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當年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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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強人終於頂不住壓力，跪在地上坦露了事實。

這件事當然和她有關，其實從一開始她心裡就清楚。

“小月，當初……是我害了你，這些年我一直心有愧疚。”

“愧疚？你一次都沒祭拜過我，甚至沒去看望我媽媽，你是在愧疚嗎！我已經死了二十年了，卻沒等來你的一句道歉。”

白夢眨著眼睛，二十年，這是姑姑年輕時候的事。

二十年前，白蓉正青春年少，那時候因為學習壓力，以及和父母關係不和，她得了抑鬱症，也在那時候，她認識了同樣得抑鬱症的病友小月。

兩人很快成了朋友，但這件事並不是好事，因為她們倆病情相似，不僅沒能互相鼓勵，反而一加一大於二，加重了各自的抑鬱。

結果在兩人認識的半年後，小月家裡突發變故，父親的生意賠本，還欠了外債，家裡變得一貧如洗，小月的情緒徹底跌入黑暗，內心破碎的她，又因為抑鬱症病情的加重，有了嚴重輕生的念頭。

而白蓉當時也和父母關係極差，成績也開始下滑，要強的她，也被抑鬱症折磨，時常走神的坐在那，飯也不吃，水也不喝。

兩個病重的少女，在這個時候一起泛起了輕生的念頭，而白蓉因為過激的性格，主動找到小月，約定一起結束生命，活著太累，不如早早給自己一個痛快。

跌入黑暗的小月立刻答應了，兩人約定一起跳樓。

然而在約定那一天，兩人站在樓頂，小月縱身一躍，先跳了下去，而白蓉自己遲疑了，她爸媽也剛好趕到了，把她攔住了。

最後的結果便是，提出跳樓的白蓉沒有死，而小月結束了生命。

“對不起……當年是我違背了約定，是我把你引向了死亡。”

“這二十年來，你就沒有愧疚過嗎？”

“我當然有。”白蓉抬起頭，雙眼泛起了淚花，“可我不敢去愧疚啊，我的病沒有好，如果我去愧疚，又變成那個抑鬱症的廢物，誰來照顧我女兒啊，我不敢去悼念你啊。”

吐露了真心話，讓怨靈附體的言言沒再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她說道：“那為什麼不去看望我媽媽。”

“我去過，但到了你家樓下，我沒有勇氣上樓了。”

在白蓉心裡，永遠的揹負著好友的性命，長大之後，性格愈發強硬，變成了掌控一切的女強人，可沒人知道她內心是相反的，懦弱的不敢面對自己的過去，只能用最強硬的外表隱藏，因為一旦觸碰，愧疚會決堤，內心會如潮水一般崩潰掉。

而她的迴避，似乎成了小月怨恨的來源，最後化作怨靈尋上了家門，折磨言言，來還當年的債。

白蓉流著眼淚，“小月，如果我忘記當年的事，我就不會留在我們的照片了。”

她拿起照片，那是兩人友誼的見證。

床邊吹來了一陣風，窗戶突然關上了，言言走到白蓉面前，拿起了照片，突然抱住了白蓉。

“你怎麼老成這個樣子，越來越難看了。”

白蓉哇的一聲哭了，因為她無法看到好朋友的老去，她無法釋懷那愧疚的過去，“對不起，我害了你。”

“你沒有害我，就算沒有你，我也許還會想不開，我只是太糾結，為什麼你不曾悼念我。”

兩人相擁在一起，一切似乎和解。

躺在地上的許平安悄悄站起身，一旁的白夢嚇了一跳，“你……你是裝的？”

他咧嘴笑了，“從進屋看到言言的瞬間，怨靈就把實情告訴我了，她讓我配合她，只要聽到想知道的答案，她會自己離開。”

白夢一臉的不可思議，合著從頭到尾，許平安都在演戲，“你能和……那東西對話？”

“額，是這樣的。”

準確的說，是他身體裡的鬼體，能和怨靈對話，再傳遞給他，但這種情況不是每次都會有，大部分鬼體是拒絕交流的。

小月比較特殊，她的怨氣都來自白蓉，她的心結也都是白蓉從不悼念所致。

怨靈難對付，因為怨靈的術法千變萬化，什麼樣的都有，怨靈也容易對付，只要找到怨氣根源所在，就能化解一切。

許平安自然不希望大打出手，既然怨靈主動配合，他便跟著演了一場戲，整個過程，他的鬼手都在包裹著言言，根本跳不出手心。

只不過白蓉的表現，的確太嘴硬了，她知道這事和她有關，還故意隱瞞，不告訴許平安真相，只能說和女強人交流太困難了。

他打了個響指，鬼手抓著言言，從身體裡揪出了一道白影，“該出來了吧，在人家身體裡待太久，會傷到言言的。”

白影求情道：“可不可以給我點時間，我想和蓉蓉最後聊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