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打好欠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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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貴的東西，她哪樣不喜歡？”顧沛然不乏嘲諷的說道。
每次許清瑤拿到禮物，就會發到社交平臺上，盡情享受著別人羨慕的評論。
她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嫁進了顧家，成為了尊貴無比的顧太太。
顧沛然最討厭貪財、愛炫耀的人，而許清瑤恰恰契合了這兩點。
他微微蹙眉，又冷淡的囑咐江遠，“你把禮物放到後備箱，這兩天先不要拿給她。”
如果許清瑤願意知錯就改，不再鬧著要離婚，這個鐲子就是她乖乖聽話的獎勵。
作為顧總的貼身助理，江遠早就發現顧總出現了婚姻問題。
只是他礙於身份，不好貿然開口提醒。
但從昨天開始，顧總的情緒持續低氣壓，搞得總裁助理辦人心惶惶，工作氛圍異常的壓抑。
江遠被同事們委託了重任，請求他儘快弄清顧總生氣的原因。
為了日後工作順利和同事感情，江遠決定多嘴問一句。“顧總，那我什麼時候把禮物拿給太太？”
“她什麼時候聯絡你，你就什麼時候拿給她。”
“對了。”顧沛然又想到了什麼，惡劣的勾起嘴角，“你給她禮物的時候，替我說一句話。”
“什麼？”
“顧太太，知道錯了沒？”
“……”
結婚多年的經驗告訴江助理，老闆估計又得被太太罵到生悶氣了。
醫院裡，許清瑤神情恍惚的坐在繳費處的等候椅上。
她被顧沛然拉黑後，又給小蕊打了電話，但無人接聽。
想起喬小蕊今天要去錄角色臺詞，沒辦法把手機帶進錄音棚，估計要等到她忙完才能回電話。
許清瑤的其他朋友大多家境普通，沒辦法一口氣拿出二十六萬。
她只能東拼西湊，勉強才借到六萬塊錢，剛夠治療費的零頭。
可奶奶的情況緊急，許清瑤怕再不繳費，醫院會停止使用治療儀器。
人命關天的事，她不再猶豫，決定向父母坦白離婚的事情。
這幾年許家靠著顧沛然接了那麼多的專案，不可能連二十萬都拿不出來。
她總不能讓父母一直吸顧家的血。
許清瑤擦乾眼淚，穩定好自己的情緒，起身回到急救室。
走廊角落裡，許重山正黑著臉，低頭抽菸。
他到底是老太太的親兒子，實在不忍心一直拖著親孃的治療費。
結果他剛表達出交費的想法，就被趙蘭芝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先是罵他錢多了心燒，然後又哭訴他不為家庭考慮。
許重山向來爭不過趙蘭芝，兩人拌了幾句嘴，他就躲到一旁抽起悶煙。
這會兒，看到許清瑤回來，他慌忙踩滅了煙，“清瑤，繳完費了嗎？”
許清瑤搖搖頭，“我只借到了六萬，還差二十萬。”
“二十萬！沛然給你的錢呢！”趙蘭芝怕許重山真的要自己掏錢，連忙插話罵道，“你個白眼狼，天天就知道跟家裡說哭窮！你現在就打電話給沛然，讓他趕緊把醫藥費轉給你！”
“我和顧沛然馬上要離婚了。”
許清瑤說完，感覺自己的肩膀瞬間輕了一些。
她沒想到自己能如此平靜。
然而對於許家人，許清瑤的話就如同平地驚雷，瞬間炸破了他們的平靜。
“你說什麼！！你要離婚？！”
“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許家人的反應各不相同，有人震驚，有人驚喜。
許愛寶幸災樂禍的追問道，“姐，你不會是被顧家掃地出門了吧？”
“爸，先去把醫藥費交了。”許清瑤沒有理會她，“等奶奶情況穩定了，我再跟你們詳細說。”
“等等！”
趙蘭芝一把抓住許重山，陰沉著臉色，“我們可以替你交錢，不過要打欠條。”
“欠條？”許清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們交的可是奶奶的治療費啊！這個家裡難道只有我是奶奶的親人嗎？！”
“爸！那可是你親媽啊！”
許清瑤看向沉默不語的許重山，期望父親能夠站在她這一邊。
然而許重山張了張嘴，懦弱的移開了視線。
“清瑤，就，就聽你媽的吧。”
即使是有關親媽的大事，這個男人都沒有勇氣反駁自己的妻子。
許清瑤深吸了一口，“我不寫欠條，你們就不交錢？”
“對！”趙蘭芝回答的非常乾脆。
在她的眼裡，老人的命根本沒有二十萬重要。
趙蘭芝冷漠的看了眼急救室，內心毫無波動。
當年若不是那個老不死的搞鬼，她也不至於要養兩個女孩，花這麼多的生活費。
現在還要忍受不喜歡的孩子嫁入豪門，過著人上人的生活，而她喜歡的孩子只能留在家裡吃苦。
“媽，你前天讓我給許愛寶買十幾萬的包，現在又讓我給奶奶的醫藥費打欠條。”許清瑤失望的看著趙蘭芝。
“我真的是你的女兒嗎？”
趙蘭芝立刻發起脾氣，“你個畜生東西！現在都敢這麼跟我說話了！我讓你打欠條，還不是為了你好！免得你天天好吃懶做，離了婚還要啃我們的老！”
她看似一片苦心被許清瑤糟蹋了，語氣裡還帶了幾分委屈。
實則她略過了真正啃老的許愛寶，在這兒選擇性眼瞎的胡攪蠻纏。
許清瑤冷笑了一聲，攥緊拳頭，“行，我寫。”
幾經波折，奶奶的醫藥費總算繳清了。
急救室的燈熄滅，許老太太被護士們推了出來，轉移進了監控病房。
許老太太昏迷的原因是高血壓，但CT顯示她的腦部有一塊陰影，醫生懷疑腦瘤的可能性極大，家屬們需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聽到這個訊息，趙蘭芝又是一陣陰陽怪氣。
她進病房轉了一圈，沒等老太太醒過來，就急匆匆的帶著許愛寶離開了。
陪護的責任落在了許重山和許清瑤的身上。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許重山去食堂買晚餐，病房裡只剩下許清瑤和許老太太。
許清瑤摸著奶奶微涼的手，緊繃的神經總算放鬆了下來。
她從小就跟奶奶生活在一起，兩人在鄉下相依為命了很多年，趙蘭芝他們才把她們接進了城裡。
為了能讓許清瑤幸福的長大，奶奶拼命地做農活賺錢。
小小的許清瑤很懂事，每次都會跟在奶奶後面，幫奶奶拿著水瓶，不吵不鬧的等她回家。
許清瑤對奶奶的依賴感很深，她可以忍受趙蘭芝和許重山的偏心，也能忍受顧家人的刁難，但她無法忍受奶奶即將離開。
她會傾聽許清瑤的任何煩惱，能夠毫無保留的愛著許清瑤。她什麼都不要，只要許清瑤能照顧好自己。
奶奶在的地方，就是許清瑤可以回去的家。
許清瑤像小時候一樣，把額頭貼在奶奶的手心上，無聲的流著眼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