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碰見硬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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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時日，長寧縣裡傳出訊息，說是有水鬼作祟。
起初動靜不大，也只是在幾個酒樓的後廚之間流傳，但隨著越來越多的酒樓發生失竊，這個傳聞才廣為人知。
但放在整個長寧縣來說，也算不得什麼，畢竟只是失了些食材，或許是那些遭瘟的廚子中飽私囊，把一切罪過都推諉給水鬼也說不定呢。
“嘩啦。”
平靜的河水深處，水流緩緩盪漾開來，一道身影浮現了出來。
昏暗的月光照在他的面龐上，能看清楚是一個面色蒼白，略顯瘦削的青年。
此人，正是陸鳴。
相較於幾個月之前，他這些時日經過大量食物的攝入，已經把身體養得差不多了。
雖然看著還是瘦，但不復之前那骷髏裹皮一般的模樣。
在腦袋離開水面的那一瞬，他耳朵後的魚鰓瞬間閉合，重新改換為肺呼吸。
他的目光在四周逡巡著，落到了遠處熱鬧非凡的畫舫之上。
在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之後，他覺得自己應該要開始融入人類社會了，總不能就這麼一直生活在水裡吧。
而想要進入人類社會，就必須要有錢！
這些人既然有閒情逸致到畫舫中消費，肯定身價不菲，那隻能找他們去化點緣了。
陸鳴嘿嘿一笑，便自此潛入水中，在靠近一艘畫舫的時候，雙手雙腳用力，毫無聲息地攀爬了上去。
這些天他一直在各處偷竊食物，腳掌上進化出一層柔軟的肉墊，稍一用力，肉墊便膨脹開來，讓他行走之間近乎沒有聲音。
他再次遮蔽掉一部分思維，轉而將大部分的氣力分配給四肢和五感。
在這一刻，他彷彿一隻靈巧的大貓，在緊貼著畫舫的四壁行走，身形隨著船身微微搖動，讓自己的重心始終保持平衡。
陸鳴的雙臂抓著一側窗戶的凸起，身體倒吊著鑽入窗戶，腳掌落地的那一刻，向前一個翻滾。
這樣的動作以他過去那個打工人的身體是萬萬做不到的，但這數個月來他在野外的餐風露宿，讓他進化地堪比最靈巧的野獸。
房間內不住有嬉笑地聲音傳來，陸鳴巧妙藉助屋內陳設和隔斷的阻擋，悄無聲息地來到地上一堆散亂的衣物前。
他的腦袋始終抬著，保持警惕，但手上絲毫不慢，在衣服上一摸一劃一捏，便摸到了些許硬物。
陸鳴也來不及分辨這些都是什麼，便囫圇抱著，一起帶走。
“什麼人！”
他正準備沿著原路返回，但忽然間，一側的床榻上忽然傳來一聲厲喝。
在說話之間，便急嘯的破空聲傳來。
陸鳴心中一驚，當下腳下用力，向著窗外一竄而去。
“轟。”
一道只穿著貼身衣物的身影剎那間撞破屏風，出現在距離陸鳴不足一丈之處。
此人腳下屈蹲，猶如馬步之形，雙足猛地在地面一踏，便化作一道幻影向前而去，同時雙手劈空落下，儘管還隔著數尺，但卻有腥風落下，彷彿一頭咆哮的猛虎。
陸鳴勉力在窗沿上一借力，還未翻身出去，便只覺得對方那一雙肉掌壓下之際，他連呼吸都困難。
“砰。”
對方的手掌重重拍在陸鳴的後背，瞬間傳來清脆的筋骨斷裂之聲。
但好在，陸鳴也藉著這一掌之力，翻身墜入河中。
“該死的賊人，給我封鎖了附近的河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此人受了我的五陰掌，定然跑不了多遠。”
船上的人衝出船艙，一張滿是絡腮鬍的黑臉，看著水中的漣漪，陰沉得嚇人。
畫舫中頓時慌亂，十數人自各處衝了出來，轟然應諾。
……
“咳咳，這也太變態了，就是泰森的拳頭也沒這麼重吧。”
躺在水底下的陸鳴感覺自己的整個脊柱似乎都被人打斷了，劇烈的疼痛讓無比煎熬，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甚至感覺到身體內彷彿有一個個錐子，在四處鑽挖，把他的身體打成了一個破水袋，氣力在不斷流逝。
不過他只是躺了一刻鐘的功夫，痛覺便消失了，這不是自己麻木了，應該是身體被動地進化出了痛覺遮蔽的功能。
至少以後這個級別的痛覺，基本上不會給他帶來多少干擾了。
而後很快的功夫，他的脊柱位置傳來麻癢的感覺，彷彿有一千一萬隻小螞蟻在爬動。起初還覺得難耐，但很快麻癢的感覺也消失了。
他的身體在超適應進化。
隨著時間推移，他的腰部的肌肉在一點點膨脹起來，變得更加粗壯，如果他伸手撫摸脊背骨，甚至會發現原本能夠直接摸到骨頭的地方處，此刻竟然生出了一層半寸厚的軟肉。
而他如果能夠去照X光，甚至整條脊柱的結構都變得更加複雜，彷彿在原本的脊柱上又搭建了一層支架，內裡甚至還有神經在生長。
這就意味著不僅脊柱的外在防護變得更加厚實，甚至如果脊柱再次被人打斷，他甚至還可以利用這些支架繼續支撐身體運作，相當於加了一層備用脊柱。
當然，這些適應進化的代價就是，他的身體再次變得乾瘦起來，臉色蒼白地嚇人。
“媽的，這一把也不知道是虧了還是賺了。”
陸鳴的雙腳在水底微微一蹬，身體便飛速躥了出去。
他發現，重新生長好的脊柱變得更加有力和靈敏了，他甚至可以讓整個身體扭曲成非常極限的“s”形，蓄力更多，爆發更猛。
在遠處的河岸上，還有人點著火把，在四處搜尋敵人的蹤跡。
很明顯，陸鳴這此偷竊的物件身份地位不低。
不過哪怕你權勢滔天，只要你不能把河水都給放乾淨，那就根本不可能抓住陸鳴。
在離得遠了之後，陸鳴找了個角落，把那一堆自己偷來的衣服展開，從裡面掏出了零零散散的一堆東西。
一塊腰牌。
一個錢袋子。
一個瓷瓶。
陸鳴最看重的便是錢袋子，他趕緊翻開，裡面除卻少量散碎銅板外，便是好幾塊銀錠子，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貨幣的購買力如何，但估摸著不會太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