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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恣迷茫地眨巴眨巴眼,顯然不明白,這些欺負他的人為什麼要倒吸一口涼氣。

畢竟他只是問了一個極其普通的問題。

“我是誰?”

衛停吟笑吟吟地再次將他上下打量了兩下。

打量了片刻,他才恍然大悟似的道:“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前兩天自己上山來的那個新弟子,是不是?”

江恣拜入上清的情況不太一樣。

仙門招新,一般都是有一場名為招仙會的招生大會。

招仙會一共七天,這七天期限裡,崑崙三山會短暫收起結界,三山會向凡世開放。

只要能在招仙期裡上了山來,就有機會拜入仙門。

而招仙期外,結界會一直籠罩崑崙三山,仙氣迷霧隔絕凡世,凡人不得入內。

但也有例外。

也有凡人能透過結界,穿過仙霧,進入仙山,登上山頂。

這類人,只要登上山來,就會被收入仙門中。

畢竟能一人透過攔住凡人的結界,體內必定是有上等的仙力的。無需多言,肯定是個好苗子。

江恣就是這類人。

他是在招仙期外,一個人透過結界,上了山來的。

這類人進入結界,上的是哪座山,便是哪座山的弟子。

畢竟崑崙有三山,他選中的山,和他必定有緣。

不必做選擇,山門就會將他收下。

這個世界觀就是這麼微妙地莫名其妙。

“……是我。”江恣不太自在地應下聲來。

“厲害啊,”衛停吟笑著,“這也算是個奇才了。算了,也怪不得你,前兩天才上山來,不認得我也不奇怪。”

“我是上清山山主仙人門下親傳二弟子,衛停吟。”

“你該叫我二師兄,小孩。”

江恣又一怔。

他被這個名號嚇得一臉茫然無措,衛停吟看在眼裡,只覺好笑。

“行了,回答問題。”衛停吟說,“你為什麼溼成這樣?”

江恣回過神來。

他還沒說話,一旁就有怕被問罪的弟子趕忙搶著開口:“稟衛師兄,是江師弟初來乍到,不知道這清心池是何用,所以弟子們出於好心,帶他來入池泡水……”

江恣肉眼可見地臉黑了。

這“好心”的藉口衛停吟聽得都想笑。

他剛想出言嘲諷,江恣突然搶他一步吼了起來:“你爹孃生你的時候把腦子落孃胎裡了不成!?誰家入池是把人硬往水裡摁的!?你全家老小都是王八麼,腦袋都得被摁水裡!?”

衛停吟驚呆了。

大約是沒想到這小子真的敢頂撞回來,那弟子被他吼得一愣。

隨後,弟子的臉上漲了個通紅,回頭衝他怒目而視:“你胡說什麼!你怎麼同師兄師姐說話的!開口就是這般粗言鄙語……此處是上清山!仙門重地!說話注意些!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江恣一拍膝蓋站了起來:“規矩!?你現在跟我說規矩——”

“好了。”

衛停吟淡淡開口,輕飄飄的一句話,江恣立刻閉上了嘴。

他不服氣地看了看衛停吟,嘴唇還氣得直哆嗦,又狠狠挖了說話的那弟子一眼。

真是個血氣方剛的主角,虧他這個性子還能受那麼多氣。

“吵什麼,吵也不吵得清新脫俗點,吵得這麼粗鄙。”衛停吟看向剛剛發話的弟子,“我聽這意思,你欺負他了?”

弟子臉色煞白:“我沒有——”

衛停吟嗤笑:“沒有才怪吧,瞅你們給人家弄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上清山爬上來一個水鬼。”

江恣:“……”

“水鬼”這個稱呼讓他臉色更難看了,他抽了抽嘴角,偷偷“嘁”了一聲。

衛停吟無視了他,繼續發問:“一個前兩天才上來的小弟子,做什麼這樣欺負人家?”

衛停吟笑吟吟的,笑容如沐春風。

但在這個時候,這笑容看起來並不讓人感到溫暖放鬆,只覺驚悚。

弟子們沒敢接話,互相看了看後,腦袋一個個低得更低。

為什麼欺負人,想必是怎麼都說不出口的。

他們的沉默在衛停吟的意料之中。

“想必你們也說不出來,”衛停吟依然笑意盈盈,“罷了,此事我會記下。待下月師尊出關,我便去稟報。”

此話一出,弟子們猛地抬頭,臉上全是驚慌與恐懼。

“閉關期間,一群門外弟子鬧出這麼一件聚眾欺負新弟子的事,師尊知道了,怕是要高興得哭出聲來了吧。”

衛停吟拉長聲音,話說得隨意又慢慢悠悠,語氣裡帶著笑意,“雖說你們都是門外弟子,不是師尊親傳,師尊不管你們太多,但弄出這種欺負人壞規矩的事兒,師尊當然也不會當沒看見。”

“說到底,你們終究還是頂著上清山弟子的名頭的。”

此言一出,這些弟子們變得面無血色。

“衛師兄,衛師兄別驚動掌門呀!”

“我們知道錯了,師兄!師兄我們知道錯了!以後絕不再犯了!”

“師兄如何處置此事,我們悉聽尊便!怎麼樣都行!可千萬別驚動掌門——”

一群弟子哭天搶地,聲音顫抖,嘩啦啦跪下去一大片,甚至還有幾個朝著衛停吟砰砰砰地磕起了頭。

場面一下子變得十分詭異。

江恣不明所以,迷茫地看著這一切。

他又看向衛停吟,衛停吟仍然是面帶笑意。

他笑眯眯地抱著雙臂,看著一群人朝他磕了半天頭。直到一群人磕得筋疲力盡,乞求的話也說乾淨了,開始只低聲抽泣不停的時候,他才再次開口說話了。

“自己明知道修仙是什麼規矩,還非得做出這種事來。做都做了,如今卻開始怕師尊知道了?”

“以為跟我磕個頭,我來處置,就沒事了?”

“那確實是沒事了啊,我來處置你們,不驚動師尊,你們就頂多被罰半月禁足,幾日罰站,幾篇省書,受些法術之罰受些鞭刑,之後又是堂堂正正風風光光的上清弟子了!”

“比起師尊知道以後就會考慮要不要把你們趕出門去,讓我來處置,那真是安全太多了!”

“你壞了規矩,做出這欺負人的事兒,就受不了師尊要把你趕出門去的後果?做事兒的時候,怎麼就沒考慮到後果?”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衛停吟笑著,“別磕頭了,你們這些腦門磕爛了,我可不管幫你們找藥修。”

一群弟子被說得啞口無言,一張張臉慘白如紙,滿臉涕淚。

“修個仙還要欺負人,沒長腦子。”衛停吟道,“哎呀,我真是沒見過自己上趕著給自己減功德的,人活著真是什麼都能見著啊,當真無奇不有。”

一群弟子更加臉色發白了。

沒人再給他磕頭了,衛停吟甩了甩袖子,道:“哎,那邊那水鬼,走了。”

衛停吟朝江恣一指。

江恣如夢初醒,才反應過來這聲“水鬼”是叫自己。

他被叫得漲紅了臉,但衛停吟的氣場駭人,他不敢頂撞,只好從地上爬起來,跟著衛停吟走了。

衛停吟帶著他,回身離開。

弟子們在身後寂靜很久。

待他倆走出去了一段距離,不知誰一下子崩潰了,在那人群裡面張嘴就“哇”地一聲又哭了出來。

哭泣聲立刻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衛停吟又笑出聲來了。

江恣走在他身後,聽見他又笑,就加快了兩步,往他身邊去了去,偷偷看了他兩眼。

衛停吟笑容玩味,神色隨意,一點兒都不在乎身後響起的殺豬一樣的鬼哭狼嚎聲。

又走出去一段,那些震天的哭聲慢慢消失在了耳畔。

衛停吟忽然察覺到有目光,偏頭一看,才看見江恣在看他。

衛停吟朝他一挑眉:“做什麼?”

“沒……”江恣喏喏,“多謝師兄。”

他身上還溼噠噠的,說起“多謝”兩字時,聲音低下去了很多。

話語變得含混,江恣還低了低頭,看起來像個炸毛的流浪小貓吃到了好東西以後,不怎麼服氣地低頭乖順下來。

還挺可愛的。

衛停吟突然心情不錯,因為這次的目標看起來十分令人舒心——他上一個任務的世界,不僅是個坑文,還是個顛文。

他的目標裝b又自以為是,更要命的是還是個法制咖。

前目標從來不向他道謝,更不道歉,端著一副霸總的架子,衛停吟好幾次都想直接把他勒死算了。

跟他比起來,這小孩看起來可愛多了。

衛停吟心想著,嘴上應聲:“沒事,應該的。”

江恣點點頭,又問:“二師兄,他們……為什麼那麼害怕?掌門……真的會把他們趕出去?”

“會啊。”衛停吟說,“修仙之人,即是修道。修道之人,必心中無惡,心向蒼生,公道在心。”

“雖說修道也分好幾種道,但心中無惡念是必然的。那幾個做出這等橫事,師尊斷不會讓他們再留在山上了。”

他們說著話,走在往山上去的路上。

腳步聲細微作響,江恣聽了這番話,沉默不言。

衛停吟轉頭看他:“話說回來,他們到底為什麼欺負你?”

“也沒什麼。”江恣回答,“我前些天上山之後,有的師兄師姐們就說我是穿過結界來的,很有天賦……那之後,便有一些師兄師姐不太喜歡我。”

嫉妒天才唄。

“還有就是……上山來時,身上衣物很破。”江恣說,“我家中父母早亡,後來經歷許多事,半生顛沛流離,最終淪落成了個流浪兒……師兄師姐們知道了,很多就看不起我。”

衛停吟明白了大半,“哦”了聲:“那我知道了。你是什麼靈根?”

“還不知道……”江恣頓了頓,“有師姐說,靈根是要山主掌門親自測的。”

衛停吟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

上山來的弟子,需要山主用山宮裡的法寶天靈機來探算。

江恣上山來的日子太巧了,正好謝自雪在閉關,下個月才會出關。

所以這會兒,還沒人知道他的靈根是什麼。

但看樣子,這小子已經在這兒受了很多冷眼了。

只是今天終於有人動手欺辱。

可衛停吟知道,這還只是個開頭。

等下個月謝自雪出關,江恣就會被測出木靈根——那是個藥修丹修最適合,對劍修來說有跟沒有差不多的靈根。

到那時,謝自雪會大失所望,對他棄之不管。

江恣會因為這個沒用的靈根,引來門中更多嘲笑欺侮,日子只會一天不如一天。

這小孩的糟日子還長。

思索間,衛停吟停了下來。

“那你就等著師尊出關吧。”他說著,回頭道,“到了,我就送你到這兒了。”

江恣回頭,才發現衛停吟把他領來了門外弟子的舍院。

山中門外弟子眾多,舍院也有好幾個。

衛停吟身後的這個,門上高掛的門匾上寫著“藹雪舍”三字,正是他所住下的舍院。

“別人欺負你,我也只能幫你處理我看見的。”衛停吟說,“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被欺負,我可就管不著你咯。”

“沒關係,多謝師兄。”江恣說,“我習慣了,沒關係的。”

“在山下流浪的時候……經常被追打的。”

他邊說邊低下頭,摸了摸沾滿水漬的手。

他身上溼透的衣服還沒幹,剛剛就滴答了一地水過來。

他嘟嘟囔囔地說:“如今已經好多了,至少不必擔心今晚要睡何處。”

衛停吟沉默地看著他。

江恣低著頭,衛停吟只能看見他的髮旋。江恣這時還太小,流浪的日子讓他骨瘦如柴,看起來實在可憐。

衛停吟伸出手,摁著他的腦袋狠狠亂揉了一通。

本來溼透的頭髮被他揉成一腦袋鳥窩,江恣嗷了一嗓子,捂著腦袋抬頭大叫:“你幹什麼!”

衛停吟哈哈一笑:“沒見過這麼喜歡受氣的受氣包,我摸摸啊。”

“什麼!?”江恣漲紅了臉,“誰喜歡受氣了!誰是受氣包了!”

“你啊,還能是誰。”衛停吟道,“什麼如今已經好多了,你這就滿足了啊?就你這思想,你不受氣誰受氣!我要是他們啊,我也喜歡欺負你。”

“你說什麼!?”

“行啦!”

衛停吟伸手,把他一隻胳膊扯了過來。

江恣嚇了一跳,大叫起來,甚至張開嘴要咬他。

“可拉倒吧你。”

衛停吟朝他翻了個白眼,伸手啪地就不輕不重地給了他一巴掌。

江恣不服氣,剛要繼續叫,衛停吟突然攥緊了他的手臂。

轟的一聲,衛停吟手上竄出火光。

江恣被抓著的胳膊瞬間被火焰包裹,連他的劉海都被燒著了。

江恣:“……”

衛停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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