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藏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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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宿醉讓他有些頭疼。
枕邊空蕩蕩的，那個原本應該躺在這裡的人，在昨天已經徹底離開了，沒有任何留念，帶著無盡的怨恨。
方恆長長吐出一口氣，整理了一下糟糕的心情，洗漱完畢後，這就朝公司走去。
剛到公司大門，立刻就被保安攔住了。
“方恆，你來幹什麼，你已經被開除了。”一個保安冷聲說道。
方恆沒感到意外，昨晚踹出那一腳後，他就知道這個結局。
“我來辦手續，公司開除我也要補償工資。”
兩個保安相視一眼，都露出一個玩味笑容。
“你打傷公司的人，沒讓你賠醫藥費算便宜你了，你還想要工資？”保安斜著眼看向他。
方恆深吸口氣，道：“我辦公室裡還有私人物品，我也要拿回去。”
“你特麼的事真多，我告訴你，那些全給你扔垃圾堆裡了，你去後面垃圾桶裡找。”保安上前推搡了他一把。
方恆的眼神頓時冷了下來。
在別人眼裡，他不過是個剛接觸社會沒幾個月的大學畢業生，但沒人知道，方恆已經在蒼梧界裡度過了好幾年。
蒼梧界不是現代法治社會，方恆雖然主在流雲宗的山門口，但那也不是和平的世界，他能夠穩穩當當活過五年，也經歷了不知多少風雨。
更別說流雲宗的入門三關，更是將他的心磨礪得冷酷堅硬。
“我最後說一遍，我要進去，不想死就滾開。”
“哎喲，還真特麼給你臉了！”一個保安抬手就朝方恆臉上抽去。
三顆淬體丹的效果，讓方恆身體素質遠遠超過了一般人，在保安的手快接觸到方恆臉的一剎那，他閃電般的一巴掌扇了回去。
“啪！”
那保安被一巴掌抽在臉上，整個人就飛了出去，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另一個保安一哆嗦，頓時就被嚇懵了，一巴掌把人抽飛，這得多大的力氣。
看著方恆，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驚恐。
“你……你要幹什麼？我警告你，我……我們要報警的！”
“報吧。”
方恆淡淡地說了句，就直接走進了大門，那保安也不敢攔他，掏出步話機趕緊給樓上打電話。
趙靜瑩坐在前臺，門口的一幕她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看著方恆一巴掌把人拍飛，她也是滿臉震驚之色。
不過很快的，她就反應了過來，立刻奔出前臺到了方恆身邊。
“你這人！昨晚我讓你過去，是讓你死心，不是讓你打人！你看你……唉！”趙靜瑩埋怨了道。
方恆卻是笑了笑：“趙姐，我得感謝你，要不是你，我現在還像個傻帽一樣，公司裡就我一個人不知道吧？”
趙靜瑩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嘆了口氣：“你呀……”
“我怎麼了，我可是受害者，原以為是頂配私家車，結果是特麼的共享單車，真是晦氣！”方恆揉著鼻樑說道。
趙靜瑩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她捂著嘴，紅著臉給了方恆一拳：“跟你趙姐這兒開車呢？呸！”
方恆聳了聳肩，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其實方恆自己也很奇怪，按說昨晚剛出了那事，他現在應該是一副苦大仇深，蒼天沒眼，全世界就我最可憐的模樣。
但事實上，除了少許的憤怒和失望外，他更多的是覺得噁心！
現在仔細回想，或許他早就隱隱猜到了什麼，只是他內心底一直不願相信罷了。
而現在接受了現實，整個人都好像輕鬆了下來。
“你小心點，昨晚你踹的那個叫李明宇，是事業部李主任的兒子，他可能會找人對付你。”趙靜瑩低聲說了句，就回到了前臺坐下。
方恆微微點頭。
這時候電梯門開啟，一行幾人就氣勢洶洶的走了出來。
“方恆，你居然敢在公司打人！”
“眼瞎沒關係，公司不是還有監控嗎，看看就知道，我那是自衛。”
方恆神色很淡然，面對氣勢洶洶的幾人，他一點懼怕的表情都沒有。
當中一人冷聲道：“我也不跟你廢話，你已經被公司開除了，現在立刻走，不然我們馬上報警！”
“報警？”方恆呵呵一笑，“報警好啊，我巴不得你們報警呢，咱們把事情從頭到尾捋清楚，最好是發到網上讓大家評評理。”
幾人面面相覷。
老實說，他們真不敢打這報警電話。
倒不是說怕跟方恆打官司，哪家娛樂公司沒養一幫律師團隊。
但下週就是新人大賽，一旦鬧出醜聞，整個公司前期投入全得打水漂。
“你到底想怎麼樣？”當先那人強忍著怒火道。
“我說了，公司開除我，是要補償工資的，另外我在辦公室的私人物品，我也要拿回去。”
“算你狠，咱們走著瞧！”
很快的，各種手續都辦了下來，這個月的工資連帶補償的三個月，都在半小時內打到了方恆銀行卡上。
這中間，方恆甚至都沒上樓，就坐在一樓的大廳裡，翻著雜誌就辦妥了。至於所謂的私人物品，方恆也沒有上去拿，本就沒什麼東西，不過是找個藉口罷了。
十樓辦公室，一扇落地窗前。
兩個年輕人正冷冷地看著正緩步離開的方恆。
如果方恆在，就能認出其中一個正是昨晚他打的那個李明宇。
“李哥，這事咱們就這麼算了？”
“算了？”李明宇冷冷一笑，眼中閃過一抹怨毒，“敢對我動手，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這幾天先把這事放一邊，等新人賽後，找人好好收拾他！”
“好嘞李哥，這事兒交給我！”
“事情辦乾淨點。”
“您放心，我那裡有幾個兄弟剛出來，正愁沒活呢！”
……
方恆離開了金源大廈，就直奔古玩一條街。
在發現能夠在兩個世界來回穿越的時候，他就在考慮，是不是能從蒼梧界那邊弄點東西過來。
一開始並沒有著急出手，主要是他在那邊只是一般的凡俗人，能弄到的東西也就是些鍋碗瓢盆。
直到他拿到了第一顆淬體丹。
裝淬體丹的瓶子是流雲宗統一派發的，丹藥和一般的藥物不一樣，一旦裸露在空氣中，藥力流逝會很快，流雲宗給的小瓷瓶，就能夠防止藥力外洩，據說放幾十年藥力都不會有變化。
而且那瓷瓶古香古色，上面紋繪著各種很具神韻的花紋圖案，一看就不是大路貨。
方恆在網上查詢了許多資料，都沒發現這種圖案代表什麼，但越是這樣，他就越發覺得這瓷瓶應該是值錢的。
在古玩一條街找了最大的商鋪“藏珍樓”，對面果然開出了三千元一個的價格。
其實方恆覺得應該是虧了，不說別的，光是那逆天的“保鮮”效果，就絕不止這個價。
但誰叫他現在沒渠道呢？
而且他真要在蒼梧界混出頭了，這種瓶子還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藏珍樓在古玩一條街最熱鬧的位置，不過卻很幽靜，有種鬧中取靜的感覺。
“小兄弟，又有什麼好東西嗎？”
方恆剛走進大門，一個爽朗的聲音就響起。
說話的是櫃檯裡坐著的中年人，四十來歲，叫張和平，是藏珍樓的老闆。
方恆第一次拿著瓷瓶過來，就是他鑑定的，並開出了三千元一個的價格。
“還是這個瓶子。”方恆把小瓷瓶放在了桌上。
張和平沒伸手，只是拿出放大鏡，湊近了仔細端詳著。
古玩有古玩的規矩，沒有成交前，是絕不會動手去碰的。
“真是不錯。”張和平讚歎了句，就收起了放大鏡，“小兄弟，我能問個問題嗎？”
“要問來路就免了，張老闆就當我是路上撿的。”方恆笑道。
“小兄弟，你別那麼大的戒心嘛。”張和平哭笑不得，搖頭笑著道，“我就想問下，裡面的東西呢，如果你能拿出來，我一定給你開個滿意的價格。就算你不要錢，我店裡的東西也不少，你可以隨便挑一樣。”
方恆搖了搖頭，現在和黃雅婷分了，他花錢的地方真的不多。
而且見識過修仙長生，凡俗的享受對他誘惑力也小的可憐。
錢對他來說，真的沒那麼重要。
他目光在店裡隨意掃了一眼，剛想拒絕，忽然就是一愣。
張和平一直注意著方恆的神色，見他目光停留在某處，心頭便微微一動。
“怎麼樣，小兄弟願意嗎？”
方恆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道：“隨便挑？”
“隨便挑。”
方恆點了點頭，走到房間的角落，這裡有一個貨架，在第四層上，放著一個白色的，拇指大小的珠子。
“就它吧。”
“可以。”
方恆也沒廢話，從兜裡掏出瓷瓶，從裡面倒出一粒淬體丹遞給張和平。
“瓷瓶裡裝的就是這個。”
張和平接過淬體丹仔細端詳著，又放到鼻端聞了聞，確實是瓶子裡的那種味道。
“我們這就算貨款兩清了，告辭。”
方恆笑著說了句，轉身走出了藏珍樓大門。
他剛一離開，藏珍樓裡間的小門就開啟，一個頭發斑白的老人杵著柺杖走了出來。
見到著人，方和平立刻躬身道：“爺爺，您怎麼出來了？”
老人沒有說話，只是接過他手裡的淬體丹，放到鼻端聞了聞，渾濁的眼中泛起一抹驚喜，拿著淬體丹的手都有些顫抖。
“果然！果然是它！”
“這到底是什麼？”張和平皺眉道，“值得用我們鎮店之寶雲海珠去換嗎？”
“我已經八十六了。”老人嘆了口氣，在張和平攙扶下坐了下來，“這人啊，是越老就越惜命。和平啊，爺爺能不能多活幾年，就要看你和那個小朋友了。”
張和平看了下老人手裡的淬體丹，疑惑道：“這藥能延壽？”
“應該有延壽效果，但不會太大。”老人端詳著手上的淬體丹，眼中閃爍著異樣光芒，“關鍵是，他能拿出這東西，恐怕和隱世家族有關，說不定他本身就是其中之一。”
張和平面露震驚之色：“不可能吧，隱世家族還缺錢？”
老人微微搖頭：“缺不缺錢不知道，但在這個時代，能拿出這種丹藥的，除了隱世家外，我實在想不出別的地方。總之，儘量和他保持良好關係，如果有可能的話，打聽一下修煉功法……”
說到這裡，老人眼中閃過一抹興奮光芒：“真要能拿到一門修煉功法，不光是爺爺能多活幾年，說不定我們老張家也能走到那一步。”
“我明白了。”
方恆離開藏珍樓，手揣在兜裡，手心裡捏著那枚白色小珠子。
在看到這珠子的那一刻，他就感到其中隱隱有一股靈氣湧動。
方恆兩邊世界來回穿越，他很清楚，這個世界是不存在靈氣的，他甚至覺得，這大概就是這個世界人無法修煉的原因之一。
然而，在這珠子上他竟然感覺到了靈氣。
只不過，那張和平的態度有些玩味，這交易也有些蹊蹺，恐怕是被看出了什麼。
“這藏珍樓，以後是不能來了。”方恆輕嘆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