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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徑這裡通往縣城的長途汽車,一個多小時才有一趟,方翰民跟宋玉萍聊的時間不算短了,他們對彼此的情況已經有個大致的瞭解。
巧遇這位校友,方翰民最初還有些靦腆,說話時目光遊離於別處,彼此熟悉後,他才跟宋玉萍四目相對,這也是從學生時代到現在,方翰民第一次仔細打量這位早就對他有所關注的學妹。
面前的宋玉萍,身材高挑,胖瘦適中,直髮披肩,面板白皙,雖算不上面若桃花,卻也五官清秀,淺灰色休閒上衣,配深藍色西褲,加上一雙黑色半高跟鞋,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感覺。
就在他們準備進一步瞭解對方情況的時候,看見一輛大客車由遠及近駛來,雙方互留了“紅星製藥廠技術科”和“裕民初級中學語文教研組”的聯絡方式,方翰民登上了去往縣城的大巴。
......
人事科的侯科長對方翰民曾有過幫助,方翰民總想對老侯表達一下謝意,送煙送酒不是那麼回事,這次回老家,他想給老侯帶一點老家的土特產,但老家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想來想去,他覺得老家出產的花生,對城裡人也許有用,於是,在徵得父母同意後,他從老家帶了十幾斤花生米,準備送給老侯。
從雙菱長途汽車站出來,已接近傍晚六點,如果提著一袋子花生米回宿舍,讓左鄰右舍看見了,不分給他們一些,顯得太小氣,但這次帶回來的東西,確實沒有他們的份。
下了公交車,方翰民決定先不回宿舍,他想直接把這些花生米給老侯送去。
因為以前去過老侯家,再次登門,已是輕車熟路,到了老侯家門口,方翰民在門上敲了幾下,給他開門的,是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高矮適中,綰著髮髻,面板白皙,眉清目秀的女孩。
方翰民以為自己走錯門了,他怯生生地問了一句:“請問這是侯科長家嗎?”
“是的,”女孩轉身朝廚房喊了一聲:“爸,來客人了,找你的。”說完,禮貌地把方翰民讓進屋。
老侯正跟他夫人在廚房做飯,聽見喊聲後拿起抹布擦了擦手,回到客廳,見方翰民來訪,略感詫異,“翰民,今天怎麼有空來家串門?”
“侯科長,我回老家了,剛回來。我從老家給你帶了點花生米,算是老家的土特產吧。”方翰民把袋子放到牆角邊。
“哎喲,你老家離這裡好幾十公里路程,還給我帶這些東西,一路上也夠你累的。翰民,謝謝了!”
“值不了幾個錢,就算我的一點心意吧。”
“好,我收下了。你一定還沒吃飯,正好我們要開飯了,坐下來一起吃吧。”
方翰民知道這個點正是各家各戶的晚飯時間,他根本就沒打算坐下,跟老侯又寒暄了幾句,就找藉口告辭了。
晚飯時,老侯一家三口圍坐在桌前,女兒侯雪梅突然問道:“剛才的客人呢?沒留下來吃飯嗎?”
“客人?你是說方翰民吧,他從老家給我帶來的花生米,放在那兒就走了。”老侯指了指牆角的袋子。
侯雪梅顯得很吃驚的樣子,“剛才這人叫什麼名字?你說他叫方翰民?”
老侯吃著飯,對女兒的問題帶搭不理,“大驚小怪!他是我們單位的職工,怎麼,你認識他?”
“你們單位的職工,我上哪兒認識他呀!但是,前段時間紅星製藥廠上報紙了,我看那新聞上有他的名字。”
“是啊!那是方翰民跟我們廠長和夏總一起接受雙菱市三大媒體採訪,不僅上了報紙頭條,市廣播電臺和電視臺也做了同步報道。”老侯自豪地說。
“因為報道的是紅星製藥廠的事,我詳細看了報紙上的新聞,你們袁廠長和這個方翰民回答的問題最多,那個夏總基本上就是陪襯。”侯雪梅實話實說。
“你看的倒很仔細,是不是在單位無所事事,靠看報紙打發時間?”
“媽,看你說的什麼話?我看看報紙,怎麼叫無所事事?打發時間?”兒女侯雪梅學的財務管理,大學畢業後被分配到雙菱市商業局當會計,工作確實比較輕鬆。
老侯的老伴文化程度不高,對報紙上的新聞不感興趣,“一張報紙讓你看的津津有味,關你什麼事?”
“你這老太太沒有一點大局觀,紅星製藥廠的事怎麼跟我沒關係?我爸是紅星製藥廠人事科長,咱們住這房子都是廠裡分配的,我從小就在紅星製藥廠職工大院長大,關係大著呢!”侯雪梅是家裡的獨生女,在父母跟前說話歷來很隨意。
“我覺悟低,你有大局觀,行了吧?快吃飯!”母親沒好氣地說。
“本來就是嘛!爸,這個方翰民年紀輕輕就出名了,他是哪個大學畢業的?”侯雪梅好奇地問。
老侯乾脆放下筷子,簡要介紹了方翰民的情況,“別看這個年輕人既無學歷又無資歷,但他非常有毅力,據說開始那幾年不跟外界接觸,整天捧著一本書,堅持自學,最終掌握了那麼多現代製藥科技。”
“不跟外界接觸?從他回答記者提問的情況來看,也不像個書呆子呀!不管怎麼說,人家這麼年輕,就做出了那麼多貢獻,確實了不起!我們那些同學,即使當初考上重點大學的,現在都還在基層鍛鍊,別說出名,就連嶄露頭角的也一個沒有。”
“這年輕人的確有過人之處,據說他搞出來的新工藝,不僅產品質量好,生產效率高,還徹底消除了環境汙染,而且包括夏總在內的全廠科技人員,誰也沒有見識過。”
“這麼厲害呀?那是專家級別的人物,難怪跟廠長一起接受媒體採訪。爸,他辦公室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女兒的話完全出乎預料,讓老侯頗為吃驚,“要他辦公室的電話號碼,你想幹什麼?”
“我又沒做什麼危險的事,幹嘛這麼緊張?要不,你幫我們牽牽紅線吧。”侯雪梅玩世不恭地說。
“你......,”老侯生氣地把碗筷推到一邊,“雪梅,我可告訴你,在這件事情上,你不能任性,不准你胡來!”......
星期一上午十點半左右,開完每週一次的排程會,方翰民剛回到辦公室,桌上的電話便響起了鈴聲,他接了起來,聽見一個女士的聲音:“你好!請問是紅星製藥廠技術科嗎?”
方翰民以為是於冬梅打來的電話,細聽之後,覺得不對勁,“這裡是紅星製藥廠技術科,請問你找誰?你是哪位?”
“同志,你們技術科是不是有位叫方翰民的科長?”
“我就是方翰民,不過是副科長,不是科長。”
“你就是方翰民?那我找對人了。”
“不好意思,你還沒回答我,你是哪位?找我有什麼事?”
“我是哪位?你可能忘了,咱們有過短暫的見面,今天給你打電話,想跟你聊聊。”
方翰民覺得莫名其妙,“聊聊?我根本不認識你,跟你有什麼可聊的?”
對方並不著急,“我說過,咱倆見過一面,也許你忘了。”
“對不起,我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你。”方翰民不想跟對方糾纏,他想盡快結束通話。
“想不起來沒關係,我可以提醒你。還記著昨天晚上你去侯科長家串門,是誰給你開的門嗎?”
方翰民當然記得那位給他開門的姑娘,“難道你是侯科長的千斤?對不起,沒聽出你的聲音,不好意思啊!”
“哈哈哈!”對方在電話裡大笑起來,“你著什麼急呀?咱倆見面時間不到兩分鐘,一共只說了幾個字,沒聽出我的聲音很正常,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另外,我要向你宣告,我爸只是個科長,又不是大官,我可不是什麼千斤,我只是商業局的一名會計。”
“謝謝理解!請問怎麼稱呼你?”
“我叫侯雪梅,他們都叫我小梅,隨你怎麼稱呼。”
“好吧,小梅同志,請問找我有什麼事?”
“開始我就說了,給你打電話,主要是想跟你聊聊。幹嘛這麼嚴肅?還小梅同志,把同志去掉好嗎?”
“好,請問你想跟我聊什麼呢?”
“咱們應該是同齡人吧?共同語言應該很多,既可以聊人生理想,聊奮鬥目標,也可以聊工作,聊生活,聊愛情,你說是不是?”
方翰民覺得,侯雪梅好像閒得無聊,這是找他尋開心來了,但他想不明白的是,我跟你僅有一面之交,一開始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我看你完全是找錯人了!
“小梅同志,這些話題太寬泛,幾句話說不清楚,我現在比較忙,等有空再聊吧。”方翰民只想把對方推走。
“那我今天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你這建議很好,有空再聊,那就週末吧,週末你我都有空,你定個時間,咱們在哪兒見面?”
侯雪梅這順杆爬,讓方翰民哭笑不得,週末跟你聊?你想得倒美!上個週末因為回老家,已經耽誤了跟於冬梅約會,這個週末一定不能再耽誤了。另外,於冬梅是我的女友,我跟你侯雪梅約會,談人生理想,談工作生活,這算怎麼回事?
方翰民直接拒絕了對方的提議,“對不起,我週末的時間已經安排出去了。”
“沒關係,我可以等,這個週末你沒有時間,就等下個週末,或者再下一個週末,我有的是時間。另外,據說你在單身宿舍居住,如果生活上有什麼困難,我可以幫你解決。”
方翰民察覺出對方話裡有話,有個說法叫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這個侯雪梅主動跟自己接近,是受她父親指使,還是自作主張?她接近自己是什麼目的?
雖然跟侯科長沒有太深的私交,但最近兩三年跟他打交道的機會也不少,根據自己的切身體會,方翰民認為,老侯不是那種在背後搞小動作的人,無論什麼事,他都喜歡擺在桌面上。
如果沒有侯科長的因素,完全是侯雪梅自作主張,她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