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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生記著陸南說的話,午睡起來,便開始去打聽著找公用電話。他知道慶軍那裡沒有,便直接去到公路邊兩個小門市尋找,可轉了一圈也沒找到。等回來來到慶軍這裡,看打牌的人多,便當閒話說起來,問大夥村裡是否有公用電話。
慶軍一聽,直接道:“福生哥,你就別找啦;據我所知,咱這裡沒人安裝。前幾天有個人,腰裡別了個BB機,走到咱莊有人呼他了,他為了找電話,我這兒、還有公路邊那兩家,都跑了一遍,也沒找著公用電話,最後只好回城裡啦。”
聽他這樣說,福生只好放棄了尋找的念頭。回頭來,便隨手掂了個小凳子坐到肉喇叭老頭—二奎爹身邊看起了打牌。
看他坐在一邊,二奎爹扭頭道:“我給你說吧,老弟,在咱這兒,打牌有地兒打,公用電話可沒地兒打,這不是城裡頭。”他說著,嘩啦嘩啦的洗著牌。
福生聽說,沒吭聲,他一邊看著幾人碼牌一邊隨手掏出煙盒,彈出一支菸點著,然後把煙盒遞給二奎爹。二奎爹把煙盒接過去,隨手也抽出一支來,點著吸了口,然後把煙盒放桌上。於是會吸的便都伸了手。福生看見,索性就把煙留在了桌上,不再往回拿,兩眼只瞅著二奎爹起到手中的牌。
看他沒吭聲,二奎爹吸著煙開玩笑道:“急著打電話,是不是想老婆啦?要是那可就太沒出息啦,都是老夫老妻的了,才回來幾天?就憋不住啦!”
福生聽他說,辯道:“胡說啥!?主要是我這回回來時間有點長,又一直沒有給家裡打電話,所以欣蘭有點擔心,就交代陸南讓我有空了回個電話。”
二奎爹道:“哦,怨不得哪!那確實應該回個電話,也省得她再擔心。不過說起來,你家裡也該回來看看了,這麼多年了,就連你嫂子提起她來,還說想她哪!大家都鄉里鄉親的,如果要我說,老了不如就回咱們老家這裡養老!”他說著打著牌,動作顯得異常老練。
聽他這樣說,福生道:“是呀,我也希望能落葉歸根,可想想欣蘭當初把一家人搬去的辛苦,我又覺得不能太草率,再加又有生意做著,我覺得這一輩子就這樣了。”
話音落,圍著看打牌的賴孩兒媳婦接道:“那也不一定!要我看,主要還是咱這裡發展的不好,要是咱這裡比城裡還發展的好,你就不說,到時俺嬸說不定還把家遷回來哪!”
一旁看打牌的軍聽她這樣說,接道:“那是,不過想發展好也難,你看看現在這情況咋能發展好,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這大堆的閒人,不是在公路邊就是在這兒打牌哩,你就知道能發展好不能啦!”
賴孩兒媳婦道:“那閒人多也沒有辦法!咱這又不比南方,有工廠可以進!你看看周圍別的村,除了個別村有私人工廠或者村辦工廠,能收一點閒人,其他那沒有工廠的不都和咱村裡一樣,閒人一抓一大把?”
軍道:“那是,這些年,咱村裡不論老的少的除了搞建築還是搞建築,淨給人家建工廠做嫁衣了,可啥時給咱自己建過廠房?所以現在就咱村裡的閒人多。說起來,咱們村還鄰著國道呢,而且還一直是縣裡的試點村,真是可惜了!”說完,看林青打出了的牌,忙捅了一下她道:“你看你,我說可惜了你還打,那麼好一張五餅中間子你給它打丟了,這一來你可去贏吧!?”
聽他這樣說,林青忙認真看看手中牌,發現果然打錯了,於是道:“你說的是這可惜了嗎?能死你哩!”說著,在大家的笑聲中就忙伸手去拿打出的牌。可她忘了牌場規矩,大家怎麼會讓她拿回哪?看她來拿,牌場中其他三人忙阻擋住,自然,為了這張牌,打牌的幾個人和一旁看牌的軍不免又是一場爭吵熱鬧上演。好在大家都是明白人,雖然爭吵的面紅耳赤,卻並不會真的傷了和氣。
日子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過著,不知不覺中,隨著時間的流逝,轉眼已到七月中旬。這時,田間玉米已開始拔節,而海水這邊的工程業已接近尾聲。場地內原來存放的物料已基本消耗殆盡,拆下的腳手架堆放著,只等著一拉走,福生的活也就算徹底結束了。
看著這一切,福生心道,這工程一結束,就意味著自己要馬上離開這裡了,至於再回來是何年何月,自己也未必知道,恐怕到那時不是物是人非,便是一別成了永遠。想想在這生活的一二十年,福生心裡有點悵然,不免留戀起故鄉的一切。可回頭想到欣蘭交代的話,他又覺得不得不走。他這樣想著,因這邊沒有結束,去留時間急切間並不需要馬上做出決定,所以也沒有個結果。
可事情偏偏就湊巧,福生頭天還這樣想著,第二天一早,海水便叫了人租了車過來拉架子。福生幫著海水把該拉的一切裝到車上。臨走時,海水過來道:“叔,咱這邊的活眼下結束了,要換個地方去建民房,離咱村裡有點遠,您跑著也不方便,所以我想著看您要是不走的話還在這邊值夜班吧!?”
“嗯,咋回事?這邊活不是結束了嗎?”福生疑問道。
“是,咱的活結束了,可裝修的活還沒開始。因房子這兒不能少了人,這單位裡一時也找不見人手,就讓我找個人,先幫著夜裡看著門,待遇不高,開個臨時工工資,也就一百二、三。所以我就還問問您啦!”海水道。
“哦,是這呀!”福生說著,腦袋迅速轉了一圈想道,既然我出來啦,還不如我先不回去,還這樣幹著,這樣欣蘭在那兒幹,我在這兒幹,大家都能掙錢不說,我還能在家多待段時間,也省得回去給他們添煩了不說,自己再想老家了還能省得來回跑。福生權衡了一遍,覺得再沒有比這個想法正確了,於是便腦袋一熱,拿定主意乾脆地答應了下來,接著看起了院子。
幹了兩天,陸南過來,聽父親說起這事。陸南皺眉道:“爸,家裡又不缺這倆錢,您這是何苦呢?到時我媽知道了,肯定該生您氣啦!讓我說,您早點給海水說說,趁早辭了吧!”
福生這兩天正為自己的主意竊喜著,聽陸南這樣說,自然不肯放棄,於是堅持道:“誒!哪兒興那樣辦事兒呀?吐口唾沫砸個坑,答應了的事,咱哪能說不幹就不幹哪?”
“是,是不興!可現在農村閒著的人多了去了,您要不幹,下面想接的人多了,肯定耽擱不了他的事,不信您可以吐口試試!”陸南道。
“唉,不說這啦!幹都幹了,過一段再說吧!我也想在家多停段時間。”福生根本沒當回事。
“您要這樣說,我這就沒啥說的了。不過,我覺得俺媽要知道了肯定生氣!”
“那也不一定!你媽我知道,她現在的心思都在生意上、錢上,我這裡,你媽也許就是說說,說不定看見我在這兒給她掙錢,她還高興哪!”福生隨意說著,話不經大腦就說了出來。
陸南一聽,道:“高興啥呀,俺媽您倆,一個在這兒,一個在那兒,天南地北的,沒分居不和分居一樣!?”
“是呀!可我回去還不如在這兒呢!在這兒沒事時還有你叔叔伯伯們說話!要是在那兒,想去門市上幫忙,你媽會說關心我不讓我去;可她只知道做生意,家裡空落落的就是我一個人,比在這兒還無聊。”福生說著,彷彿心有餘悸。
陸南一看,笑道:“呵呵,那下來你就等著我媽回來請您吧!”
“那也不至於讓她回來請我,我過一段就回了。不過說到這,她要是把生意給你妹他們做,回來住一段也挺好!”福生道。。
“那是!少來夫妻老來伴,不管是住那裡,到您們這年齡,都六十出頭的人了,實在沒必要再這麼拼死拼活的為我們忙碌了,更何況我們都已經成家立業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