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埃姆林，無法反抗就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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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的豐收教堂，似乎比往常熱鬧了幾分。
羅伊經過門前。
只見到門口，一個英俊帥氣的年輕人拿著掃把，垂頭喪氣地打掃著豐收教堂的門口。
圍觀群眾多數是衝著他來的。
看到羅伊路過，他抬頭，臉色都是麻木的。
羅伊心底為他默哀——
此時的埃姆林，無疑是絕望的。
作為高傲的血族，被這麼多人當稀有生物圍觀，簡直就是慘無人道的折磨。
當然。
周圍的人並不知道他是血族，並非嚴格意義上的人類，他們只是好奇新來的豐收教堂傳教士長什麼樣。
掃完門口，埃姆林迅速逃進教堂。
“好英俊啊！”
“是啊，他這樣的竟然也是大地教會的傳教士。”
“那位神父真是有本事。”
大家議論紛紛，一邊討論一邊散開。
看熱鬧這種事……
一般也持續不了多久，埃姆林只是不太湊巧——
這時間恰好是街道上人比較多的時候。
等人群散去，羅伊才進入豐收教堂，他正要跟角落中的埃姆林打招呼，右側傳來一陣充滿驚喜的女子聲音。
“格林先生？你現在也是教會的一員了嗎？”
羅伊轉頭。
這才注意到——
教堂內，房東女士西瓊正做早晨的禱告，她手中拿著一份應該是自制的迪西餡餅。
從賣相看應該是非常可口的。
她似乎注意到了羅伊的目光，低頭瞧了一眼，而後微笑道：“這是我自己做的，你要嚐嚐嗎？”
“謝謝你，女士，但我早上吃得很飽，無緣享受伱的美食了。”
羅伊輕笑道。
西瓊不以為意，而後說道：“我還有其他事……對了，格林先生，呃，可能比較冒昧，但您是不是……”
她面露遲疑之色。
羅伊道：“如果不太方便在這裡說的話，我們可以向神父借一間安靜的房間。”
西瓊看向烏特拉夫斯基。
烏特拉夫斯基微笑著，拿出一串鑰匙，然後從裡邊取出一把遞給羅伊。
“以後你收著吧，它將獨屬於你。”
“啊？”
西瓊表情錯愕，有些難以置信。
羅伊道：“我現在算是大地教會的……顧問。”
“這麼快？”
西瓊有些懵逼。
她依稀記得——
格林搬家到現在，應該才一兩個月吧！
自己先成為大地教會的信徒，結果對方反而迅速成為了教士、內部人員。
果然。
格林先生不是一般人……
她心底暗歎。
羅伊去房間的時候，斜眼一瞥，注意到埃姆林似乎有些幽怨。
他最初還有些不解。
當他看到了靜室的狀況，便明白埃姆林的幽怨何來。
房間被打掃的一塵不染。
屋內窗戶大開，空氣內外流通，顯得格外清爽。
顯然。
這裡剛被人打掃過。
羅伊心底默默感謝埃姆林，然後挪出底下的椅子，微笑說：“女士，請坐。”
“沒想到你現在都成了教會的內部人員了。”
西瓊心情有些複雜，遲疑片刻後，道，“我原本是想問，你是不是懂得一些神秘學的知識，現在看這問題已經有了答案。”
“我確實懂一些，女士，你有什麼疑問嗎？”
羅伊靠在椅子上，姿態比較放鬆。
西瓊道：“我不太確定是不是神秘學相關的事，豐收祭典後，我對神秘學產生了一定的興趣，然後有去搜集相關的知識。”
“嗯。”
“後來，我在費內波特過來的船隊中認識了一個人，跟她一條船的人叫她‘領舞者’曼蘇爾。”
西瓊緩緩訴說著。
羅伊表情逐漸變得嚴肅。
領舞者。
靈教團嗎？
他手指輕釦桌案，道：“繼續說。”
“她長得很漂亮，但船上的人很奇怪，他們似乎一點都不想跟她一起，反而很懼怕她，這在水手中是非常罕見的。”
西瓊遲疑片刻，道，“不是我在背後說他們壞話，而是大部分水手都相當粗魯，即便費內波特人也是如此。”
她抬頭，眼中帶著一絲疑惑，還隱隱有幾分恐懼。
“我最初對她只是好奇，所以就去接近了，過了一段時間，就上週的時候，她開始給我講死亡、永生的一些事。”
西瓊說著停頓了一會兒，注視著羅伊。
“格林先生，世上真的有永生、復活這種事嗎？”
“我不是很清楚，也許存在，但就我所知道的來說，世上沒有永生這回事。”
不死者確實能做到不死，但……
無限的重啟，實質上也是一種輪迴，只是他自身在甦醒、遺忘之間來回變幻罷了。
至於不老魔女。
羅伊不是很瞭解。
他想了想，轉移話題。
“她為什麼叫領舞者？她有沒有跟你透露過，自己到貝克蘭德來做什麼？”
給西瓊科普非凡序列、不死者、不老魔女的區別，恐怕能從早上聊到下午。
可能西瓊很樂意，但羅伊不想那麼費勁。
西瓊想了想，道：“她說來找親戚。”
“親戚？”
“是的，她說她有位遠親曾居住在貝克蘭德，來貝克蘭德想找到親戚住處或者後代。”
西瓊回答。
“她的親戚姓什麼？”
羅伊隱隱有了猜想。
西瓊皺眉，思索許久後，說道：“她好像問過我，但我忘記了，姓，什麼姓名……”
到後邊，她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羅伊注意到——
她的頭上浮現出一絲絲靈性力量的痕跡。
它好像一把鎖。
西瓊越是思考，這把鎖吸收的靈性就越多，如果再繼續思考下去……
她會死！
“女士，不要著急，想不起來沒關係，不是很重要的事。”
羅伊一邊輕聲安撫，一邊靈性力量延伸，桌下的手指勾動，引動一枚沉眠符咒。
西瓊逐漸沉睡過去。
隨著她睡過去，不再去想那方面的記憶，這股靈性力量逐漸消散、收縮。
看著沉睡的西瓊，他思索片刻，最終沒有選擇動用魔法或者儀式破壞那股靈性力量。
大腦是人最脆弱的部分。
如果在神秘殿堂，羅伊有充分的自信破壞這道魔法，但在現實中，萬一出了紕漏後果便難以想象。
一個不慎……
死亡或成為植物人都是有可能的。
“領舞者。”
“靈教團，他們來貝克蘭德做什麼？”
羅伊皺眉。
靈教團的勢力主要在南方的拜朗，貝克蘭德這邊大多是殘留的勢力，甚至都算不上成組織的零散個體。
比如那位不明不白，瞎鼓搗的教授。
唯一跟靈教團可能有聯絡的就是……
阿茲克？
會是來找阿茲克的嗎？
羅伊走出房間，到外邊走廊上等待西瓊甦醒，此時一道充滿譏諷的聲音響起。
“我還以為你要做什麼事情呢。”
“做什麼事？”
羅伊轉頭，微笑道，“比如？”
“呵呵，你們人類不是一直熱衷於那種事嗎？”
埃姆林不屑地說道，“一群沉淪於慾望的傢伙。”
“每個人都有慾望，只是熱衷、追求的東西不太一樣，比如我，對我而言知識才是最誘人的。”
羅伊看向埃姆林，手中吊墜轉動，“比如你，你在乎的東西，好像不太能說得出口。”
“你你你你！”
埃姆林一臉錯愕，而後惱怒地說道，“你怎麼能隨便占卜別人的隱私！”
“抱歉，實際上我根本沒有占卜，只是覺得比起普通的情愛，你也許會對一些特殊的東西感興趣。”
羅伊微笑道，“但是，你現在反應這麼大，我就更好奇了，嗯，應該沒有禁止占卜別人的說法吧？”
“不不！你不能這麼做！”
埃姆林連忙制止，高傲的他，語氣中甚至多了一絲絲哀求。
羅伊微笑著，然後收起了吊墜。
埃姆林松了口氣。
“人物卡片？某種畫像？”
“人偶？”
羅伊裝作一個個猜過去。
“什麼人偶，那是藝術！你這種傢伙根本不明白什麼是藝術！”
埃姆林跳腳地說道。
羅伊輕笑一聲，說：“如果是跟人等高的人偶，那可不便宜啊，像你這樣高貴的血族，肯定不會選劣質品吧？”
“那當然！”
埃姆林昂著頭，臉上充滿了驕傲，“我的人偶小姐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每一位拿出去都能震撼全場。”
羅伊微微一笑，轉身準備進入那間靜室。
埃姆林愣了愣，然後連續幾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平靜，但最後他還是繃不住垮下來。
“雖然我不認為這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還請你不要在教堂隨意亂說。”
要是每個到豐收教堂的信徒都知道這位英俊的傳教士是個人偶控……
他感覺明天圍觀者能多上一倍。
不，十倍！
“這取決於你的態度。”
羅伊嘴角微揚。
“對不起，我不該妄論他人喜好，更不該妄自揣測您是一個下流、無恥的人類，您擁有高尚的優良品德！”
埃姆林連忙說道。
羅伊微笑說：“很好，這才符合我們大地教會的風格，我們是包容的，能容納任何一種愛好。”
你也沒比我早來多久！
埃姆林心底吐槽，但臉上還是帶著笑容。
隨後，羅伊低聲道：“原本，如果你願意給我一筆錢，我是可以給你一些指點和建議的，但你的錢應該都拿去買人偶了吧？”
指點？
建議？
是指點自己的心理暗示嗎？
埃姆林遲疑片刻，試探說：“你知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麼？”
“心理暗示。”
“我可以打欠條！前提是你的建議真的有幫助。”
埃姆林立即說道。
他已經見識到了羅伊的博學和智慧。
羅伊輕笑一聲：“肯定有幫助，我向偉大的母神起勢，而你也不用打欠條，只用幫我一個小忙就行。”
“什麼忙？”
“我需要你們掌握的材料特性知識。”
“這可不是小忙！”
埃姆林立馬搖頭。
材料相關的知識，全是他們血族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神秘知識，怎麼可能因此白白交出去。
羅伊微笑說：“我當然不白拿，可以用金鎊交易，當然，你不同意也無所謂，我有另外的渠道。”
莉雅娜的手中肯定也有類似的知識。
但是。
羅伊目前看不透莉雅娜，不清楚對方到底是何等存在，不如找相對知根知底、好相處的埃姆林。
“我當然不會白拿，你只用幫我牽線，我可以付費。”
“這……”
埃姆林遲疑了。
幾秒鐘後，他說道：“如果是公平的交易，我會幫你問一問父母或者族內的長輩。”
“好。”
羅伊笑了一聲。
他是有點繃不住，因為他已經猜到了對方接下來的反應，但那確實是最佳的選擇。
整理了一番情緒後，他說道：“你最佳的選擇就是順從。”
“？？？”
埃姆林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羅伊嘆氣一聲。
“你應該知道，隱匿賢者時不時會給同途徑的非凡者灌輸一些知識吧？”
“嗯。”
作為血族，埃姆林當然聽過窺秘人的傳聞。
隱匿賢者會給所有窺秘人灌輸知識，如果能掌握、消化，那麼他們即便不用刻意扮演也能比其餘序列更快晉升。
同樣。
一旦無法消化……
他們要麼淪入瘋狂，要麼接受隱匿賢者的完全改造。
沒有第三條路。
埃姆林不認為眼前的傢伙是後者，要不然，對方也不可能成為教會的成員——
他還不知道，如今的羅伊事實上是母神的眷者，而非普通的成員。
羅伊笑道：“教會掌握著耕種者的途徑，而你所在的途徑可能是它的相鄰途徑。”
“相鄰途徑？”
埃姆林微微一愣，意識到對方是有乾貨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
埃姆林皺眉，不懂對方的意圖。
東打一杆、西打一杆……
“我曾得到一本書，它的名字叫秘密之書，裡邊提及了很多可怕的隱秘知識，其中就有月亮的分別。”
羅伊靠近了一些，“你們族內應該也沒那麼安穩吧？”
“……”
埃姆林不吱聲了。
因為對方說的是事實。
血族也有危機，一個來自人造血族和原始月亮的信徒，另一個來自原始月亮的侵蝕。
因為自從大災變後，始祖就很少再回應他們的祈求，只剩下一個原始月亮還會回應他們。
但是。
原始月亮充滿了危險。
向祂祈求的人，全部都會慢慢變得殘忍、瘋狂，且充滿繁殖的慾望。
要麼……
就當場瘋狂。
很多血族都因此而發瘋，最後不得不被他們殺死。
他意識到。
羅伊的建議並非空穴來風。
對方切實地掌握了許多知識，才會給他這樣的建議，示意他在大地教會留下。
可是。
這對始祖不虔誠……
埃姆林內心遲疑。
“等一個月吧。”
“什麼？”
“一個月後，如果你還想走，我會讓神父把你的暗示解除，我有這樣的許可權。”
羅伊說道。
埃姆林無語地說：“到那時候，我已經成為母神的信徒了。”
“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
羅伊笑了笑，“其實只要你不過分牴觸，你會發現母神的善意和溫柔。”
“哼。”
埃姆林拿著掃把離開了。
他需要冷靜一下——
決不能被這傢伙蠱惑！
羅伊看了眼屋內，然後不禁感嘆。
埃姆林的內心跟表面完全不符，看起來是想針對自己才跟過來，實際上是擔心自己對西瓊不利。
他坐在外邊，拿出了一本材料學相關書籍，仔細地研讀起來。
過了數個小時。
裡邊傳來了細微動靜，他走進去，西瓊舒爽而又疲憊地坐起來，揉著脖子說：“我睡過去了？脖子好疼！”
“抱歉，但作為男士，貿然觸碰女士的身體不是很友好。”
羅伊笑道，“女士，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腦袋還疼嗎？”
“不疼了。”
西瓊赧然道，“對不起格林先生，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困。”
“你被那位領舞者影響了，她限制了你的思緒，但只要不去回憶那天的細節，你就不會有事。”
羅伊說道。
西瓊微微一怔，而後臉上浮現一絲慌亂。
“那我該怎麼辦？”
“不用擔心，作為母神的信徒，母神會庇護你我的安全，而邪惡之徒會受到相應的懲戒。”
羅伊笑著說道。
西瓊起身，微微躬身，而後恍惚地離去。
等她離開，羅伊也跟著走出了豐收教堂，而後在暗處目送西瓊回到房間內後……
他回到了自己家，使用儀式呼喚“隱者”，再進入神秘殿堂回應自身。
隨後，羅伊憑藉“命運之輪”牌和資訊洪流，組合成了一個資訊生物，直接透過牆壁飛到了前一排的房間內。
在屋內，他看到了回家的西瓊女士。
她坐下來喝水，渾然沒察覺背後有一隻虛無、透明的特殊生靈。
這是一隻怨靈！
羅伊迅速施展魔法——
一股資訊從“命運之輪”牌溢位，直接轟向了這隻怨靈。
下一刻，怨靈生物發出一聲哀嚎，轉身想要逃走，但它很不走運，逃跑的方向恰好是羅伊的家。
隨後，羅伊將資訊體和褻瀆之牌收回神秘殿堂，意識也隨之回到現實，站起身，注視著闖入家中的怨靈。
這隻怨靈無意識地嘶吼著，企圖用精神衝擊對付羅伊，但……
很快，它就看到了一道光。
這是太陽花粉組成的光亮。
驅邪！
它發出了痛苦的哀嚎，隨後化成一堆怨靈粉塵。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