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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藥缸被浸泡了一整天,一開始還覺得燥熱難耐,可隨著時間推移,身體當中的邪寒之氣也慢慢被藥力浸泡出來,反倒覺得暖洋洋的,特別舒服。
毛孔裡滲出了很多黑色的汗液,幾乎把一缸水都染黑了,玄真子說,這些黑色的汗液,就是我娘給我的那枚屍丹裡摻雜的玄陰之氣。
這些陰氣太濃了,幾乎和我的血脈融為一體,造成了經絡的堵塞,長此以往身體肯定會出問題。
以後每個星期我都需要用藥缸浸泡,起碼要花三年五載,才能徹底驅散屍丹帶來的負面作用。
我不太能理解,曾經問過玄真子,為什麼我娘要把這麼可怕的東西留在我身上?
玄真子笑笑,在我腦門上拍了一下,“屍丹雖然帶了很強的玄陰之氣,可只要你能學會煉化、引導它,對你的修為會有很大的幫助,你娘這麼做,也是想把你送上修行這條路。”
我似懂非懂,點頭記下了。
等到身體康復了一些,玄真子就開始安排我幹活了。
他的道觀很破,十里內連個砍柴的村民都看不到,平時也沒什麼人回來僅供香火,日子過得很窘迫。
但玄真子卻很逍遙,隔三差五帶我進山採藥,為我調配藥方,解除身上的疑難雜症。
他還教會了一些簡單的手藝,比如砍柴做飯,怎麼在山裡佈置陷阱,獵殺野物之類的雜活。
我漸漸適應了這種生活,也把玄真子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只是老痞子不太正經,偶爾帶我去鎮上賣草藥,如果能賺到錢,肯定會拿著錢去酒譜買酒。
他是個老酒鬼,酒壺從不離身,一喝酒就喜歡幹荒唐事,喜歡蹲在大街上看姑娘,偶爾對著路過的大胸女人吹流氓哨。
每次被人罵老流氓,都是我跟在後面賠笑,替他說情。
就這樣過去了兩年,我身上的寒毒慢慢消失了,不再經常發作,玄真子又開始教我本事。
他不肯把自己的師承來歷告訴我,只說自己正一道的雲遊道士,教我本事也是因為受太公所託,讓我將來能有個自保的能力。
我滿心歡喜,迫不及待地磕頭要叫師父,玄真子卻阻止了我,一臉嚴肅地說,
“我跟你沒有師徒緣分,當個記名弟子就好,將來無論你能不能學成,行走江湖時都不能用我的名號。”
那時我只想快點學會本事,好找仇家報復,點頭如搗蒜,答應得飛快。
可玄真子卻不急著教我道術,反倒給了我幾本道家的典籍,像《道德經》、《南華經》之類的,逐字逐句地教我理解,為我發矇。
他說修道必須煉心,我受仇恨矇蔽,早就被種下了心魔,一旦學成了道術,又沒人引導,很可能走上歪路,所以必須先磨鍊心性。
又是小半年,等我把這些道家典籍統統背誦完畢,做到倒背如流時,玄真子還是不肯傳授道術,反倒讓我縫了幾個沙袋,天天綁在腳上練習跑步。
上午扎馬步,下午漫山遍野地到處跑,晚上跟他學經文,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
日子平淡,但也艱辛。
這老痞子心理有點變態,嫌我馬步扎不好,就跑到後山砍了一堆竹子,削成竹籤,趁我扎馬步的時候擱在我屁股下面,還專門修了一個木架,把竹籤固定在我頭上、胳膊和肩膀上,稍微動一下,保證會扎得頭破血流。
我被他整治得苦不堪言,經常是一邊扎馬步一邊背書,背錯一個字就要加罰一炷香的扎馬步時間,那段時間我連走路都不敢邁開步子。
足足紮了一年馬步,等我基礎功紮實了,玄真子就拎了把柴刀,讓我跟他進後山砍竹子。
後山有很大一片竹子,都是長了幾十年的楠竹,這種竹子不僅高大,而且纖維粗暴,十年以上的竹子比鐵還硬。
玄真子把柴刀遞給我,挑了一根最大的竹子,讓我想辦法把它砍倒。
我年少氣盛,往手心啐了兩口唾沫,嗷嗷叫著就衝上去,可第一刀劈下去,只能在竹子上斬出一道白印,反倒是自己被震得虎口發麻,連柴刀也抓不穩。
玄真子不屑地撇嘴道,“小子,你這一身肉,熬出來的都是死力氣,不懂得發力技巧,力氣再大也是個挑大糞的命!”
我很不服氣,爬起來說,“竹子太硬了,你給我的柴刀還這麼鈍,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他嘿嘿一笑,伸手搶過我的柴刀,對著竹子把馬步一蹲,讓我看好了,
“力從地起,馬步要扎得牢,下盤越穩上肢就越有力!”
然後旋腰扭胯,利用腰腹帶動身體發力,出刀時把全身力量全部集中在一點,瞬間爆發出來。
緊接著就是刷的一道,比我大腿還粗的實心楠竹,居然直挺挺地倒下,斷口處光滑如鏡,看得我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玄真子一臉嫌棄地把柴刀丟給我,讓我繼續煉,什麼時候砍光了這片竹林,再學下一項本事。
我咬著牙照做,日復一日,就學那一個動作,直到第二年末尾,總算砍掉了一整片竹林。
然後玄真子讓又我砍銅錢、砍蚊子,對著後山瀑布揮刀。
白天練刀,晚上盤腿跟他打坐,打坐的時候要背誦經文,按照玄真子傳授的口訣練氣。
玄真子告訴我,一個合格的修行者,必須是術武雙修。
符咒和道法必須配合相應的口訣和步罩,越來越大的口訣,前搖時間越長,
“有那唸咒的功夫,敵人已經衝上來砍死你八回了!”
所以前期必須練刀法和步法,就算打不過還能尥蹶子逃命。
至於傳授我的口訣,主要是用來“導氣”的。
修行的本質是與自然親近,透過心念去引導自然的靈力,為自己所用,無論畫符還是念咒,都要先學會運氣。
怎麼掌握“氣感”是修行的關鍵,可惜我根基比較淺,唸了五年,氣感還是時有時無,畫符也亂七八糟,氣得玄真子吹鬍子瞪眼,罵我比豬還蠢。
最後他教了我一些基礎道術,比如蘸壇、驅疫、祈福、問鬼……
別的都沒啥問題,唯獨練習“請神咒”的時候,我問了句不該問的,
“爺,請神咒是請三清祖師爺上身吧?可天底下修行者那麼多,三清祖師爺怎麼忙得過來,萬一請神的時候,祖師爺拉稀了沒空怎麼辦?”
就為這句話,我差點被一巴掌拍死。
我就這樣跟他學了五年,到了十八歲生日那天,我像平時一樣早早起床準備早課,玄真子卻叫住我,給了我一些錢,說今天不用練了,讓我去鎮上打點酒,用剩下的錢買點滷豬肉,就當是慶祝我成年了。
拿了錢,我歡天喜地跑進山下小鎮,這老痞子平時對我很摳門,零花錢都一塊一塊地給,沒想到今天這麼大方。
可就在我去鎮上打酒的時候,卻遇上一個特別奇怪的人。
也是他的出現,徹底打破了我平靜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