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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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江沉意走出了茶樓後，正準備在打車回家，忽然感到胸口一陣灼熱。

“哇！燙燙燙！”他差點被燙得跳起來，幸好那三人沒有從後面追上來，不然這會就輪到他們看自己的醜態了。

江沉意迅速從衣服抽出發燙的物件，那是一個掛著金算盤吊墜的項鍊。

仔細一看，那個金色的小算盤和之前在超市裡拿出來算盤除了大小，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此時的小金算盤正散發著一股熱意，這是在提醒他附近有需要“援助”的目標。

江沉意驚喜地看著算盤，這可是他接手超市後第一次遇到“援助”目標呢！

“好誒！終於開張了！”遇到渣賤一家人的晦氣瞬間消失。

他把金算盤拎在眼前，感受著傳來意動的位置後，開啟地圖調查那個方向有什麼人群聚集的地方。

“大型影視城？那豈不是會有很多人？”這是要他大海撈針嗎？

江沉意為難地嘆息道：“怎麼不給我一個詳細的客戶資訊啊，這樣找我怎麼找到？”

話音剛落，小金算盤動了動，似乎在說有自己在。

五百米很近，江沉意很快就來到了影視城門口。

果然，還沒進去，就看到外邊的廣場上停滿了車輛，不知道這是有劇組在拍戲還是遊客們的車。

江沉意心裡無奈，但還是邁開腿準備走進去，忽然手裡的小金算盤再次變燙了——這意味著他走錯方向了。

“咦？不是在裡面，那是在外面嗎？”影視城的外面……他環顧周圍一圈，外邊的人也不少，頂多是從大海撈針變成大湖撈針罷了。

江沉意苦惱地皺著眉，良久後，倏地想到了一個找人的捷徑。

他找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把溫熱的小金算盤握在手心裡，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在虛無的世界中，他聽到了很多很多細小的心聲，然而這些心聲都不夠響亮，顯然不是他要找的人。

【我想要一個孩子……】

嗯？聽到了？

【我想要一個孩子，想和淼淼擁有一個孩子。】

心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悲慼，似乎蘊藏著主人無法說出口的悲痛和渴望。

江沉意猛地睜開眼，眼睛異常明亮——找到你了！

他剛剛記住了心聲傳來的方向，順著那邊走過去，發現自己越走越偏，竟來到影視城邊隔壁的一條小河邊上。

來到這裡，江沉意就知道自己的援助客戶是誰了。

無他，這河邊就只有一個人站著，不是他總不能是河裡的魚吧？

找到援助客戶後，江沉意並未第一時間走過去，而是在對方身後十米外的距離看著。

此時他的瞳孔顏色變得更加淺淡，影影綽綽地閃著點點金色的光芒。

江沉意在“看”，他“看”到這人身上濃郁的金色光芒，這意味著對方做過許多好事，幫過許多人，積累了不少功德。

接著，他閉上眼去“聽”，確定心聲就是從前面這人身上傳出來的。

二次確認後，江沉意這才走上前去。

“你好，請問需要幫忙嗎？”

在江沉意觀察的時候，洛秋明剛接完妻子張淼淼的電話，忍不住點了一根菸在嘴裡。

他知道自己待會還有一場戲要演，可這會他實在不想回去……妻子的哭聲一直在心裡迴響，哭得他全身都在發顫。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就不能有一個孩子呢？

他和淼淼做了那麼多的善事，為什麼老天爺連一個孩子都不願意給予他們呢？

難道，真的註定是命中無子嗎？

洛秋明仰起頭，眼角緩緩落下一滴熱淚，為了孩子，他和淼淼都已經用盡所有辦法了。

他手中的菸頭一點點燃燒著，眼見就要燒到手指了，江沉意這冷不丁地開口，驚得洛秋明沒拿穩手中的煙，一下子掉在地上。

洛秋明轉身看去，就看到一個面容俊秀的青年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他心裡煩躁得很，正想把人趕走，卻猛然看到青年的眼睛。

那雙眼睛……

“你好，請問你需要幫忙嗎？”江沉意再次發問。

面對陌生人問話，洛秋明本應該搖頭說沒事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在對上青年眼裡的淺色瞳孔後，一股委屈瞬間湧上心頭。

怎麼會不需要幫忙呢？但是……但是自己這個忙誰也幫不了啊！

洛秋明頓時哽咽了一下，他立刻偏過頭去，悶悶地說道：“不需要了，謝謝。”

他一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竟然差點在一個年輕人面前委屈地哭出聲來……

洛秋明啊洛秋明，這要是被狗仔拍到了，都不知道會被編排成什麼樣子。

身邊沒有傳來聲音，在他以為青年離開了的時候，一轉過身，跟只炸毛的貓一樣差點蹦起來。

“你……怎麼還在這裡？”他滿臉寫著驚嚇二字，多情的桃花眼都瞪成圓溜溜的杏眼了。

江沉意茫然地歪了歪頭：“我一直都沒有離開啊。”

他都沒有離開，那不在這裡在哪？

兩人沉默地對視了好幾眼，江沉意覺得自己要主動一點：“你說不需要幫助是假話吧，你都快哭出來了。”

洛秋明老臉一紅，像個古代文人一樣用寬大的袖子擋住自己的臉，就差喊兩句非禮勿視了。

“真的不需要嗎？你的心聲，都快把我耳朵震聾。”青年摸了摸耳朵，似乎真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聲一樣。

洛秋明發了一會呆，最後苦澀地笑了笑：“你幫不了我的。”

青年毫不在意他的話，這會笑著的模樣帶著些許撫慰：“如果你想要世界和平，那我的確幫不了你，但……”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見到洛秋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後，才緩慢地吐出最後的那幾個字。

而那幾個字，也成功讓洛秋明變了臉色。

“只是要一個孩子的話，我也不是做不到。”

洛秋明的心瞬間跌到了谷底，他看向江沉意的眼神逐漸變得冷厲。

江沉意一開始還不明白，直到對方冷哼一聲：“我和淼淼都不需要借腹生子，我不管你是從哪裡得知我的資訊……”

“誒！等等等等！”江沉意趕緊打斷他的話

什麼借腹生子！誰要借腹生子！他才不搞這些東西！

江沉意哭笑不得地跟洛秋明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說的孩子，是你跟你妻子兩個人共同孕育出來的孩子，沒有第三方參與，也不是試管嬰兒。”

“我能夠給你一個健健康康的，有著你們兩個人血脈的孩子，你心裡想的是什麼，我就能給你什麼。”

洛秋明被他的話愣在原地，不是借腹生子也不是試管嬰兒……那……那他們怎麼有孩子？

他心裡不是沒有懷疑，一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突然間說能給自己一個孩子……呵……這不是騙局是什麼？

可，萬一是真的呢？

萬一，他真的能夠做到呢？

萬一呢？洛秋明此時心裡全是萬一，他已經期待太久了，一點點希望都不想放過。

洛秋明聽到自己的越來越快的心跳聲，渴望和擔憂相互糾纏著，讓他做不出決定來。

好在江沉意也不是真的要他立刻表態，他摸了摸身上的衣兜，從裡面翻出一張名片。

上面沒有人名，也沒有工作單位，只有一個地址。

“你回去跟你妻子商量一下，若有需要，就來這裡找我，放心，我給出的方法絕對不違法犯罪，也不涉及人倫道德，你可以先聽聽，之後再決定。”

洛秋明緊緊盯著這張名片，都快要盯出火來了。

下一秒，他就被手中的電話鈴聲給驚醒過來，趕緊接著這張名片。

等他和導演聊完電話，轉身就看不到那個青年的身影了，也不知對方何時離開的。

洛秋明抿著嘴思考了一會，最後還是把名片放回身上。

*

成功推出一張名片後，江沉意心情愉快地回到自己的小超市裡。

從外面來看，他的小超市不足十個平方米，說是超市，看著更像是八九十年代的小賣鋪。

沒有招牌也沒有任何標識，灰色的木質大門常年緊閉，讓人看不到裡面的環境。

超市後面有一個被高牆圍繞的院子，二樓是江沉意居住的地方，總體面積其實並不算小。

躺回到貴妃榻上的江沉意掰著手指數數：“不知道那人會考慮幾天呢？”

他不信那人不來。

心聲隔著彎彎繞繞兩百米都這麼大聲，普通人撿錢撿到一百萬傳來的歡呼聲都沒他那麼大。

“最多兩天，不能再多了！”江沉意在黑暗中睜開自己的眼睛。

和白天不一樣，此時這雙眼睛裡宛如有金水在流動一般，在昏暗的店鋪中顯得格外耀眼閃亮。

第二天中午，剛睡醒他就聽到兩道一模一樣的心聲。

“你好，你昨天說的孩子……是怎麼一回事？”

江沉意從視窗中看到一對中年夫妻，他們臉上戴著超大墨鏡，遮擋住了一大半面容，周身縈繞著疲憊絕望的氣息。

從這幅模樣來看，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們兩人就是電視上光鮮亮麗的影帝影后。

他沒有透過窗戶和他們交流，能在窗戶交易的，根本不是超市真正的客人。

白皙的手撥開插銷，灰色大門在兩人面前開啟，露出青年透徹明亮的眼睛。

超市真正要接待的客人，向來是從大門走進來的。

“你好，歡迎光臨功德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