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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腳步很輕快,沒一會兒就跨上了石橋。
雖然由他帶路走在前面,可我心裡還是很怕。
石橋上面濃霧比出來的時候還要深邃,空氣溼冷,走在上面會讓我感到腿軟。
見我這麼害怕,二叔邊停下來,用手抓緊了我的胳膊,指了指留在石橋上面的一灘淤血,問是怎麼來的?
我定睛一看,發現太公之前站過的地方,出現了好大一灘血,附近還有很多凌亂的血腳印。
這些血,很有可能是太公留下來的。
我眼眶又開始溼潤,蹲在橋邊小聲地哽咽起來。
要不是為我,太公也不至於落到這個田地。
“嗚嗚……”
誰知我一哭,石橋下面也迴盪起了越來越多的哭聲,起初我以為是回聲,淡淡漸漸地感覺不想,因為這些哭聲比我的哽咽悽慘多了,無比的幽怨、淒厲,陰森森的讓人頭皮發麻。
哭聲不僅迴盪在一處,我低頭看向橋下的河水,發現了越來越多的哭泣聲,隨著河水的流動此起彼伏。
而且橋下還漂浮起了大量白色的紙船,紙船上面站著很多用白紙剪成的小人,看上去就好像活過來似的,這些紙人有大有小,有老人、村婦還有小孩……
我臉上開始抽筋,嚇得蹦起來,想要躲到二叔身後去。
二叔卻冷哼一聲,說紙人勾魂,小把戲而已,不用管它們。
說完他就硬拉著我的手,大步走到了橋下。
我一邊跟著二叔的腳步,一邊回頭看向飄在河裡的紙人和小船,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感覺它們全都活了,全都泛起了空洞麻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離開的方向。
過了河,那些哭聲漸漸消失了,我渾身無力,這才想起來對二叔問道,
“那些紙人……”
“是用來攝魂的邪術,佈陣的人不僅盯上了你,包括整個周家溝的村民同樣是他的目標。”
二叔頭也不回,冷冷地解釋道,“有那些紙人在,村民就沒有辦法透過石橋,否則會被對應的紙人勾走魂魄,到時候就變成真正的死人了。”
他語調森怖,一字一頓的嗓音嚇得我臉上直抽抽。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害人的邪術,這個躲在背後佈陣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在二叔的帶領下,我重新跟他進了村子,村裡特別安靜,安靜到只剩一片詭異的死寂。
這已經不再是我熟悉的周家溝了,以往的村子很熱鬧,尤其是村口的小賣部,總會有村民在三五成群地打牌,村裡的三姑六嬸們也特別喜歡湊熱鬧,經常湊在一起,聊著張家長、李家短的閒話。
可現在的周家溝完全被大霧籠罩,連狗叫聲都聽不到。
我很疑惑,小聲說,“村裡人都去哪兒了,該不會已經被……”
“那倒不至於。”
二叔打斷我,朝村長家所在的方向深深掃了一眼,“村子發生這麼多怪事,只要村民們不傻,就一定能察覺到事情的嚴重,估計全都跑到村長家了吧。”
也對。
我茫然點頭,繼續跟上二叔的腳步。
走著走著,我們穿過了濃霧最集中的地方,沒一會兒就又到我家了。
只是這個家,早已經變得不再像家。
剛跨進院子,我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倒抽一口涼氣。
擺在院子裡的棺材變多了。
五口猩紅的大血棺,正並排著擺在院子中間,頭朝內,正對著我家堂屋位置。
棺材前面整齊地擺放著四張遺像,從左到右,分別是奶奶、我爹、三叔和三嬸……
只有第五口棺材是空的,暫時沒有擺上遺像,我麻木的走上去,發現第五口棺材明顯比前面四口要小上一圈。
沒猜錯的話,這最後一口棺材應該屬於我。
想到這兒我心都麻了,真真襲來的心悸感壓迫著我的肺葉,讓我無法呼吸。
二叔則冷冷地站在門口,眯著眼睛,從左往右觀察著五口大血棺,眼眸一直在閃爍,隱約跳動著什麼,情緒有些複雜。
看得出,二叔對周家的感情不深,望著一家人的棺木,他的情緒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細數了一遍棺材的數量,漸漸又把眉頭皺緊,喃喃自語道,
“怎麼只有五具血棺,還少一具,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風聲很大,我沒聽清,茫然地抬頭說,“二叔,你說什麼?”
他緊了緊喉嚨,說棺材好像少了一具。
我一臉不解,從左往右,分別是奶奶、我爹和三叔三嬸,再加上一個我,明明是五個人,恰好能對得上五口棺材,怎麼會少一具?
二叔深深看了我一眼,“還有你孃的棺木,別忘了,她也算周家的一份子。”
我沮喪道,“我娘三年前就死了,她的棺木應該在後山才對。”
二叔沒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忽然又輕輕推我肩膀,“走,帶我去看看你孃的棺材!”
我不太理解二叔的意思,偏頭看向他那張嚴肅得好似石雕般的臉,沒敢繼續問,只好點頭,又帶他往後山方向走。
後山的迷霧同樣很濃,我還記得上次陪太公來這裡的場面,心裡一直跳動得很厲害,生怕那些濃霧還沒散,會忽然蹦出一些可怕的東西。
然而等我帶上二叔,再次來到我娘墳頭前面的時候,卻被眼前的一切徹底驚呆了。
我孃的墳頭是空的,不僅墓碑沒了,就連本該被埋在下面的棺材也不翼而飛,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土坑。
“這是誰幹的!”
我心頭的火氣騰一下就上來了,不顧一切地撲上去,兩眼迷茫,直接跪坐在空落落的墳頭前面,把手插在鬆軟的泥土裡面,嘴唇都被我咬出了血。
我娘到底造了什麼孽,生前家裡這麼對待她,連死後都不得安生,要被人挖墓掘墳!
我真的好恨,恨自己沒用,連我孃的棺材都守不住,讓她死後沒辦法安歇。
二叔也很快走上來,皺眉在墳頭上一掃,沉聲說,
“你孃的棺材應該剛被人挖走不久,墳頭土上還有很多拖拽的痕跡,周玄你好好想想,最有可能挖走你娘棺木的人應該是誰?”
我大腦一片空白,已經沒法子思考了。
按理說,家裡最恨我孃的就是奶奶了,可奶奶已經死了,包括我爹、三叔三嬸,他們都已經相繼暴斃。
我娘生前也沒有跟村裡任何人結怨,誰會這麼狠,一定要挖走她的棺木?
二叔摩挲著下巴說,“其實,這個挖走你娘棺木的人未必是出於壞心,反倒有可能是為了保護你孃的屍首。”
怎麼說?
我猛抬頭看向二叔,二叔張了張嘴,剛要回答我,臉色卻忽然一變,指向村尾處的一道身影,低喝道,
“附近有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