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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陽開啟房門的一瞬間，就聞到了從廚房傳來的菜香。
下一秒，穿著圍裙的林燦就從廚房走出來，對他說：“你回來了？要不要一起吃點？”
冉陽心裡驀然升起幾分柔軟，但看到那粉粉嫩嫩的圍裙，卻又不由警覺，“你想幹嘛？”
林燦一愣，旋即無奈的笑了笑，“就是一起吃個飯……”
“不用！”冉陽毫不留情的打斷，又冷冰冰的說：“與其做這些歪門邪道，還不如明天老老實實跟我去民政局，把離婚證給辦了。”
林燦潛意識裡有些失望，本以為在他同意離婚後，冉陽能給他個好臉，結果去了趟公司，回來後冉陽對他敵意更重了。
想到冉陽身邊那群真心實意為他好的配角，林燦在心裡嘆了口氣。
算了算了，惹不起躲得起，趕緊離了對誰都好。
“你放心，”林燦說，“我絕對配合。”
他答應的這麼爽快，彷彿從一開始就奢望離婚的人是他一樣，搞的冉陽心裡更窩火了。
“你可以不配合試試，我已經跟戚總說了我們要離婚的事，你要是不配合，戚總那邊有的是手段讓你配合。”
冉陽有意狐假虎威，眼見著林燦臉上沒什麼表情，又說：“我們戚總你應該聽說過，得罪了他，你不會有好下場。”
林燦心情複雜，他豈止是聽說過戚淵啊，他甚至險些被人給包了。
想到對方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他揉了揉眉心，開始頭疼，“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林燦不舒服了，冉陽就滿意了，上樓的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真不吃點？”林燦又在下面問。
冉陽朝餐桌的方向掃了一眼，菜色有葷有素不說，湯還往上撲著熱氣，顯然沒做好多久。
他無意識的深吸一口，那股食物的香熱氣輕而易舉就鑽進了他的鼻子。
他嚥了咽口水，看到某人那一臉真摯又無辜的模樣，忍不住惡聲惡氣：“不吃，誰稀罕啊！你自己吃吧！”
聽到二樓傳來的摔門聲，林燦解下圍裙，一個人坐到桌邊，一邊吃一邊翻看求職公眾號。
他沒有存款，離開冉陽只有死路一條，當務之急，就是找個能包吃包住的工作。
至於後面的事，後面再說吧。
*
第二天早上七點，林燦就被冉陽從床上喊起來了。
“收拾收拾，早點去，免得一會兒還要排隊。”
看著他口罩墨鏡全副武裝，林燦也配合的做了偽裝，原主為了扮酷買了不少墨鏡，但口罩這東西卻沒準備，畢竟臉是原主引以為傲的武器，就這麼遮住，簡直是暴殄天物。
冉陽對原主已然十分了解，遞過早就準備好的口罩，還不忘嘲諷：“這一上午怕是得委屈委屈你了，等我們離婚了，你想怎麼露怎麼露。”
林燦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原文也沒說主角受是個綿裡藏針的性格啊，就這麼討厭他嗎？
“要我去弄點早飯嗎？”他問。
冉陽已經往樓下走了，聽到這話，頭都沒回，“別浪費時間，快點動身。”
林燦搖了搖腦袋，也算是看清了他不想跟自己再牽扯半分的態度。
兩人一同出門，沒有選擇原主那些騷包跑車，而是坐上了小助理開來的商務車。
小助理跟在冉陽後面也有些日子了，對他和原主的那些爛事本也只是一知半解，但無奈原主的人渣人盡皆知，都不用向冉陽打聽，因此看到林燦，小助理的第一反應就是翻白眼。
“冉哥，我給你準備了早飯，你趁熱吃。”轉過頭對冉陽，小助理又笑得跟花一樣。
冉陽客氣的回了個笑，餘光又去瞥一邊的林燦，換做以往，這人肯定是要發火的，驕傲如林燦，不允許任何人忽略他。
但今天的林燦卻沒有發作，只是自己拉開車門，十分自覺的坐到了後排。
小助理輕哼一聲，這人先前趴在冉哥身上吸血，尾巴恨不得翹到天上去，現在沒了冉哥這個靠山，倒是學會老實了。
兩幅面孔還真是切換自如，也難怪當初能在周哥眼皮子底下攀上冉哥。
“冉哥，咱也上車吧。”
冉陽回神，收回盯著車門的視線，“行，走吧。”
*
當地的民政局離得有點距離，過了好幾個紅綠燈後，冉陽就聽到從後座幽幽傳來一道嘆氣聲。
他沒忍住，回頭看了林燦一眼。
林燦剛放下手機，抬頭恰好和他對視。
冉陽先是尷尬，隨後又是警覺，“你該不會是想反悔吧？”
開車的小助理透過後視鏡惡狠狠瞪了林燦一眼，還不忘提醒冉陽，“冉哥，他演苦情戲呢，你別搭理他。”
林燦只得好聲好氣的解釋：“我沒想反悔，只是在找工作。”
“找工作？”這個詞從林燦嘴裡冒出來，冉陽覺得分外陌生。
“對，離婚後，我肯定是要從你房子裡搬出來的，我身上沒多少存款，必須得找個包吃包住的工作。”
“包吃包住？”小助理嘲笑出聲，明擺著還是覺得他在賣慘，“你去酒店端盤子唄，酒店的工作包吃包住。”
林燦也不見生氣，“這樣嗎？”
眼見著他真的搜尋了酒店相關工作，冉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等著林燦把聯絡電話都儲存了，就聽前面傳來一句“那房子你還能接著住。”
“冉哥！”
小助理驚了，冉哥這是又要做慈善啊！
周哥就是擔心這種情況，所以派他來盯梢，沒想到這人渣手段高超，短短兩句話就勾起了冉哥的同情心！
“冉哥你別管他了！哪有離婚了還住一起的！？你忘了他做了啥事麼？！”
“我也不經常回家，”看助理反應這麼大，冉陽訕訕解釋了一句，又對林燦說：“也不是讓你白住，家裡的衛生你得負責，我就當招個保潔阿姨了……”
“不是！冉哥，你看他是會做家務的人嗎？”
小助理恨不得趁著等紅燈的當兒把林燦揍成豬頭，瑪德，快離婚了都不安分！
“算了，”不同於急的火燒屁股的小助理，林燦的回答十分沉靜，“都離婚了，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好。”
這話一出來，不止冉陽，就連小助理都愣了好一會兒。
等後車按了好幾下喇叭，小助理才意識到已經綠燈了，踩著油門往前開，語氣飄忽忽的：“瑪雅，天上下紅雨了？”
“……”林燦說：“我認真的。”
冉陽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心情，從林燦答應離婚那天起，他就一直是這狀態，表面看著冷靜，腦子裡其實早就成漿糊了。
他本該痛快放縱一場，慶祝自己逃離苦海，可對上林燦那美好的眉眼，溫潤的眸光，他卻只覺得恍惚。
“你認真就好，冉哥可經不起你折騰了。”另一邊，或許是因為林燦表現良好，小助理的態度總算是有了點緩和的跡象。
林燦輕輕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到了民政局，他們來的早，但離婚視窗前卻還是排了不少人。
對於逃離不幸，所有人都是同樣的迫不及待。
林燦和冉陽的裝扮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排在前面的一對怨偶忽然大大打出手，眾人一邊退讓一邊吃瓜，沒空再關注他們這對一看就很時尚的夫夫了。
保安來的很快，解決的更是迅速，一句“再打就得去警察局了，今天就離不了了”就讓上一秒還恨不得將對方挫骨揚灰的兩人乖乖排起了隊。
給林燦看的一陣歎為觀止，什麼叫直擊痛點，這就是啊。
工作人員的效率同樣高，廢話不多說，直接在離婚證上戳章，哪怕聽到冉陽的名字都沒有抬一下眼皮子，相當有職業素養。
離婚證辦出來，最激動的就是小助理，他拿著那本離婚證來來回回的看，還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說咱冉哥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冉陽本人卻有點笑不出來。
“走吧，我送你回去，順帶談談財產分割。”他對林燦說。
林燦搖頭，“我不要你的東西，帶幾件衣服走就夠了，你先回去吧，我去附近看看，哪家店在招聘的。”
“你不要？那些車子，手錶，還有衣服……”
“我都不要，你要是嫌棄，就賣了吧。”林燦道。
冉陽氣悶，結婚的時候死纏爛打要錢，離婚了又什麼都不要，合著就是享受花他錢的感覺？
什麼毛病。
“隨你。”丟下這句話後，他就把車門重重摔上了。
小助理搖下車窗，揮手跟他告別，語氣裡都是說不上的痛快。
“拜拜啦前夫哥，祝你前程似錦哈。”
詞用的挺好，但配上那譏諷的表情，就明擺著不希望林燦好過。
林燦默默嘆氣，揮揮手後就轉身走了。
“你有沒有覺得他有點不一樣了？”
車子開出去好一段距離，在左拐的十字路口，小助理聽冉陽忽然問起。
“是不一樣了，會夾著尾巴做人了。”他壓根懶得多想，張嘴就是冷嘲熱諷。
冉陽嘴巴動了動，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
和冉陽分開，林燦便擠地鐵去了最近的商圈，那裡有市區最出名的商業街，店鋪多，工作機會也多。
但問了一圈，包吃包住的工作沒有，想包養林燦讓他開豪車住豪宅的富婆老闆娘倒是認識了不少。
林燦拒絕了對面持之以恆的好友申請，又更改了新增許可權，手機這才徹底安靜下來。
早飯沒吃，又忙活一上午，他餓的不行，不等往便利店走，眼前便是一黑。
剛找個牆靠上，忽然一道男聲從右邊傳來，帶著濃濃的誘騙意味。
“帥哥，高薪招聘，你要不要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