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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一震,對虎子說,“給井水投毒的人,是不是那個姓王的棺材匠?”
“不是的。”
虎子用力搖頭,依舊小聲,“是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個子高高的,很瘦,我以前從來沒看見過他。”
他的話把我嚇了一跳。
難道除了姓王的,還有人打算毒害村民?
我整個人都恍惚了,心裡泛起更大的疑問。
村長用繩子把我捆得牢牢的,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無奈地靠坐回去,對虎子慘笑了一聲,
“虎子,你信哥不?”
虎子用力點頭,憋著眼淚說我信,“村裡的人都說你是壞孩子,不肯給你送飯,只有我知道給井裡下毒的人不是你。”
我吸了口氣道,“信我就好,你把這些飯菜放下吧,離開村長家後,趕緊往東村那邊跑,跑得越快越好,一刻都別停,能跑多遠是多遠,以後永遠都不要回來!”
白天我試過了,整個村子都被邪陣包圍,只有東村方向的濃霧最弱,有可能跑出村。
虎子年紀這麼小,他什麼都不懂,沒必要留在村裡陪葬。
虎子卻倔強地握緊了小拳頭,說不,我不怕,我要留下來找出兇手,替我娘報仇。
他的話讓我渾身一震,看向虎子那張寫滿了不屈和倔強的臉蛋,苦笑道,
“要報仇,得先學好本事,你這麼小,留下來只能白白送命,聽哥的,有多遠跑多遠,等你長大了,有了本事之後再替我們報仇。”
我努力湊到虎子面前,一字一頓,“記住,那個姓王的棺材匠,就是害死村民的仇人之一,如果你能活下來,等將來有了本事,一定不能放過他。”
“嗯,我知道了!”
他用力點頭,又遲疑著看向我身上的繩子,說要幫我解開繩子一起跑。
我直接拒絕了,“不行,繩子太牢了,你力氣小解不開,就算能解開也要浪費很多時間。”
兩個人一起跑目標太大,村民們都是衝我來的,虎子帶上我,永遠都不可能跑得了。
我打算留下來,趁幕後黑手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的時候,給虎子製造逃出村子的機會。
我和虎子,必須留下一個人為村子復仇。
虎子哭哭啼啼答應了,走出柴房後,又回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用充滿童稚的語氣說,
“周玄哥,你永遠都是我哥,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一定!”
說完他拼盡全力朝村子外面跑,我則一臉欣慰地靠向牆頭,剛好喘口氣,就聽到柴房另一面傳來了很多大人的腳步。
外面出現了很多火把,村長面無表情地帶著一大堆村民,重新出現在外面。
他們把我拎起來,好像垃圾一樣拖走,直接走向後山,當初埋葬我孃的地方。
村子後面的空地上已經立了一根木樁,我被村民用繩子固定在上面,每個經過木樁的人,都用唾棄和陰狠的目光瞪我。
哪怕是村裡最慈祥的老人,也用柺棍對著我指指點點,
“造孽喲,村子本來很平靜,怎麼出現了這樣一個小畜生!”
“她娘是壞種,兒子自然也是壞種,現在他們母子聯合,要置全村於死地,不能留著他!”
“對,燒了他!燒死這個天生的壞種……”
村民們圍在木架外面,憤怒地朝我吐唾沫,群情激奮,無論大人小孩都在罵我畜生。
我心如死灰,冷漠地看向每一個人。
他們扭曲猙獰的面孔,簡直比惡鬼還要可怕。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任何解釋都沒用了,但我還是鼓著最後一口氣,試圖喚醒他們受到蠱惑的良知,
“大家都被騙了,我沒有害人,更加沒有在井水裡投毒,這些事都是那個姓王的乾的,就是他害死了我們全家,現在又想害村子上的人……”
“閉嘴,你居然敢對王大師不敬!”
回應我的是村民大勇毫不客氣的一巴掌。
這一耳光扇得我暈頭轉向,後槽牙都出血了。
頂著火辣辣的臉頰,我把頭抬起來,看見村民們正用怒不可遏的眼神看我,
“果然是天生的壞種,和他娘一樣該死!”
“媽的,沒人性啊,村子把他養這麼大,居然反過來害我們。”
熙熙攘攘的叫罵聲中,村民很快又讓出了一條通道,王大師在村長的一路陪同下,換上一身黃色道袍,正大義凜然地走來,用桃木劍指著我額頭,
“呔,你這個討債鬼,辜負了村民的養育之恩,死到臨頭還妖言惑眾,貧道代天收了你,也算你惡有惡報。”
要不是親眼所見,你很難想象一個人可以虛偽到這種程度。
我抬起無神的目光,望著王大師那張充滿了正義的臉,憤然叫罵,
“呔你媽個頭,電視看多了吧,裝什麼幾把老神棍,今天你弄死我,將來我變成鬼,一樣會弄死你!”
這是我第一次用這麼惡毒的話,去詛咒一個人,要不是繩子把我捆得太緊,我恨不得直接蹦起來咬他。
王大師笑了,陰惻惻地抵著我的額頭,“小子,我就是專門抓鬼的,就怕你不來!”
村民群情激奮,“王大師,幹嘛跟這個壞種浪費口水,燒了他,我火把都準備好了。”
“對,這種人沒必要超度,搞得他魂飛魄散才好!”
王大師面無表情地舉手,示意大家安靜,再次把臉湊到我耳邊,一字一頓說,“想好了?再不交出東西,你就得下去陪你那死鬼老孃。”
“交你媽!”
我憤怒地張大嘴,試圖咬住王大師的耳朵,老畜生反應很快,一個滑步躲開,露出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表情,陰惻惻地笑著說,
“行,知道你是個孝順孩子,我滿足你。”
村民已經圍上來了,添柴的添柴,吐口水的吐口水,有人揪著我的頭髮左右開弓,有人指指點點,催促其他村民快點火!
現場鬧成一團,比過春節還要熱鬧,彷彿在集體享受著生命最後的狂歡。
我人已經麻木了,呆呆看著村民們晃動在眼前的臉,恍惚間居然產生了一種錯覺。
感覺他們,好像是一具具被抽走了魂魄,卻還不自知的屍體。
“夠了,給孩子一個痛快吧。”
最終還是村長站出來,用力了推開扇我耳光的村民,咬著後槽牙說,“娃,別怪大伯,下輩子投胎做個好人吧。”
然後他舉起了火把,用力丟向我腳下的乾柴。
火焰很快燒起來,濃煙隔絕了我的視線,嗆得我不停咳嗽。
透過火牆,迎面而來的事村民們那一張張扭曲亂跳的臉,我轉動目光,卻察覺到王大師嘴角上揚,流露出滿滿的嘲諷和邪笑。
不對。
我孃的東西還沒有到手,他怎麼會痛快燒死我?
還是說,這傢伙真正的目標並不是我,而是這些受蠱惑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