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成為老太太第三百六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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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好了胡寶珠，老太太從屋裡出來，對上一臉焦急的胡老四。
他怕老太太和胡寶珠說不通，就一直等在這裡。
胡家幾個孩子，要說孝順，非胡老三莫屬。無論老太太讓他做什麼，但凡他遲疑一下，都是對老太太的不尊重。
但要說敬重，也只有胡老四了。孝而不順，有勇有謀。
老太太一直想不通，胡老四怎麼會被柳氏鑽了空子？
是他定力不足？英雄難過美人關？
還是……有其他原因？
“寶珠沒事，都別在這裡杵著了，該幹嗎幹嗎去。”
老太太揮散眾人，只單獨將胡老四叫進了屋。
胡老四亦步亦趨跟在老太太身上，看樣子懵懵懂懂，還二丈摸不著頭哩。
老太太搖搖頭，“老四，你和裴沁……”
“娘！”
剛提及姜氏的名字，胡老四立即慌了神。他什麼都顧不得，本能呵斥。
老太太被他的反應嚇了一大跳，隨之而來的是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胡老四心裡明顯還有姜氏，既然記掛著人家，那就去把人給追回來啊！
“娘，別再說了，我和她……這輩子無緣。”胡老四苦澀一笑，那樣子要多窩囊便有多窩囊。
老太太：“……”
擀麵杖，老太太的擀麵杖呢？
“呸，什麼有緣無分。若真如此，你們倆就不該遇見！”
關“緣分”什麼事？
上輩子，他們倆可是白頭偕老了。
上輩子胡家家破人亡，還不如現在。那樣的胡老四都能與裴沁相襯，現在的胡老四反而不配了？
“娘……”胡老四臉上的五官堆積一處，要怎麼難看就怎麼難看。
老太太啐了下，“別作那死相。咱家是侯府，又將出一位郡王妃，比裴家的門第根本不差到哪兒去。你若是因為自卑而放棄，老孃我看不起你。”
胡家怎麼了？
胡家人都能配得上郡王，胡老四自卑在哪兒？
“心裡沒人家就實話實說，一邊擺著深情人設，一邊又縮排角落。胡老四啊胡老四，老孃可從未教過你要當那地溝裡的老鼠。”
老太太故意激他，但凡有血性的漢子也禁不起這般激將。
可胡老四不是一般人啊，他低著頭，悶悶道了聲：
“娘說得對，我心裡沒她。”
“你！”老太太差點被氣笑了，胡老四還真是個人才！
他唯唯諾諾，低著頭不吭聲，和個鋸嘴葫蘆似的。好不容易來上一句話，能噎死個人。
老太太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有這麼個人在眼皮子底下晃盪她能少活好幾個時辰。
“滾滾滾，都是一群冤家。”
老太太簡直頭大，揮手趕人。
胡家人的命運雖然改寫，但一個兩個都成了光棍漢。瞧著也就胡老四這裡能努把力，可他自己不爭氣，老太太說了半天等於白說。
胡老四從善如流往外走，瞧著像鬆了口氣。
老太太到底不放心，又提醒他。
“嫣兒的婚事定下來了，悅兒的婚事你上點心。”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開，二代們的婚姻也就這樣了，三代們的婚事還有希望。
書中的胡悅兒的官配是誰來著？
老太太還不待細想，冷不丁聽胡老四道：
“娘不是說讓孩子們自己選擇婚事嗎？”
老太太又被噎了一下，她都懷疑胡老四是不是故意的？
可對上那憨厚、疑惑的目光，老太太知道胡老四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沒反應過來。
“選擇選擇，總得有個可選擇的物件啊！”
她當初說那話是針對女主，生怕胡家人自己作死，把女主的官配搞沒了。
現在女主和男主終成眷屬，其他小輩也不必固守這條規矩不變。
胡老四點點頭，雖然他依舊不怎麼清楚，但婚事嘛，他懂。
真懂假懂啊？
老太太總覺得姜氏這一走，胡老四的魂也跟著走了。平日裡工作上的事還好說，到了生活中和個半大孩子似的讓人操心。
眼看胡老四開啟門走了出去，老太太不放心添了一句：
“實在不行就去問問裴沁。”
胡老四和姜氏和離，但孩子總是自己的。他們之間也因為孩子無法真正隔斷。
胡老四身形一頓，每每提及姜氏，他的反應都耐人尋味。
終是穩定了身形，聲音發悶。
“曉得了。”
老太太對胡老四追回姜氏還有期盼，殊不知臨安府的裴家與安吉王府走動密切。又因有官家在金鑾殿上的一問，大家紛紛猜測許是裴家真要和安吉王府再續前緣了。
這是好事。
當初的種種都成過往，官家也希望用一段喜事成全這份美好。
裴沁坐在小樓裡，手中擺弄著一柄珠花。手工打磨的料子，溫潤細膩；一朵嬌豔的芍藥花開得正豔，正中是取自東海海底的珍珠，是那人親自捕撈；就連這珠花都是那人親手所制。
自從官家開口詢問過後，趙蒙便不加掩飾大方追求。少女心事總是春，裴沁的少女情懷因趙蒙的追求漸漸復甦。待字閨中時，她也曾期盼過嫁給趙蒙的日子。
或許那日子比她想象中更加美好……
她眼底湧現笑意，放到珠花上的目光越發柔和。
“沁兒。”
趙蒙應邀前來，激動非常。
這還是裴沁第一次主動約他，這讓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這些日子，他費勁了心思追求裴沁。越是靠近她，他越是覺得安心。或許真如長輩們所言，他和裴沁的緣分本就註定。
趙矇眼底帶笑，臉上每一個器官都難掩開心。髮帶飄逸，將他襯得猶如風流佳公子，臨安府最負盛名的美少年，當真嬌豔。
恍惚間，裴沁似乎看到了過去的他們，那時候……真好啊。
“趙大哥。”
裴沁一笑，趙蒙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光彩奪目。
他坐到裴沁對面，忍不住話茬，從上朝的趣事說到府中的見聞，又提及同僚家的幼子，不知覺便說了半個時辰。
裴沁安靜地聽著他說，直到趙蒙自己都覺得自己話多，止住了話茬，她才淡淡開口：
“趙大哥知道胡老四納妾，可曾知道他為何納妾？”
趙蒙立即正視起來，輕聲道：
“因為沒有兒子？”
他想和裴沁再續前緣，有關裴沁的過往也調查過一二。胡老四納妾一事鬧得沸沸揚揚，不難查清緣故。
趙蒙意識到這段對話的不同尋常，收斂起笑容。
“對。因為我不能生。”
裴沁糾正道。
趙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