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馬背上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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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清看著這麼乖巧的幼弟，提著的心瞬間落地。
她的弟弟在她的看護下，已經快要長成一個小小男子漢了！
“很簡單，你下午下學堂，我們一起去三夫人那裡，就說你要去驪山書院求學，然後帶我一起跟著去！”
星兒眸色閃亮，“是二哥之前求學的那個驪山書院嗎？”
沈月清點頭，有點兒看不懂星兒的反應。
“哇！”裴玉興掩藏不住的開心，“太好了！我也要向二哥一樣，好好讀書學習，爭取早點兒考取功名！”
嗯？
沈月清蹙眉，“星兒，你可知驪山書院，離著繁華的京都城有幾千里路，那裡山高路遠，還…窮鄉僻壤…沒吃沒喝…”
“我不怕的。”裴玉興很是開心地握著沈月清一隻手，“只要有姐姐陪著我，去哪兒都是一樣的。”
“更何況，我很想早點兒考取功名，我想讓姐姐過上好日子！”
啊？啊！
這孩子，滿心滿眼的都是她啊，沈月清莫名被感動到，忍住激動的兩行淚。
本來想了那麼多說教的話，看來，根本用不著！
沈月清愛撫著幼弟的小腦袋，不無感慨，“好星兒，姐姐沒白養你。”
“姐姐…”星兒看著沈月清，眼神裡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你能告訴我，我的親生父母是誰嗎？”
沈月清愛撫著他腦袋瓜的手頓住。
滿腦子裡回憶和思緒翻湧。
耳邊是母親臨死前的囑託，“月兒，星兒的身世複雜，月兒要答應孃親離開京都城，拿著這個荷包去找風千寒，記住！”
“不要告訴任何人有星兒的存在！否則，你們姐弟二人，將永無安寧之日，月兒記下了嗎？”
沈月清再一次笑而不答。
懂事的星兒沒有再問。
傍晚。
裴玉興從學堂回來，沈月清給他換下一身月白色常服，隨他一起去找三夫人問安。
勇毅侯府上下統共住了三房主子。
四十幾年前，老侯爺裴之寒算得上少年英才，文武雙全、幼時先是給不得寵的先帝伴讀，後又陪著先帝在馬背上拿回這半邊濟國疆土，然後輔佐九死一生的先帝坐上濟國皇位。
出身沒落的世家子裴之寒論功封侯之後便主動交出兵權，安安份份在先帝賞賜的宅子裡娶妻生子。
與髮妻薛氏生下三個兒子，分別是長子裴遠舟、二子裴遠行和三子裴遠成。
旁人看來，後半輩子也算是子孫滿堂、衣食無憂，卻不想天妒英才，沒等第三子裴遠成娶親成家，老祖宗裴之寒忽然染了怪病，沒多久便撒手人寰。
留下薛氏一人支撐這侯府走到今天。
老侯爺尚在的時候，作為朝中新貴，老大和老二娶親，京都城自然有諸多權貴巴結靠攏勇毅侯府。
後來老侯爺一去，再加上先皇駕崩，裴家老三又是個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所以也沒有人願意把女兒嫁給裴遠成。
京都城的清流書香世家都看不上漸漸沒落且無根基的勇毅侯府。
薛氏無奈之下，向驪山書院的同宗遠房親戚薛家寫信求親。
驪山書院薛懷山看在裴之寒當年從龍之功的氣節，隨即應了這門親事。
轉眼十三年過去了。
裴三夫人小薛氏一直無所出，在侯府還受盡不學無術裴老三的語言暴力和拳腳毆打，後面三房這邊的份例也全被他壓榨乾淨，三房從上到下都過得悲悲慼慼、苦不堪言。
作為三房忽然多出來的養子裴玉興，更是被裴遠成從小嫌棄到大，一個不開心就是毆打辱罵、拳腳相向，三夫人自身都難保，對這個養子也是有心無力。
這幾年，裴玉興日漸長大，功課越來越好。一直無所出的裴遠成也漸漸收斂了些。
只是三夫人和裴玉興的吃食穿戴，時時被那尋花問柳、吃喝嫖賭的裴遠成剋扣了去。
這些年，三夫人過得不好，裴玉興能活下來也已經是整個侯府的奇蹟。
姐弟二人一前一後進了攬月軒主院，三夫人的住處。
剛踏進屋子，就是滿地的狼藉碎片。
顯然，裴遠成剛走。
“給母親請安！”
身形消瘦淚光點點的三夫人見裴玉興進來。
慌忙拿著帕子擦掉淚痕，硬生擠出一抹笑意。
“興兒來了。”
春夏交替之際，三夫人還裹著一身肥大的棉衣，把整個身子裹得嚴嚴實實。
侯府上下，懂的都懂。
三夫人身上的傷，一年四季就沒有好過。
裴玉興問安過後，坐定便簡單陳述自己要去驪山書院的想法。
三夫人聽完，靜靜地看了裴玉興一會兒。
“驪山書院是你外祖父開辦，之前你二哥在那兒求學八年，回來便三考奪魁。至今還是我們京都城人人皆知的美事兒。”
裴玉珩當年那場神話，不僅給侯府增光，就連一直平平無奇無人知曉的驪山書院，也跟著名聲大噪。
“按理說，你若去那裡求學，為娘不該阻攔，只是你年紀尚幼，這一路山高路遠，為娘著實不放心。”
兵荒馬亂之年，有點底子的家族，都不捨得送孩子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求學。
裴玉興頓時從椅子上站立起來，規規矩矩地給三夫人磕了三個頭，“母親放心，兒子已經長大，會好好照顧好自己。”
沈月清也跪在地，“三夫人，奴婢願跟三公子一起，只盼能陪伴五公子身邊，在驪山書院照應一二。”
三夫人見已經商量好的主僕二人，雖然心裡捨不得裴玉興這孩子離開，但也是希望他能吃得下讀書的這份辛苦。
興許去了驪山書院，過上十年八年回來，就能與大房處的老二一般，早點兒學成歸來，考取個功名。
她這個一直活在黑暗裡的女人，多多少少有個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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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二人眉眼歡喜地從三夫人小院裡出來，花花忽然一把拉住沈月清，一驚一乍，“清兒，你聽說了嗎？”
裴玉興是養公子，三房這邊一直不受重視，所以下人眼裡，基本都不把裴玉興當正經主子對待。
沈月清把他當弟弟養，花花也乾脆把他當小孩子看，平時主院那邊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偷偷拿來給裴玉興。
所以在他面前，花花從不遮掩。
沈月清看花花這激動的神情，想必有什麼大動作，慌忙轉身問裴玉興，“興公子先回屋，奴婢同花花說會兒話！”
裴玉興很乖巧地點點頭。
花花拉著沈月清往清淨的假山後面走，“翠竹苑的密蒙姐姐，今天早上天不亮的時候被沈府的小姐傳喚去問話，竟然被沈家小姐給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