碌之輩,你能讓你的人抓而不殺,可見閣下也是仁慈之人,我……我可以告訴你此行的目的,只是……陳兄你真的想知道?或者說,你真的敢知道嗎?”
“嗯?”
陳璟眉頭一皺,看著面前梁王朱元忠,他冷笑道:“我有何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