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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來表達合作的善意!而不是和卡塞爾學院當敵人!”年輕人眼中含著怒氣,試圖讓自己忽略昂熱的羞辱。
“我可看不出有什麼善意。”昂熱聳聳肩,他把雪茄灰彈在會議室的桌子上,盯著他蘊含怒氣的雙眼,“你的善意是指?”
“是共有權力。”
“我們遠比一般的人類優秀,本該是統治者,而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選擇隱秘的生活,不讓外界知道我們的存在,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龍族的陰影還在。”
“他們隨時可能復活,我們時刻提心吊膽,但是我們就要擺脫這個陰影了,那時候再沒有什麼能制約我們,可以不再謹小慎微,我們的權力會越來越大,有足夠的東西可以共享。”
“只要卡塞爾學院不錯誤的認為自己將享有一切成果……”年輕人一字一頓地說,“我們將成為‘新的龍族’!”
“你的意思是……我們結束了龍族的歷史,你們要從這個結果裡分一杯羹,如果我們答應,你們就會成為我們的盟友,我們的行動也會更順利一些。”昂熱挑挑眉。
“不是分一杯羹,是共享。”
“怎麼共享?”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如果你們得到那些龍王……我是指,他們的屍體……你們不能據為己有。”
“要做成標本全世界巡展麼?”昂熱微笑。
“別裝傻,你明白我的意思,校長閣下。”年輕人說,“貴為四大君主,即使是屍體,其中依然蘊藏著無與倫比的力量!我們可以共同擁有它們!”
“那怎麼辦?噼成兩半,你們一半我們一半烤來吃麼?”昂熱點頭,“我推薦濃郁的加州紅葡萄酒搭配這種爬行類料理。”
“對,你們一半,我們一半。”
“我們那一半能否大一點?我們出的力比較多,卡塞爾學院的人也很多,如果不夠的話我們只好燉湯喝了,每人一勺。”
“我再重申一次!我們是表達合作的善意,不是討價還價!”年輕人大聲說。
“夠了,我懂你的意思。”昂熱揮揮手,“你不覺得很可笑麼?”
“可笑什麼?”年輕人一愣。
“你口中的‘平分’。”昂熱毫無顧忌地把雪茄按滅在桌子上,緩緩說道。
“秘黨成立的幾百年裡,在和龍族的戰爭中我們沒有得到來自你們的幫助,我們移民美洲的同伴在這裡建立學校、製造武器、蒐集情報、探尋未知。”
“而你們把從印第安人那裡搶來的黃金運回歐洲,打成黃金首飾佩戴在婊子身上,跟她們跳舞調情,為家族購置產業。”
“在整個20世紀裡面為了這場戰爭我們失去的人可以在洛杉磯santamonica海灘上插滿白色十字架。付出了那麼多,我們連討價還價的機會都沒有,只能接受你們所謂的‘平分’麼?”
年輕人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不快,重新換上溫和的笑容,“我們樂於承認秘黨為了這場戰爭的……”
“而這還不是讓我最覺得好笑的。”昂熱打斷了他,“年輕人,你知道你在龍族的眼裡是什麼嗎?明非,你直面過龍王,你來告訴他。”
“小丑罷了。”路明非抬頭說。
“你擁有龍族的血統,可你不完整,知道你在真正的龍類面前像什麼嗎?就像侏儒擁有人類的外形,但因為身高而卑怯。”路明非面露譏諷的神色,“新的龍族?你?別開玩笑了。”
“我還是那句話。”他冷笑一聲,“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之前就想說明非罵得很對來著。”昂熱聳聳肩,“顧及老朋友漢高的面子,我就沒提這話了。”
“我算個什麼東西?”年輕人繃不住了,他朝著路明非大吼,“那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我可是北美最權貴的混血種家族繼承人!是你那可笑的身份地位一輩子都比不上的!”
他又掃了一眼陳墨童,“再看看你帶來的女人,你不會還洋洋自得吧?這種貨色的女人,我要多少有多少!”
“師弟,幫我揍他。”諾諾無聊地剔著手指甲,看也不看那年輕人一眼。
“校長,介意麼?”路明非問。
“請便。”昂熱又點燃一根雪茄。
路明非突然爆起,一把抓住那個年輕人的腦袋狠狠砸在桌上,又拍拍他的小白臉,“罵我無所謂,罵我的女孩,我會讓你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
“你這傢伙!”年輕人拼命揮舞著手腳,他先前擺出來的高雅蕩然無存,“我要動用家族勢力弄死你!”
“校長,能讓這狗東西安靜點麼?”路明非單手按著他的腦袋,嘆了口氣,“太吵了。”
“稍等一下。”昂熱端起香檳酒杯喝了一口,出神地哼起了一首歌。
瓦格納《尼伯龍根的指環第一幕《來茵的黃金中的詠歎調《來茵黃金的魔力,從小接受古典音樂薰陶的家族精英們聽過這幕歌劇。
侏儒阿爾貝里希對著來茵河底擁有神奇魔力的黃金髮出讚歎,接下來的劇情應該是他因為守護黃金三女神的調笑,而憤怒地偷走黃金鑄成的代表權力的指環,同時也註定失去幸福。
這種場合下,結合路明非之前說的那番話,再去聽這首優美的詠歎調,氣氛難言地怪異,像是在對他們的嘲諷。
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在年輕人的身上,他優雅的黑色西裝在一瞬間爆裂為幾十幾百條碎布四散飛射。
而盯著昂熱的人看到的一幕更奇怪,忽然間安然端坐的昂熱消失了,只剩下他手中那隻香檳酒杯,失去了依託的酒杯自然下墜,落地摔得粉碎,黃金色的酒液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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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熱忽然出現在年輕人身後,手裡旋轉著一柄大約20cm長的折刀,造型古雅,黃銅包角被摩挲得閃閃發亮,大馬士革鋼特有的花紋遍佈刀身,狂亂美麗。
他還在哼唱那首歌,站直了,看著依舊被按在桌面上的年輕人,居高臨下。
年輕人驚叫一聲,也不對路明非進行語言攻擊了,而是死死地捂住自己的下半身。
“別捂你那小玩意了。”路明非放開他,“相信大家都沒興趣看。”
年輕人連滾帶爬地跑到漢高身後。
路明非看了漢高一眼,“漢高先生,希望你的走狗別打什麼歪主意,否則我不介意提前把你打成腦溢血。”
“腦溢血?”漢高一愣。
“開玩笑的。”路明非攤攤手,“我還是很尊重漢高先生。”
“小夥子們,作為一個教育家,我今天給你們上一課。”昂熱手裡仍夾著那根雪茄,望向畏畏縮縮躲在漢高身後的年輕人,還有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其他人。
“我年輕的時候在聖三一學院讀書,老師也曾告訴我要站在更高的地方去看歷史,就像站在山上俯瞰下面的戰爭。”
“在你們眼中應該也是這個想法吧,那些人螞蟻一樣互相踐踏著失去,當然,你們無所謂,你們肯定不會感覺到疼痛,甚至會覺得有些可笑,心裡想著,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拼命這麼多年呢?”
“你們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因為他們離你們太遠,也疼不到你們身上。”
“他們在前線浴血搏殺的時候,你們呢?你們風度翩翩,站在山頂,不花費絲毫力氣就能享受到勝利的果實,衣袖上也不沾染一點血跡,戰後還能輕鬆地和女孩們談笑風生,這可真是太帥了!”
“可我不行,我無法心安理得,我在山腳下,我在那個戰場上。”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我周圍死去,他們的無邊疼痛圍繞著我,我看見他們的臉他們的血他們斷裂的肢體,而那每一張臉都是我所熟悉的,都來自於我的同伴。”
“漢高,我從來不是個冷靜的人對麼?”昂熱問。
“你不是。”漢高澹澹地說,“你只是很酷。”
“所以在這個戰場上我已經殺紅眼了,你能指望跟一個殺紅眼的復仇者講什麼狗屁歷史的車輪麼?”
“不能。”漢高點頭贊同。
“所以我就說,你們這群烏合之眾綁一塊也比不上我學生的一根毛。”昂熱澹澹地說,“今天再給你們上一課,算是額外福利。”
“我是一個復仇者,支撐我活到現在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親手將每任龍王都給送上絞刑架。”
“你們所熟悉的上流社會或者華爾街那一套並不適用在殺紅眼的復仇者身上,想要跟我們開價?先得明白我們是群亡命之徒。”
“別跟我說我們龍血秘黨的人墊在車輪底下是什麼歷史的必然,也別說‘別因為死人而開價太高’,搞的我好像個交易屍體的食屍鬼。”
“順帶一提,更別跟我扯什麼‘新的龍族’,一切的龍族,無論是天生還是自命的,都是我們的……敵人。”
“你們想要成為我希爾伯特·讓·昂熱的敵人麼?”昂熱掃視一眼,問道。
沒有人敢說話,包括漢高。
“至於你,用句中國話說,”昂熱隔著幾米遠,把雪茄的菸蒂彈到年輕人身上,露出和藹的微笑,“別跟我臭牛逼!”
他轉身出門,沒有告別。
“合作愉快。”路明非輕笑一聲,牽起諾諾的手也走出門。
……
……
屋子裡靜悄悄的,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別在意。”漢高拿了一件新的西服遞給年輕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沒有期待你能和昂熱達成什麼共識,只是想探探他的口風,你已經做得不錯了。”
“也算是吃虧長記性吧,在希爾伯特·讓·昂熱的面前,你可以跟他談條件、甚至開玩笑,但別嘗試挑戰他的底線。”
“他的底線……是什麼?”
“別藐視他們做的事,尤其是別藐視那些死去的秘黨,”老人扶著桌子吃力地站了起來,“是慾望,復仇的慾望。”
“它像顆有毒植物的種子,種在心裡就會生根發芽,長成大樹,直到那棵大樹的陰影把你整顆心都罩住。”
“復仇?”
“一百多年前獅心會的全軍覆沒對他的影響太大了,整個改變了他的人生。”老人聳聳肩,“那個路明非,很有意思,他背後……應該不是隻有昂熱一個人吧?”
“當然!”門開了,有人說,“他的背後還有我!”
來者穿著一身銀灰色的西裝,修長的身體每一寸都凝聚著力量。
他每一步他出都悄無聲息,而在做的年輕人都不由自主地盯住他的雙腳,跟隨他的步伐節奏。這樣的步伐很罕見,輕柔又有力。
無疑那是源於極強的自信。他踏入這間混血種家族領袖聚會的小屋,如入無人之境。
他坐在漢高對面的椅子上,從進入這間屋子開始他只盯著漢高,沒把一絲多餘的目光留給那些所謂的青年才俊。
漢高翻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搖頭,“你能不能更體面一點出現在我面前?”
“prada的訂製西裝,hermes的皮鞋,zenith的手錶,”客人拍了拍自己的全身行頭,“全套買下來3萬美元,很到位了呀!”
“但你腦袋上罩著的是什麼東西?”
那是一個肯德基的紙袋,這個集優雅、剽悍、冷峻於一身的客人腦袋上罩著一個肯德基的紙袋……因此年輕人們只能盯著他的腳看。
“你以為自己是肯德基大叔?你前次見我的時候臉上蒙著黑絲襪,再前一次……我想想……對,正好是萬聖節,你戴著黑武士的面具……”漢高撫額,“你到底有多愛玩?”
“順手而已,剛才一直在外面吃肯德基的宅急送外賣,你知道的,我可是宅男,宅男就該吃宅急送。”肯德基大叔聳聳肩,“我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只是友好地提醒一句,別跟路明非對著幹。”
“你是指?”漢高問。
“指任何人。”肯德基大叔掃視全場,“希望你們之中沒人蠢到跟路明非起衝突,不然我可不保證你們能有全屍。”
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金髮年輕人。
“噢!還真有這種蠢貨!”肯德基大叔忍不住笑了一聲,“那個誰,墓地我儘量幫你挑好一點的,回去早點安排後事吧。”
“有那麼可怕嗎……”金髮年輕人額頭上冒出冷汗。
“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肯德基大叔攤開手,“他可是單槍匹馬砍翻「青銅與火」的狠人,你自求多福咯。”
年輕人面如死灰。
“我要說的話說完了,下次見,漢高警長。”他起身,效彷德州牛仔敬了一個難看的禮,轉身離去。
“砰”的一聲,他撞在門柱上。
“忘記摳眼孔了!見鬼!”他都噥著摸索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