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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無垠,沙山逶迤,遠處的天地渾沌沌一片。
沿著馬鬃山北麓的大漠,馮靖一行在玩命奔逃。
說是甘涼古道,其實根本沒路,所謂的古道顯然已廢馳多年。
面對始料未及的狀況,馮靖只覺兩眼陣陣發灰。
當他擼不住疑慮剛想質詢趙芯時,一大片沙湖突然轉現眼前。
澄澈的湖水和蔥翠的岸草勾勒出頑強的生命畫卷,馮靖信心頓起。
趙芯皮丟丟笑起,“哥們兒,冷泉湖到了。”
馮靖慣性反詰:“你確定?”
“雖已失去星鏈導航,但我尚能用黃道仰角計算經緯,否則這一路你咋爬過來的?”
“水汽中怎有一絲硫磺味?”
“那是你長了個狗鼻子!根據湖面反光光譜分析,湖水不含任何有毒物質。”
“用你分析?湖裡的魚蝦早說明了湖水無毒!”
許久,明玉一夥才東倒西歪地策馬趕到,馮靖這裡早搭好了窩棚烤好了魚。
看到熊熊篝火和香氣四溢的烤魚,明玉很驚奇,“你咋生得火?”
馮靖稜起眼睛,“鑽木取火、明石淬火、陽燧聚火,無可而無不可!”
明玉更愕,“陽燧聚火……何意?”【陽燧:凹面銅鏡】
“給你說你聽不懂、給你指你看不到,問毛問啊?”
“你好像不高興?”
“你不也冷得像冰山?”
“我有使命在身,務必全神貫注!”
“切、什麼使命?不就是崑崙璫嗎?”
明玉臉色劇變,“你……你怎知曉?”
馮靖鼻子一哼,“爾等煞有介事,反而欲蓋彌彰!傻冒都能看出她與眾不同。”
“還有嗎?”
“當然有!王琦一夥廢柴清一色黃衣白衫,老子用腳雞眼都看出他們是大內侍衛,更何況拓拓了?假如我是拓拓,當初肯定會嚴甄爾等,繼而揪出崑崙……”
話未說完他心中忽然咯噔一響:歷史上的拓拓狡悍異常,他為何沒看出此中端倪?一個連魚符都能捋到手的人豈能堪不破這點貓膩?
暗忖中他無意瞥了一眼明玉,結果驚得幾乎詐屍!
只見她緊握刀柄滿臉殺氣,寒眸凜凜冷芒森森,一副要對他拔刀開剁的架口!
就憑你?他不由冷冷一哼:“拉倒吧你!後面我只管領路,其餘毛事與我無干。”
他這話很有料:動我試試?沒老子爾等爬不出大漠!
明玉的嘴角吊起一抹冷笑,“我警告你,最好別自作聰明!”
說著她鬆開刀柄倏地離開。
斜睨著她的背影,馮靖不屑嘀咕道:“不是老子自作聰明,是爾等這些豬頭太業餘!”
不料趙芯卻忿忿嚷起:“明玉一夥之所以業餘,只能說明大唐帝國太強大了!所以大唐子民絕不會走那兒都遮遮掩掩,此乃大國地位所定。倒是你屁話太多,隨時會牽累於我!”
“怕連累立馬滾犢子!”
“好奇害死貓!你再這樣我立馬阻斷你腦顳42區功能,讓你變成啞巴。”
馮靖剛欲反擊,不料轟的一聲,湖邊的水禽莫名其妙炸了群,爭先恐後射向天空。
幾乎同時,正在岸邊飲水的馬匹也紛紛嘈號起來,看上去它們極度驚恐,不是渾身哆嗦屎尿俱下,就是四蹄一軟臥在地上。
有情況!馮靖猛攥刀柄警惕四望。
然目力所及卻無任何異常,倒是耳朵裡緩緩響起了一種低沉的怪聲,如一隻老牛藏在深深的地下長哞不已。
明玉一夥還在火邊津津有味吃著烤魚,幾個胡旋女甚至還在低唱著西域胡曲兒,她們顯然未察覺到任何異常。
警惕四顧,馮靖沉聲喝問:“芯哥們兒,這波怪聲是何騷操作?”
“次聲波,”趙芯一口斷定:“頻率2赫茲,波源位於馬鬃山腹地。”
話音剛落,陡見湖裡的魚群瘋狂跳起,湖面上噼裡啪啦水聲大作,場面異常弔詭!
趙芯簡潔補釋:“湖水造成次聲波傳播延宕,水裡的魚蝦此時才感到次聲訊號。”
驟見湖面怪象,明玉一夥驚覺有異,六個羽林迅速拔刀圍在崑崙璫身邊。
馮靖腦洞大開:“次聲波!莫非地震前戲?”
趙芯嚴謹如鐵:“地震是因,次聲波是果。還沒動作就先叫床,那是羊尾早謝。”
正說著,陡見錢穆跌跌撞撞跑了過來,離著老遠便失魂落魄鬼叫不已:“老馮不好了,我們撞進魔鬼城了——”
馮靖心頭一凜,一把將錢穆甩進了窩棚,厲吼一聲:“別泥馬亂叫,什麼魔鬼城?”
老錢戰戰兢兢剛要開口,不料天空突然漫起了罡天黑霧。
頃刻之間天色暗下,怪風尖嘯淒厲陰森,儼然鬼哭狼嚎。而僅僅幾秒前,天空還風和日麗一碧萬里。
錢穆此刻更面無人色,“這條商道古來有之,奈何近年妖魔猖獗,所以才路斷人稀沒人走了。”
妖魔!
身為全域特戰精英,馮靖經見過無數超自然怪象,錢穆的說法他並不排斥。
驀地,幾道詭異綠光從馬鬃山腹地極速射出,歘地一閃降落在不遠的山腳下。
什麼鬼?馮靖定睛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五條身泛綠光的巨蜥,人一樣矗立在山腳下。
它們身高均兩米左右,血紅的舌信在空氣中吞吐,精黃的眼珠閃爍著戾光,喉嚨深處發出瘮人的低嘯。
馮靖心中一悸:從綠光一閃到降落山腳僅眨眼功夫,這些巨蜴分明是光速飛行……看來是逃不掉了,只有見機行事做最壞的打算了。
沉重腳步轟轟響起,五條巨蜥步步逼近。
“媽呀呀呀來了……”錢穆魂飛魄散一聲鬼嚎,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明玉一夥悄然無聲一片死寂,估計早嚇昏球了!
馮靖鏗一聲拔出彎刀,歘地嚮明玉一夥飆去。
儘管喪魂落魄,明玉和王琦等人仍緊緊圍護著崑崙璫,九個胡旋女則躲在他們身後瑟瑟發抖。
而所有行商全蹲在地上,緊抱著腦殼在向自己的褲襠祈禱。
提刀挺立在眾人身前,馮靖沉喝一聲:“所有羽林立刻跟我建立防線!”
略一遲疑,王琦提著刀哆哆嗦嗦來到馮靖身邊。
旋,其餘羽林也牙齒叮噹捱了過來。
五條怪物越逼越近,沉重腳步隆隆作響,狂躁的嘶嘯攝人心魄。
距馮靖還有丈許,五條怪物驀地站定。
倏———它們彈出了黑色長舌,在馮靖附近咻咻深嗅,淋漓的涎液四散飛濺。
凝視怪物,馮靖心道:既然怪物長了一副蜥蜴模樣,其舌信必是進食器官,只要剁掉它們的舌頭,這些貨不死也死不旋踵!
他緩緩舉刀,頭也不回對身邊羽林吼起:“怪物若不攻擊,我們也不出手,怪物若動、先剁它們舌頭!”
豈料他話音未落,六個羽林便嗷一聲集體昏倒。
怪物的叫囂愈發狂戾!
伴隨著它們攝人心魄的戾叫,周圍陡然黑得墨汁也似,伸手看不到五指。
怪物們一步步逼到馮靖身邊,張牙舞爪將他圍在了中間。
黑暗中,它們森黃精亮的眼珠陡然變得血紅,巨大吼聲如雷響起,五條怪物同時張開了血盆大口。
最後關頭,馮靖身形一晃,滾身滑步揮刀劈去。
刀光一閃五刀連出,撩劈刺剁一氣呵成,凌厲的刀鋒從五條怪物的舌頭上歘歘切過,毫無阻滯的感覺彷彿從空氣中滑過。
咦———詭異的手感驚得馮靖幾乎石化。
怪物的舌頭仍完好無損吊在它們的血盆大口中,剛才的撩劈刺剁並未造成任何後果。
馮靖斜步擰身剛欲揮刀再劈,強烈的白光轟然一閃,他的眼前陡然飛起無數紅的、白的、綠的蛾子……
腦中一陣劇痛,他無力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