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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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整個事件經典中透著老套，先帝在世時老將軍駐守邊關，陳斌作為太子伴讀被留在凌城，這樣的局面直到陳平出生才被打破。

老將軍以子承父業為由上書先帝，懇請允許把陳斌待在身邊培養。

陳平的出生讓先帝沒有拒絕的理由，況且那時的君臣關係遠沒有現在的緊張。

慢慢的，隨著邊關戰事的頻繁發生，老將軍接連不斷的勝利戰績讓百姓歡呼。

在邊關生活的百姓漸漸的傳出老將軍是戰神的言論，凌城與邊關的關係單方面變得緊張起來，老將軍毫無辦法，只能上書陳情，以表忠心。

直到一次戰事老將軍犧牲，這種緊張的氛圍才慢慢改變。

陳斌臨危受命，以少將軍身份駐守邊關，每一場戰事都拼盡全力，手段強硬狠辣。

邊關百姓生活困苦，每年戰亂不斷，陳斌想努力盡快結束這種局面，讓百姓過上安穩的生活！

他比老將軍在軍事上更敏銳，戰略上更周全，以至於百姓眼中只有將軍沒有凌城的君王。

陳斌一直都在努力化解矛盾，老將軍常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於是在凌城急招回去的時候，陳斌領旨回京。

他還自認為對皇帝有所瞭解，畢竟小時候是太子伴讀。然而現實給了他當頭一棒，是他沒認清，是他高估了帝王的胸懷。

一進凌城就因被言官彈劾而入獄，美其名曰多年來藐視皇權，偌大的朝廷無人對此罪名錶示質疑。

陳家在邊關拋頭顱灑熱血護他們在凌城安穩生活，而他們卻想讓他死，何其荒謬！

陳斌以為自己會很難受，可內心卻像是暴風雨肆虐過的湖面一樣平靜，看著溫宜說：“溫宜，我感覺自己像個傻子，我拼命守護的一切，到頭來卻成了一場笑話，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以後該如何堅持下去。”

溫宜此刻心裡沉悶不已，這一切很正常又不正常，功高震主說的就是這樣吧。

溫宜知道應該跟他同仇敵愾，但是她更想讓他舒心，於是她勸道：“你不是傻，老將軍也不是，你們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先帝或是現在的皇帝，老將軍是因為簡單的一個人的命令而駐守邊關那苦寒之地嗎？你是嗎？你們想守護的難道不是邊關的百姓？皇上的命令只是你們駐守邊關的一個原因，我相信更多的能讓你們心甘情願十年如一日的堅守陣地的原因，是哪些長期生活在邊關戰亂中的百姓;是那些明明很善良卻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是那些只是一味想感謝你們卻給你們帶來麻煩的百姓。他們善良又無辜，這件禍事他們沒有錯，你跟老將軍更沒有錯，錯的是凌城那位，你不能因為他的錯誤讓自己陷入迷茫、自厭的情緒裡。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你們為百姓上陣殺敵，百姓感激你們，在心裡為你們驕傲，這是一場雙向奔赴的情感，你們並沒有錯付。至於凌城，陳斌，我只知道打了我的人我會打回來，哪怕實力不允許，可那又如何，大丈夫何懼生死，頭掉了碗大的疤！只要對得起自己，便無懼無悔。”

陳斌愣怔地跟著唸叨說：“是啊，大丈夫何懼生死，我為百姓守城，百姓並沒有負我，是我狹隘了，我竟是連一個姑娘家都不如，我以後有何顏面去見父親。溫宜，我們回邊關，既然皇上容不下我，我就自己開闢新的能讓我們好好生活的地方，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這朝廷如此是非不分，皇帝既然昏庸無能，我便是反了又如何？”

陳斌從來沒有聽過這麼獨特的見解，而且對方還是一位姑娘，這話中的氣度連他都自嘆不如。

他想上天對他終是不薄的，能把溫宜送到他身邊，讓他感覺自己經歷的一切都是磨練，而不是毀滅！

溫宜看到他渾身的氣勢都變了，打心底裡高興道：“我也慶幸自己能夠遇見你！我會陪著你一起戰鬥！”因為只有一起戰鬥後面才能安心抱大腿享福啊，總不能只收獲不付出吧，那也不是她這個心底善良的人所做出的事啊！

陳斌說：“不要總是把打打殺殺掛在嘴邊，姑娘家還是文雅一點，這些都是男人的事，你一個女孩還能上陣殺敵不成？小心娘聽到又要說你了。”

今晚的氛圍很好，以至於溫宜大意了，看著陳斌道：“姑娘家怎麼了，女子也可以頂半邊天，況且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我才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依託在男人身上呢，我就可以做自己的天！”

陳斌看著她眉頭緊鎖，他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具體的又說不出來，只能先放在一邊不去想，後面的日子就跟老夫人和陳平收拾東西準備啟程去邊關了。

陳斌沿路在隱蔽處留下暗號，溫宜看著不解道：“他們能看到嗎？可以離開軍營？”

陳斌抬頭看了她一下，說：“父親臨終前留下一支私兵給我，他們沒有入兵藉，不屬於朝廷管。”私兵豈不就是暗衛？“那為什麼事發時沒有在你身邊？事後也沒有找你？”

陳斌不自然的頓了一下：“回凌城時怕被發現引出禍事就命他們鎮守邊關，前段時間我有傷在身就沒有聯絡，後面我情緒不穩定自厭自棄……他們沒有我的命令不能私自行動！”

溫宜聽了後徹底無語，幼稚！“那你現在召喚他們幹嘛？”話音剛落，突然想到什麼求證道：“我們路上會有危險是嗎？”

陳斌知道她想到了，就安撫說：“溫宜，我們逃跑的事朝廷就是再昏庸也該收到訊息了，況且皇上還視我為心腹大患！我娘跟陳平又不會武，他們到了我們會安全很多。所以他們到來之前你要警醒點，照顧好自己，好嗎？”

溫宜點點頭，莫名有點興奮但不敢讓陳斌知道，她覺得自己表忠心的時候到了。

所謂富貴險中求，為了自己以後的幸福生活拼了，轉頭看向陳斌，這是她第一次認真地看他。

陳斌的眼角微挑，鼻樑高高的，薄薄的嘴唇整天微抿著，不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很帥氣的男生。

但是當你知道他是位將軍後，他渾身的氣質能給他的相貌添彩，臉上的面板略顯粗糙，可能跟邊關的氣候有關，整個人給溫宜的感覺就是上位者的幹練精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