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論如何總要改變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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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瘦弱的手臂如何和粗壯的小腿做抗爭？
那散發著臭氣的大腳絲毫沒有要移動的意思。
顧平生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隨著自己胸腔內的氧氣越來越少，死亡的陰影一點一點的籠罩而來。
這是顧平生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無限的恐懼感籠罩住了全身。
但就在此時，顧小嫻不知道又從哪裡爆發出來的力氣，哭喊著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還在滲血的四肢，再次衝向了張一。
“你放開我哥哥……”
張一看著衝過來的小小身影，絲毫沒有收斂眼神中的不屑。
鋼鐵般的大手猛然一揮，小小的身影再次被推出去了幾米遠。
顧平生看著自己妹妹的慘狀目眥欲裂。
但依舊是毫無辦法。
絕望。
深深的絕望…
但此時意識已經開始逐漸的消散。
眼前走馬燈一樣的閃過這幾年的生活。
但突然。
一個虛弱但堅定的聲音傳進了顧平生的耳朵裡。
“鬆手。”
張一下意識的低頭看向那個都有些站不穩的女人，眼神中露出驚異的神色。
“我叫你鬆手！”
蘇木強撐著放大自己的聲音。
張一剛想要抬手教訓一下眼前這個女人。
“咳，行了。”
張凱踱著步走了過來。
他很明白當前的情況肯定是不能鬧出人命的。
張一聽到後鬆開了自己的腳，低頭看著正在奮力呼吸的顧平生，滿臉的戲謔。
蘇木見狀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沒辦法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的面前消失。
“張大管家。”
扭回頭去看著張凱。
“你私自帶人衝進我家，毀壞我家大門，毆打我的家人，就不怕我報官嗎？”
張凱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報官？你可知道我背後的人是誰？”
蘇木搖了搖頭，眼神確實異常的堅定。
“我不管你身後的人是誰，到了公堂上我可有理。”
一邊說著，蘇木一邊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一張欠條。
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是五天後才是還款日期。
“到時候你背後的人可就得治你個辦事不利了！”
蘇木一邊說著一邊又將欠條塞回了自己的懷裡。
眼神挑釁的看著張凱。
張凱牙齒咬的吱吱作響。
這個一向懦弱的女人今天怎麼突然轉了性子了？
這還是那個低聲下氣的爛人嗎？
但張凱不傻。
此時確實不能再逼迫下去了。
常年的四處追債，讓張凱明白，有的時候狗急了也會跳牆，有些人逼到個差不多就好了，真鬧出人命來，誰也不好收場。
畢竟自己的目標是要帶走眼前的這個小子。
以當下的情景來看，五天後這個女人肯定會拿那小子抵債，到時自己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
想到這裡，張凱冷冷的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
冷哼一聲，大手一揮，扭頭離開。
三個壯漢也跟隨著張凱的腳步踩過倒塌的屋門走了出去。
蘇木看著幾個人的背影，身體晃了晃，一屁股坐在了剛才張凱坐過的凳子上。
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顧平生勉強翻身坐起來，一邊撫摸著仍舊傳來劇痛的脖頸，一邊看著蘇木那虛弱無比的身影，眼神裡滿是複雜的情緒。
太陽西斜，經此一遭，院內一片破敗。
顧小嫻強撐著撲到顧平生身邊，檢視著他的傷勢。
兩人互相攙扶著坐到桌邊，顧小嫻才如噩夢初醒般，大哭起來。
蘇木看著兩個受傷的孩子，如同小獸般，彼此依賴，互舐傷口，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也是農村長大的孩子，自小被父母拋棄，跟著外婆長大，自然清楚如今處境之艱難和兩個孩子內心的煎熬。
作為現代人，她透過自己的努力獲得過優質生活，如今一朝回到解放前，難受的同時更想要改善現狀。
蘇木在內心給自己打了一劑強心針。
“這件事情告一段落，天色不早了，都餓了吧？”
蘇木緩了半天，終於有了一些力氣，邊說邊站起身來。
來到廚房，蘇木四處翻找食材，找到了一缸黃米、幾枚雞蛋和小罐葷油，反倒找不見青菜。
顧小嫻跟在後面，看著蘇木忙碌的身影，覺得她似乎變了。
“小嫻，家裡沒菜啊？”
聞言顧小嫻一激靈。
“有……有的！”說罷，就急忙跑開。
蘇木納悶兒得很，她很嚇人嗎？
顧小嫻拿著棵蔫兒白菜進來，蘇木正愁著生火，隨即接過顧小嫻手裡的白菜，指揮她去生火。
一鍋倒入黃米和水，一鍋蒯入大塊葷油，滋滋油花的作用下蛋液凝固，隨後被攪成碎塊，盛出備用。
蘇木手一撈，帶些水花的白菜丟入鍋，瞬間激發起香味。
瞥見顧小嫻渴望的表情，“餓不餓？吃點雞蛋墊墊？”
顧小嫻連忙低頭，“不……不用。”
原主長期虐待孩子，蘇木知道讓他們對自己改觀，還要花很久的功夫。
隨即夾滿一筷子雞蛋。
顧小嫻感覺下巴被輕輕托起，隨後被塞滿了一嘴的……雞蛋！
好香！！
顧小嫻忍不住雙手托腮，渾身散發著幸福的泡泡。
“好吃嗎？”
蘇木繼續將雞蛋倒進鍋裡，家裡條件差，只能先這樣補營養了。
聽到蘇木的聲音，幸福泡泡突然被戳破，顧小嫻趕忙嚥下雞蛋，繼續燒火。
吃到就算賺到！
顧小嫻小心翼翼地觀察蘇木。
沒有生氣。
蘇木瞥見她可愛的樣子，嘴角忍不住上揚。
……
餐桌上。
“怎麼不吃菜啊？”
蘇木看兩人只喝稀飯，夾了口菜嚼了嚼。
“味道還行啊。”
兩人還是侷促著不吃，蘇木只好佯裝兇狠。
“瘦成這樣，今天那群人隨便一個就給你們抓走了，不想被賣就趕緊吃！”
話說完後，蘇木也顧不得乾不乾淨，直接端起菜碗給兩人分菜。
兩個小人兒也明顯被話刺激到了，不約而同地捧碗吃了起來。
……
飯後借昏暗的光線，顧平生刷著碗筷，顧小嫻則倚著門框，嘴裡哼著不知名曲調，看著心情不錯。
“小嫻，你覺得她怎麼樣？”
顧平生看了眼自己的妹妹，開口詢問。
“她好像變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