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心眼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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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以傷換傷嗎？’
一名主修兵器的武者，在戰中必然是會圍繞其主修的兵器行動的，在面對貼身短打的情況，大多數人的做法，會是利用步法拉開足夠的距離，再揮動武器阻止敵人的追擊。
然而緋村英明，卻沒有絲毫猶豫就出手了，作為一名主修殺伐刀術的武者來說，這並不尋常。
雖然尋常，就不代表大部分情況，但從他的行動中，卻能看出一些東西。
緋村英明，肯定修習了一門硬功。
煉白龍腳步一動，側身閃開緋村英明的手刀，身形一旋，反手變招，一拳甩在對方柔軟的腰部。
中！
拳背跟腰間的軟肉相撞，煉白龍只覺得一股反震力傳來，他眉頭一皺，腳尖一點向後退去，順著力度在空中打著轉，將勁力卸去，看到此景的緋村英明，卻沒有捉住機會追擊。
多年來的經驗，讓他感覺到了一絲危險，踏前的腳步止住，連斬數刀，氣流形成的風刃和內氣形成的刀氣混雜在一起，向煉白龍射去。
握著劍鞘的手連揮，煉白龍輕影將襲來的刀氣打破，然後隨手將手中的帶鞘長劍一甩，長劍直插入近海的一塊大石之上。
從被十多名高手圍殺，到緋村英明出招，再到交手一個回合，以煉白龍的測心修為，已能看出許多東西，隨即放棄了手中兵器，以最適合面對眼前對手的姿態迎戰。
內氣運轉，呼吸變化，煉白龍被貫穿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起來。
先是棄劍，再是以超出常人理解的速度回覆傷勢，煉白龍的行動和表現，便讓緋村英明駐足不前，一名本該行事果斷的劍者，竟開始猶豫起來了。
“這傷並不致命，不回覆，還能多打一會，但畢竟是重要器官，以你的水平完全回覆起碼虛虧四成功力，棄劍更是不智之舉，你便使自己的勝算下降了三成。“
握刀右手放下，緋村英明將手中武士刀斜指向地，看似平靜放鬆地站著，但身上凌厲之感卻越來越強。
“真的嗎？我不信，你會這樣長篇大論，就是因為你的內心動搖了，而劍心有缺的你，便連這一點都察覺不到。“
“在我輕易將那群斷水流空手道黑帶高手殺滅之時，你的心就已經動搖了，所以本該視劍如命的你，才會棄劍而退，那個令你變成現在這樣的人，所修習的便該就是這斷水流空手道，而且那人，便跟我一樣，是個年輕人，所以剛剛在說話時，你才會突然生出怒氣。“
“既然碎你劍心的人，用的是空手道，那麼我以空手對你，便是最為正確的選擇，更何況，我的拳，便不比我的劍弱，更不會在那個將你敗下的人之下。“
無比的自信，令緋村英明不禁動容，這份強者獨有的超然自信，便是緋村英明曾經擁有之物。
然而，這份自信，便因一次次的挫折，一次次敗在比自己更年輕的人之手，破滅了。
光是一個照面便能看出如此之多的東西，便令緋村英明想到了有關那名截拳道的傳聞。
在市面上的截拳道秘笈，除了明面上的內容外，還隱藏著一門專門測心、預判的輔助武學之其中。
只要修成了那門武學，便能在將人最細微的肌肉微動捕捉，算出和理解敵人本身也未必知道的動作反應。
這門武學，便名為‘心眼通’。
而在傳說中，能知曉敵人本身也不知的身體反應，理解敵人本身也不知的破綻，便只是這門武學的入門罷了。
練至深處，心眼通便能將敵人的心理完全把握，在敵人的‘思想’還未完全出現時，便已‘心通’的知曉那仍未生成的思想，從而先一步行動，將攻擊完成封截。
跟以精神力量讀心不同，以精神力量讀心，便只能讀到明確浮現的思想，在讀到後，思考應對戰術再後出反應時，便已慢了一步，因此在高手交戰中，讀心便被視為只能對弱於自己的人生效的無用之物。
但這門心眼通，卻是要做到只憑極短時間的接觸，就已比敵人本人更瞭解其本身，而且是極為透徹的瞭解，如此一來，才能算出那還未出現的思想，一步先，步步先。
也就是煉白龍和單破虎口中的‘截心’，煉白龍所擅長的戰術。
“是心眼通嗎？這門傳說中跟當年‘無珠天刀’鬼愁天生的心眼刀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武學，唯一的不同之處在於，可以憑自己努力修成，以及隨修練的人增多，能發展得更為強大。“
面色變得凝重，本來以緋村英明的修為根基以及日復一日磨練而來的刀術境界，即使劍心有缺也絕非阿貓阿狗可以打敗的，然而在他眼前的年輕人，卻一次次的超出他的想像，令劍意不存的他生出一絲忌憚……不，是懼怕的感覺。
跟在面對前三次大敗，被對手以力壓服時的感覺不同，此刻他的內心，生出了森然寒意，比起肉眼可見的強大，被人完全看穿的感覺，便更為可怕，若傳說屬實，那麼煉白龍此刻，便比他自己更瞭解他。
“是的，正是心眼通，看吧，現在的你，已經開始對我心生懼意，甚至欲要不戰而逃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戰全盛時期的你，然而世間上，與你相若，比你更強的劍者刀客便比比皆是，如此一想，就少你一個不少呀。“
“我不會把你放走的，想要儲存性命的第一步，就是把我打死，便來試試看吧，被失敗打破劍心的膿包。“
話音未落，煉白龍便咧起嘴角，露出笑容，踏步上前，他雙眼的視線，更將開始自己嚇自己的常櫻劍聖膽寒，使他只能強行穩住雙手，揮刀還擊！
而一動，耀眼刀光驀然綻放，煉白龍的視線，被眼前出現的光芒佔滿，使他眯起雙目。
如同光線般密集，無孔不入的刀光將煉白龍踏前的身軀籠罩，這一式，便是常櫻天皇一族代代相傳的絕學——
天皇劍道·光之劍！
但這，便不能將煉白龍停下，他繼續大步踏前，開口道︰
“嘿，硬功，我也會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