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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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皇后的質問,陸言姝僵著身子,
實在想不通陸言卿為何會活著從棺材中脫身!
又是如何從偏僻的宋家祠堂趕回京都進宮,陪著皇后一同出席宴會!
究竟是誰在背後幫她?
四面八方射過來的視線如同尖銳的銀針不斷紮在身上,
陸言姝咬著下唇陷入兩難境地,
硬著頭皮說自己才是真的如意縣君?
又或者是尋個理由搪塞過去,將假扮陸言卿一事說成姐妹之間的玩鬧?
陸言姝抬眸,觸及陸言卿眸中刺骨的冷意,當即將第一個念頭從腦海中甩了出去,
縣君風光固然讓人貪念,可她實在不敢冒這個風險!
掉腦袋的欺君之罪與宴會失儀的斥責相比,孰輕孰重顯而易見!
陸言卿這個該死的賤人!竟將她逼到兩難的局面!
“臣女與長姐一時貪玩兒,還望皇后娘娘莫要生氣,”
陸言姝眼底的陰狠一閃而過,當即雙膝跪地認錯,笑的乖巧討好:
“都說雙胎身份不太容易被區分,長姐便和臣女打賭,想試試諸位夫人是否能分清長姐和我,不成想娘娘慧眼如炬,一眼便看出端倪。”
她說著,耷拉著頭一副懊惱的模樣,嬌嗔:“長姐可真是不守信,說好的互換身份一天,卻迫不及待去尋了娘娘......”
“胡鬧!誰給你們的膽子在本宮宴會上故弄玄虛?”
皇后拍著桌案冷呵,擰著眉,側首掃向陸言卿面容冷肅:“如意,你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回娘娘,二妹所言臣女並不知曉,昨日接親隊伍離開後,我便帶著丫鬟去了陸家祠堂,以香燭敬告將二妹成婚一事告知母親,直到天明方才從祠堂離開。”
陸言卿啞聲應答,衝著皇后跪下,
抬手掀開額前垂墜的碎髮,白皙肌膚上,銅錢大的青紫色腫塊觸目驚心,
“昨夜臣女失手打翻燈油,險些燒了祠堂,”
長睫扇動,露處眼底未消退的疲憊血絲,她將被棉布包裹的雙手伸到皇后面前:
“滅火動靜不小,娘娘派人去祠堂一問便知真假,”
回京路上,陸言卿便料想到陸言姝會強詞奪理,以玩鬧之名遮掩謀殺頂替身份一事,
為求萬全,她請賀錦書將她送到陸家祠堂,從陸家祠堂直接進宮。
至於頭頂淤青,不過是昨夜她捉弄賀錦書時,被他撞出來的!陰差陽錯,倒是成了她給母親上香跪拜磕頭的證據。
“祭奠亡母,臣女心情悲切,那還有多餘的心思與二妹玩鬧,更何況......”
眸光掠過園角一閃而過的暗紅衣角,陸言卿眉眼動了動,挺直脊背,姿態冷傲,幽幽道:
“大成禮律,服舍違式當鞭笞五十,二妹私穿縣君冠冕已是違律,臣女自幼受娘娘教誨,深知禮法的重要性,又怎麼會不知輕重拿禮制開玩笑。”
“長姐為何要害我!”
水榭外,陸言姝的質問尖銳,彷彿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陸言卿順著聲音回眸冷眺,
跌坐在地上的陸言姝揪住胸口衣衫,眼淚含在眼眶打轉,一副被算計的悲苦模樣,
“我究竟哪裡得罪了長姐,以至於長姐費盡心思,挑著娘娘的宴會讓我受罰!冕服是長姐所有,若非長姐允許,我又如何能拿到冕服!”
呵!真是好演技!
若非場合不對,陸言卿都想給陸言姝鼓掌,
往日的陸言姝總是一副乖巧單純的模樣,以至於她竟不知道陸言姝單純面容下的身軀中竟躲著這般陰險的魂靈,
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陸言姝卻似乎忘了,這些年她被蒙在鼓中,將她當做眼珠子一般護著,
在外人眼中,誰害陸言姝都有可能,唯獨自己不可能!
“二妹這話可真是讓人心寒,你與我是同父同母的雙胎姐妹,是世上最親的人,只要你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又為何要害你?我疼你還來不及,害你做什麼!”
“錯便是錯,二妹又何必學那小家子氣的做派,胡亂攀咬。”
指尖撥弄腕上玉珠,陸言卿紅唇勾起,眸底劃過一抹暗芒,
“還是說,妹妹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心虛所致,才覺得我想報復你?”
她意有所指的說著,目光飄向虞靈,將躲在身後的虞靈一同扯入局中,
“又或許是二妹受人挑唆,覺得我礙眼?”
“我......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陸言姝咬著下唇,辯駁的話如棉絮堵在喉間,
“除開這個,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請二妹解惑。”
見陸言姝被自己堵著說不出話,陸言卿眸光微閃,步步緊逼,
“昨日剛大婚的你,為何會在這裡?莫非是嫌棄自家夫君體弱,與宋家鬧翻了?”
“兩姓聯姻豈是兒戲,你既然同意了這門婚事,為何又出爾反爾,與夫家有嫌隙當請父親出面調和才是,又是誰不知輕重將你帶進宮中?”
“還是說,你昨日壓根兒沒有出嫁,而是尋人替嫁?”
新嫁娘嫁進夫家的前兩日不出門是大成民間約定俗成的事。
第一日新婦需同夫君一起給公婆敬茶,同叔伯姑子贈禮,
第二日新婦會與夫君一同前往祠堂給列祖列宗敬香,以妻名記入族譜。
而昨日才與皇貴妃義子大婚的陸言姝,又怎麼會出現在宴會之上?
難不成新婚夜便與宋家鬧掰了?
夫人中有心思活絡的,當即就將事情始末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再看向陸言姝與虞靈時,眼底的目光變了味。
“我......什麼替嫁!長姐空口無憑,怎麼能隨意誣陷我!”
陸言姝啞口無言,狡辯的話在此刻顯得蒼白無力,
說該嫁的人不是她?
可婚書約定的新娘便是陸家嫡次女!若是說破,替嫁一事便再也瞞不住了!
說未過門未婚夫已經身亡,騙婚以至於婚事取消?
那皇貴妃和宋家定然不會放過她!
陸言姝牙關緊咬,細密的冷汗將鬢角髮絲浸透,大腦一片空白,只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虞靈,卻只得了一記心疼安撫的目光,
母親的意思,是讓她隱忍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