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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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東邊一路向北，經過了通津門、朝陽門、含輝門，一直到了五丈河倉在的地界兒，王郡公和他帶著的人也就從開封的東南，到了東北了。
眾人都是行軍打仗的好手，體力遠非常人所能比較，腳下動起來也是快得很，饒是如此，仍然走了快兩個時辰，走得天都全黑了，那小乞丐方才停住了腳。
“諸位官人，這皇宮……還要去嗎？”
王夜叉一臉深邃，他本來就是把腦袋別在腰帶上的貨色，但此刻做了這般嚴肅模樣，已然是認真得很了。
“叫花子，你知道俺們是要做什麼的？”
小乞丐往後退了半步：“可不敢胡說！官人不是來做生意的？”
王德盯著這小子看了好一會兒，王琪貼了上來，低聲道：
“叫花子狡猾，是在叫咱知難而退哩！”
頓了頓，又接著講：“爹，這開封當真是比臨安還難啃，若打定了主意強攻，一年半載的是起碼，城中守軍真是死了命的守起來，三五年也不是沒有可能。”
小夜叉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光是在這外城繞了一會兒，開封城東的情況他們就已經是有了個大概的瞭解了……那城牆之上，密置哨塔、馬面、戰棚，南面和北面開地上城門三座，皆是築了甕城。
而且東京地處平原，既沒有長安那般的關中之險，也無洛陽那樣的山河之固，自打後周顯德三年開始，這開封城便多次重修、增築和擴充套件，王德自然是懂不得那麼許多，只是聽說過這開封每年都要修整一遍城牆，一直到城破之前，李綱還主持修建了外城四牆。
他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修整城牆的事情有，但是是從趙匡胤那時候就開始了的，真數起來，也有個百多年的光景了，百多年，也就意味著這開封城大修小建了一百多次！
加上那高近五丈、寬有六丈多的城牆，城牆外頭差不多有四十步寬的護城壕……這樣的城池，只是看上一眼，世間便沒有任何一個將軍，能夠保證把它給正面打下來。
就連當年金人來了，開封城也只不過是閉門不戰而已，女真也沒別的法子，哪怕一路的勢如破竹，真到了開封城牆之下，也只得連哄帶嚇的去誆騙孝慈淵聖皇帝，加上最後城中糧荒，方才無奈地投了降。
親眼瞧到了這開封城牆之固，王德心裡頭也沒個底兒了，又知道那小乞丐帶著自己看了一圈，必有他的深意，如此，方才問出了上頭的話兒來。
不過王夜叉也不是被嚇唬大的，這開封越是難打，他如今掙下的這份功勞就越是可貴，輕輕捏住了這叫花子的肩頭，如果王德願意的話，他能直接把這人的骨頭給捏碎了去。
“要去的，這城中厲害俺算是見過了，該去的地方還是要去的。”
“你小子心眼兒頗多，已然是知道了俺們的身份，本來是留你性命不得。”
“但只要伱做事兒足夠體貼，保你多活些日子也不是不可，只要大事可成，興許還有著大富貴等著你哩！哪個划算，你當自個兒去計較！”
說著，便鬆了手，輕輕一推，將這人給推得遠了些，小乞丐一邊揉著肩膀，一邊有些無奈的搖頭：
“是官人說要去皇宮，又不是我問的，如何能怪得說是我識破了你們？這皇宮既不是妓院飯店，也不是市場碼頭，能去的人不用帶，要帶的人去不了。”
“官人去不了，又非要去，還能有什麼身份？總不能是失了理智的強盜罷！”
他這話的意思是自己暴露了自己，王德氣惱不過，怒喝道：
“你可尋得到去處？尋得到便帶路！若是尋不到，就自個兒前來領俺的拳頭！”
小乞丐哪裡敢多話，也沒猶豫，一咕嚕地就走到前頭帶路去了。
適才在外城耽誤了許久，眼下天已經是黑了起來，叫花子不敢再繞路了，領著他們橫拐豎拐了不知多少條路，方才到了一片樹林的外頭。
“官人既然識不得路，那小人便與您說說，您瞧見那座塔了沒？”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眾人身後當真能瞧到一座塔的影子，即使是天已經黑了，那塔中不知道是點了燭火怎的，仍然能夠隱約瞧見一個輪廓。
只一眼看去，這塔便是王德生平見過的最高塔了，十幾丈的塔身，只矗立在那裡，朦朧間好似一個巨人金剛，叫人不由得生畏。
“那塔便是開寶寺的鐵塔了，真真的天下第一塔，可是太宗皇帝時候建的，專門用來供奉阿育王佛舍利的呢！”
“這塔，俺瞧見了，又當如何？”
小乞丐接著道：“既然瞧見了，那麼咱們現在就是在馬行街了，這樹林即是墾嶽，徽宗皇帝築建的園子，穿過這園子向東，就能到延福宮的北面了。”
延福宮就是那徽宗皇帝大部分時間所待的地方，某種程度上來說，那地兒也能算得上是皇宮。
王德卻不認得那麼多的道道：“延福宮就是皇城？”
小乞丐搖了搖頭：“延福宮不是皇城，若想要進得皇城去，還得經過延福宮，一路向南，等瞧見一處三四人高的牆，牆上又有許多的畫兒，那便是到了皇宮了。”
夜叉大喜：“莫要停步，趕緊帶路！”
這下子，叫花子卻並沒有動身，而是開口道：
“官人，恕小的冒昧……您可是嶽元帥的人？”
王德挺直了腰板：“不是！嶽少保乃國公，俺卻差不了他多少，也是趙官家親自封的郡公哩！”
“不是的話，那這路就沒那麼好走了。”
“這是什麼道理？”
知道岳飛民望頗高，但是夜叉也想象不到，這都到了開封城了，他的名字竟然還那麼好使。
小乞丐不慌不忙：“若是兩三人，小的帶著諸位偷偷進去也就進去了，但咱們人這麼多，走不到延福宮裡頭，就得被人給注意上。”
“再者說了，您肯定也還有別的人一起，人更多，就更容易暴露。”
“這和嶽少保有何相干？”
“到時候您便知道了……若您不是嶽元帥的人，那您可得帶足了錢，錢和嶽元帥都好使，不過，錢比嶽元帥還好使。”
夜叉摸了摸腰間，頓了頓道：
“前頭帶路！”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