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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如水的月夜,風動樹搖,光影綽綽,天上燈火盞盞,身邊那個人,也依舊灼灼無雙。

只是,初心不復,早已物是人非。

林綰綰靜靜攤開掌心,在月光落下的瞬間蜷起手指,試圖將它攥在手中,可月光卻從她的手心裡輕易逃脫,跳落在指間,就一如他當年許下的承諾,攥不住也抓不牢。

月光菲薄,指縫太寬,彈指間,已是時過境遷。

在他離開後的第一個生辰,她也是如此站在月下風中,望著那一盞盞滿載心願的天燈悄然升起,奔赴夜空。

那時的她只有一個願望,無非是靜待一樹花開,盼他葉落歸來。

想聽他親口告訴自己,那日在雪山上為何要拋下她不辭而別。她一直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她從舅舅那裡求來飛花閣,一直默默地關注著他的動向,從東宸先皇薨逝,到他登基為帝,赦天下,施新政,平內亂,一步一步看著他將權柄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直到花開了一季又一季,葉落了一回又一回,除了東宸新帝來過一次,卻仍未能盼到故人歸來。甚至,連一封書信都不曾有過。仿若這四年的光陰於他而言,不過是他生命中路過的一道平平無奇的光景,過了,便不必再回頭。

從那時起,她便知道,盼不到了。那個如驕陽般的白衣少年,再也回不來了。

昔有故人抱劍去,斬盡春風不復還。

今日,她無非是想聽他親口說一句,當年,他是身不由己。只要他說,她便會信,那他們還能跟從前一樣,懷揣著共創太平盛世的宏偉志願,並肩而行,看一路繁花似錦。

可她一開口,他便打斷了她。他明白,她又何嘗不明白呢?不願意提及的真相,背後往往是血淋淋的,不能挖掘,不能直視,不能深究。

從她初到南陵至今日,他的袒護,他的容忍,以及為她所做的一切,又何嘗不是因為愧疚呢?

“林綰綰,這個給你。”

蘇景遷的聲音打斷了她腦海中不斷翻湧的思緒,林綰綰定神一看,只見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卷軸盒子,正朝她遞來。

她接過盒子,在摸到上面的暗印龍紋時,目光微微一頓,朝他頷首道:“……多謝。”

見她直接攥在手裡,也不開啟,蘇景遷輕輕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不開啟看看?”

林綰綰微微一笑,笑意清淺,“堂堂一國之君,又何屑於做這些小動作。這道密詔既然你願意拿出來給我,便自然不會作假。”

對於這一點,她還是有把握的,當初結盟的條件,他既然允諾了,此時拿出來,便定不會作假。若他當時只是為了敷衍她,只要她未提,他大可以不提此事,又何必費心思把做過手腳的密詔拿給她。

他唇角緩緩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淡紅的色澤襯得他如妖如魅,帶著一身致命的誘惑,語含笑意地說道:“既然如此相信我,不如開啟看看你有沒有信錯人。”

林綰綰疑惑地望向他,在觸碰到他那道別有深意的視線後,眼底的神色變得複雜起來,一如她此刻內心的掙扎與糾結。既有種莫名的期待,又害怕再次沉溺在他眼中,就像剛才那樣,讓自己心中最後那道防線潰不成軍。

她不是不知道,他是在告訴她,這裡面除了那道密詔以外,還有其他的東西。

蘇景遷靜靜地注視著她,在讀懂她眸中那一道道難以名狀的情緒時,他一貫平靜的眼底,漸漸起了波瀾,隱隱透著一絲難以覺察的掙扎之色。

他迅速轉過身,將所有不該出現的情緒牢牢壓進眼眸深處,背對著她道:“我先下去了,外面風大,別站太久。”

“蘇瑾。”

她忽然叫住他。

他腳步微微一頓,便聽她在他身後輕聲開口,“還記得以前我們時常偷溜去茶樓聽說書人講的那個故事嗎?”

“嗯,記得。”他沒有回頭看她,站在飛簷翹角的燈籠下,燭火光影搖曳,他的神色晦暗難明,“講的是武林中一對神仙眷侶攜手斬奸除惡的事蹟。”

林綰綰緩緩走到雕花欄杆處,望著江岸的樹影,娓娓道:

“那女子出生於武林名門,而那男子生於魔教,在名門正派眼中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兩人於一場盛會中相遇,就此淪陷,並約定一起攜手江湖斬奸除惡。他們一起縱馬塞北,跨過萬峰,遊歷南疆,踏遍河川,十年相扶相持,不離不棄。”

“可後來那女子親手殺了陪伴她十年之人,又自刎於他墳前。”蘇景遷的語氣很淡,在夜色中顯得有些涼薄,“我記得當時不少人唏噓。彼時年少,只當個消遣罷了,現在想想還真是諷刺啊。”

“所謂的不期而遇,不過是這些自詡正道之人的陰謀罷了。他們推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刻意接近、刺殺一個只因生在魔教卻從未作過惡的人,究竟何謂正,何謂邪?所謂的正邪,不過是這些名門大派‘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藉口罷了,依附他們的便是正,和他們觀念相悖的便是邪。”

林綰綰頓了頓,唇畔漾出一絲淺笑,顯得有些悲涼又有些譏諷。

“那女子蟄伏在他身邊十年,他是正是邪沒人比她清楚。若不是那些所謂的正派之人以她的家人做威脅,她怎捨得將手中之劍刺向他。”

蘇景遷靜靜地佇立在燭影月華下,長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陰翳,令他深邃的瞳孔蒙上一層暗色,“既然她選擇保全家人,便該知道所要付出的代價。雖然最後已死相謝這十年的相護,但也彌補不了男子看見最愛之人拔劍刺向他時的心痛與絕望。”

林綰綰把目光緩緩移向他高大頎長的背影,心中湧動著千言萬語,卻又一下子都堵在了喉頭,默了默,才道:“人這一生,總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但若不能坦誠相告,最後便只能在痛苦和悔恨中死去。”

她的語調柔緩,卻顯得意味深長,聽得他心口一顫。

蘇景遷的嘴唇無聲地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口,他的手緊緊攥著,有種難以察覺的壓抑和隱忍。

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這世間除卻生死,哪有什麼身不由己。所謂的身不由己,不過是權衡利弊之下,不願離開那條在眾多崎嶇岔路中相對平坦的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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