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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生和孫偉、小寶去天王寺,欣蘭和老太太留在家裡看家。兩人自孫偉結婚過來已有幾年沒見了。平時心裡雖然一直互相想著,也只能是靠信件聯絡。說到雙方情況,除了信上的片言隻語,再則就是每年孫偉來回帶給雙方的資訊。自然的,這些不能緩解她對老太太一家的思念之情。今天,她沒想到老太太會突然來到,現在一見,心裡自然早就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了,看別人都走了,欣蘭一邊把茶水給老太太端到跟前,一邊微笑著輕聲對老太太道:“娘,咱娘倆好幾年沒見啦,這回回來可別急著走啦!無論如何得住一段時間。”說完,拉了把椅子坐到了老太太身邊。
老太太心裡也早有此意,欣蘭話語落,老太太道:“可不是,可有幾年啦!每年李麗和小偉回去和我說後,我就想著過去看你們,可光說就是一直不能過來;今年他們說時,我就下了決心,你弟妹他們兩口也同意了,說開春時就過去看看你們,可誰知四月份時,西軍在報紙雜誌上看到我原來在西路軍當兵時的戰友們登的資訊,想要尋找一些倖存的老戰友,讓報名到BJ參加座談聯誼會,幫著回憶當年西征時的一些事蹟,用來編寫西路軍當年的英雄事蹟和歷史。於是,西軍就給我報了名。誰知這一來就又耽擱了近一個月,後來天一熱就到了現在。好在這回孫偉準備來這邊發展,我才有了這個機會跟過來。”
“哦,那這回下來還會去不?”欣蘭唯恐再出變故。
“唉,不會啦!事都結束啦,只等著將來出書了。再說,您娘我也一把年齡了,我就想著,除了回西京老家,來閨女你這兒住住看看,咱娘倆說說話,其他地方我是輕易不會隨便跑了,也省得再給西軍和小偉他們添亂啦!”老太太道。
聽老太太這樣說,欣蘭道:“那太好啦,娘,正好巧這以後的日子裡我也不管生意啦,您不想在南方了,就回咱這裡,福生俺倆有的是時間伺候您!”欣蘭道。
聽欣蘭這樣說,老太太答應道:“好啊,我這回回來就多住些日子了。”說完,頓了一下又道:“說實在的,到了這把年紀,真想念當年李麗和你咱們在西京的那段時光,只可惜,現在已經回不去了。不過,這樣也好,福生和你也都到了退休這把年齡了,正好也該歇歇啦!生意上交給孩子們,有啥困難了讓小偉幫他們解決,你們就別再管啦,也省得福生你倆頂牛,就像這回,如不是小偉打電話到店裡,正好被咱那大閨女接著,把你和福生的大致情況告訴了我們,我們還不知道哪!這也是趕巧了,要不然辦完事回西京就又撲空啦。”老太太微笑著道。
聽老太太這樣說,欣蘭不好意思的笑出了聲。回過頭去,娘倆這才開始提起李麗,只是李麗有孫偉在那兒操持著,再加個人的聰明伶俐,生意做的自然是一切都好,沒有可牽掛的,兩人說起她來也多是回憶一些當年在一塊時的情景。
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中過去,眼瞅著到了後半晌,兩人說的正起勁,桂枝蒯了半竹籃的青玉米棒子推開門進了院子。欣蘭見著,忙站一邊起來招呼著“桂枝”一邊道:“你這是去哪裡了,蒯恁多青棒子?”
桂枝聽說,笑著進前來,把胳膊彎上的籃子放下,道:“這是咱地裡種的,基本長成了,我想著現在正是吃嫩玉米的時候,就掰了點給您送過來。”說著,向一旁也站起的老太太笑著點了點頭。
“這多可惜呀,正是結籽的時候!”欣蘭不好意思說著,彎腰拿起一穗,剝開來掐著看了看,然後遞給老太太道:“娘,您看看這玉米。”
老太太聽說,接了過來,然後用指甲掐了掐,道:“嗯,這玉米還真是好,又嫩又有籽!”
“可惜啥呀?咱吃了又不是浪費啦!”桂枝說著,彎腰掂起了籃子,看了看周圍,對欣蘭道:“嬸,您看倒到哪裡?要不然找個籃子盛一下!”
看桂枝都要往這裡倒,欣蘭有點不好意思,忙攔道:“那會吃這麼多呀!你拿回去點吧,煮點讓你爸媽他們也吃點。”
“嬸,不用,咱這兒又不缺這,他們想吃了還不是隨時都可以去地裡掰!”桂枝道。
“那也太多啦呀!”欣蘭道。
“多就多點,吃不了就多煮兩回!要是真怕浪費了,我也不知道您身邊這老太太怎樣稱呼,您讓她帶走幾穗不就成了!”桂枝說著,轉身對老太太笑了笑。
欣蘭一看,這才微笑著指著老太太忙解釋道:“看我只顧和你說話呢,也忘了給你介紹啦,這是我乾孃,從西京過來的,你和柳琴一樣,都是該叫奶奶的!”說完,不等桂枝說話,又指著桂枝對老太太道:“這個叫桂枝,是咱關係最好的鄰居,在生產隊裡當幹部哩,是咱家孩子陸東和她媳婦柳琴的同學和媒人,和咱李麗一樣,也是一個機靈鬼!”
聽欣蘭這樣說,桂枝忙叫了一聲“奶奶”;老太太一看,也忙笑著向桂枝表示感謝。兩下這邊還沒說話,這時,福生和孫偉、小寶從外邊說著話回來了。這一進來院子,看三人站在一起,福生還以為有什麼事,進前一看,原來三人正圍著一籃子玉米棒子說著什麼,於是便拿起一穗看了一下,道:“這玉米這麼嫩,怎麼不下鍋煮呀?”
欣蘭道:“看你急的?!桂枝剛掰了送來,還沒騰出手哪,你們就回來啦!”
福生一聽是桂枝送的,便轉頭對桂枝道:“哦,原來是桂枝送的呀,那得謝謝桂枝哩!”說完,對欣蘭道:“既然送來了,那現在就煮著吃唄,正好咱娘和小偉、小寶都在這兒,都嚐嚐鮮,中不中?”
“那咋不中啊!現在咱就煮!”欣蘭本有此意,沒想到福生先說出來了,於是也馬上答應。
老太太和小偉一看,剛想阻攔,福生道:“娘,您們都別攔啦,咱又不是沒時間,一會兒都煮好了,吃不了還可以帶著。”說完,又對欣蘭道:“趕緊煮吧!”
欣蘭聽說,於是忙去把早已不用的大鍋刷了接水;一旁桂枝一看,索性也不說急著走啦,趕緊的過去扯葉子,幫著欣蘭幹起來。她倆這邊忙著,福生那邊幾個人開始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歇息。老太太因沒有跟著去,心裡便想知道他們去寺裡的情況,這會兒看他們沒事,便問大家去的情況。幾人大概的給她講了講,又說了一會兒話,隨即老太太便又問孫偉下步的打算。
孫偉想了想道:“這樣吧,這邊讓我叔和我娘晚上準備一下,明天上午咱過來再接他們去鄭州;到鄭州後,要是我開完招商會,覺得條件允許了,到時咱們可能會晚回去兩天;要是條件不允許了,到時就沒再留在這邊的必要啦,咱們就直接都回西京,然後我再說下一步的事。”
聽孫偉這樣說,老太太道:“行啊,你看怎樣都行,反正辦啥事都不是容易的事,你把事啥都考慮好,沒把握時,和你爸媽、李麗還有小寶多商量商量,我和你叔、你娘這邊你不用牽掛太多,早回不了西京,晚回去幾天也沒事。”
“就是啊,小偉!你要有事你儘管辦事,辦完事了再來接俺們也行啊,我和你奶俺們在這兒等著,也讓你奶體驗體驗農村生活。”欣蘭一旁忙著,聽老太太這樣說,便接過來了話頭。
孫偉一聽,知道大家都在為自己考慮。可回頭想想,又覺得招商會在正常情況下條件都是很優惠的,到時談成了就沒必要再來回折騰。他心裡這樣想,便想著省點時間,於是說道:“您們放心吧,估計應該沒問題,到時應該很快就能辦完事,辦完事咱就回西京。”
聽孫偉這樣說,大家也就不再圍繞這事多言。閒著的工夫,大家喝著茶水嘮著閒話,也許是跟小偉在南方見得多了,小寶道:“咱是不經常下來,沒想到這裡農村閒著的勞動力這麼多,您看到處都是打牌的閒人,假如這回招商要是談成了,那生產成本一下子就可降下來了,看來這回來北方來對了。”
孫偉道:“那也未必,雖然都是北方,可城裡和農村還是不一樣,到了城裡也許就變了,誰知道這市裡頭會不會用工緊張。”
“也有可能!市裡邊肯定用人的地方多。”小寶承認道。
聽他倆這樣說,福生插言道:“你要擔心這,那可以把廠建到咱這呀,咱這閒人多,離省城又不遠,交通還便利,多好呀!”
孫偉聽了,想了一下道:“叔,您的主意是不錯,可建到這兒可不是一句話的事,就是我願意,水、電、地皮以及一些配套的事等等,都需要上邊的協調和批准;況且要是建到這裡,以後您也走不了啦,得在這兒替我管理著,到那時我娘您倆可能就又要兩地分居啦!那怎麼行?”
“走不了就不走啦,這兒也是咱的家,住那不都一樣,農村空氣更新鮮!”福生不在乎道,絲毫也沒考慮和欣蘭兩地分居的事。
欣蘭在旁邊,聽他這樣說,雖知道是閒話,可還是怕他改變了主意不回家,心裡想說他兩句,又礙於眾人在場,沒辦法只好提醒道:“你別在這兒搗亂了,孫偉他們在那兒建廠那都是計劃好的,那裡是你說建在那兒就在那兒的。”說完,看聞見了玉米的香味,便去拿了個盆過來,準備刷淨了用來盛玉米用。
福生一看,忙過去壓水,一時這話題便擱到了一邊,轉而注意力都轉移到了玉米的香味上。很快,玉米撈出了鍋,大家一吃起玉米,便再也沒人提建廠的事。
沒想到的是這樣一來,一旁桂枝有點著急了。原來她在一旁幫忙照看著鍋時,大家的話有一句沒一句的不時傳過來,飄進她的耳中,聽著聽著她聽出了個大概意思,擾得她心裡也動起來了心思。心道,如果能把這個廠建到村裡,那該有多好啊!這不但能給村裡帶來大的收益,且還能解決村裡剩餘勞力的問題,可是怎樣才能說服這孫老闆把廠建到村裡呢?她心裡想著這,便想著有個機會順便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可現在大家都不提了,她一下也不知該怎麼好了。。
看著大家都吃的津津有味,桂枝心中有事,食之無味,難以下嚥。怎麼辦呢?難道就把這麼一個絕好機會浪費到自己手裡?她心裡給自己打著氣,想提,可在隊裡的這些年經歷告訴她,自己人微言輕,說出的話沒分量。她害怕說不好把事情搞砸了,沒敢開口,心裡轉著圈時,想到了村部,於是便暗暗拿定了主意,辭別了眾人,離開了欣蘭家,決定回村部把這事彙報給村長、書記,讓他們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