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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的直升機把姜言一行送到了市裡的機場也就離開了。
考慮到顏曦還是第一次來這裡，索性帶著她在周邊玩了兩天，顏曦負責買買買，滕山和劉青負責搬搬搬。
東西太多，姜言就安排滕山去汽車城裡提了一輛大G，等他回來的時候，汽車牌照都上好了，短短的三個小時，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臨近傍晚，一輛嶄新的大G出現在了小區門口，道路兩旁還停了不少的車，柳姓領導的專車姜言還是認識的，其餘都是市裡和省城的車牌。
臨近入庫的時候，姜言順勢瞟了一眼，柳姓領導果然在那人群當中，助理還提著大大小小的禮包。
其餘之人也認得個七七八八，有些面孔在以往的視訊會議中也曾多次出現過。
姜言沒有理會，吩咐滕山直接進了地庫。回到家，父母眼見姜言歸來，也開口詢問。
“我下樓買菜遇到了他們，那柳董事長格外的熱情，非要把那400年的老山參塞給我，我沒收。但我叫他們上樓來坐，怎麼也不肯，非要等你回來。”
姜父一口氣說完，心中有些納悶。
姜父招呼大家坐下，而顏曦卻是拉著薑母去了房間，她可是挑了不少的好款式。
姜言陪父母吃過晚飯，看看時間也到了7點。再看看樓下的一幫人，以往的官威都架不住了，有人直接坐在了地上。助理們也捎來了盒飯，這些大小領導席地而坐吃得正歡。
就在這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卻是埋怨起來：“這姜言不見咱們，回去吧領導？”
“說的什麼話？姜總自然有事在忙，小嚴你去對面的酒店開個房間先休息！”
說話的是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當這小嚴走後，樓下卻是傳出了一陣大笑。
“老唐你也去休息吧！”
“老唐真是憐香惜玉啊......”
大家調侃著，而縣行的柳董事長也賣力地討好起來，也吩咐助理在酒店開好了房間，還特意說明要在不同的樓層，今晚的服務他要親自把關。
其餘之人皆盡大笑起來，顯然這老柳很懂事兒。
這些話都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姜言的耳中，心中打定主意在晾他們一會兒。自己順便給同事禹斌打了個電話。
這禹斌是和姜言一屆考進單位的，性格孤傲而正直，當初還一同和姜言提了副行長，後來也因被人陷害打壓而被撤職，如今只是一個客戶經理。
姜言只喊對方來家裡喝茶，可禹斌到達小區的時候卻看到了很多領導堆在這裡，一時間也不知先給誰打招呼。
正當躊躇，柳董事長卻叫住了他。“小禹你在這幹嘛，今晚不值班嗎？”
聽了這話，明顯是在眾人面前顯擺他御下有方。
禹斌有些不悅，淡淡說道：“言哥喊我喝茶，要不您也一起？”
柳董事長一聽，臉上立馬變了顏色，手上也改成了一個“您請”這樣一個姿勢。
禹斌覺得莫名其妙，徑直進了門廳。
眾人一聽這話，柳董事長明顯感到了幾道陰冷的目光掃在了自己的臉上，再也活躍不起來了。
禹斌進屋，見到顏曦老實地叫了一聲嫂子。顏曦高興壞了，這還是姜言的朋友第一次這麼稱呼自己，又是沏茶又是端水果的。
禹斌也納悶為什麼這麼多領導在他樓下，似乎是找姜言有事。想想也不可能啊，因為姜言也只是一個小小的支行長呀。
禹斌腦袋一拍，說道：“我知道了，你們這棟樓住了一位比他們還大的領導！”
“你猜對了，比他們的官兒都大！”姜言頗為神秘的說道。
“誰誰誰......？”禹斌有些急切地問道，因為他太喜歡看那群傢伙吃癟了。
姜言沒有繼續賣關子，把自己突然升任地區總督導的事情說了出來。
禹斌聽後，一巴掌拍在了姜言的肩膀上，哈哈笑道：“太好了，氣死這幫孫子！”
“這些人我看了心煩，所以找你過來。”姜言沒有隱瞞，也有讓對方出面的打算。
“好啊，剛才那老柳還在我面前大擺官威來著，沒想到報應來得這個快，哈哈哈........”
禹斌一想到等會兒這群人的表情他都忍不住笑了。
其實，姜言本來就是打算辭職的，他不想把時間耗費在這些俗事上面，況且自己的修煉也快到了瓶頸期。
總督導的事都是顏曦搞出來的，原本只想幫姜言出口惡氣罷了。
但就在任命突然下達之後，省級行的主要人物立馬就給姜言打了電話，請他務必擔任總督導的職務，年薪暫定500萬。
其實，姜言對於這個職務沒有絲毫興趣，但聽著對方的話明顯就是哀求的語氣，也就應承了下來。
不過，姜言心中卻是暗笑起來：“你們求我當官兒，你們會後悔的！”
而對於年薪500萬的薪酬他也覺得太高了些，但對方死活不肯。
其實，姜言知道他們的年薪基本都在400萬左右，倘若自己的薪酬也是400萬，那麼他們也只能降薪了，所以他們儘可能的要抬高這個天花板。
“如果我開口要1000萬的話，說不定他們真會同意！”姜言卻是冒出了這樣的念頭來。倘若真就如此，那就太無恥了。
也許外人還不知道這督導員是個什麼鬼，在某些銀行系統中，但凡管理人員退居二線就會轉崗為督導員，其實就是提前退休卻拿著同級別的工資待遇。
督導員從上到下可分為六級，如果姜言在支行長的位置幹到50歲，就是6級督導員。
而省級行的主要領導轉崗後，年薪至少400萬。那麼姜言這個總督導的年薪500萬也不足為奇了。
讓姜言感到奇怪的是，上面還特別發文，姜言這個總督導在系統中擁有最高的權力，甚至可以把省級高管全部免掉。
姜言在基層做了多年，知道基層員工的辛酸。所以他接受了這個職位，按照他的計劃，他是要給基層員工謀福利的。
所以，今天他就打算給這些傢伙上上課，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正是如此！
同時，他還請了滕山出馬，把這些人查了個底朝天，但凡有損公肥私、貪汙受賄的一律撤職。
也就一個多小時的功夫，滕山的情況匯總已經出來了。
鶴省城商行從上到下高管人員400餘人，乾淨的人只有100不到，資料觸目驚心。
姜言著重看了幾人。
柳長水，一頓飯報銷費用17萬，這吃的什麼呀？黃金嗎？
某公司虛增貸款5000萬，受賄500萬，提供抵押的房產都是虛構的，那些抵押證書也都是假的。
貸款發放半年公司破產，貸款合計核銷5435萬。
而這個事情還沒有結束，在國家部門的監管下，很快發現了這個風險點，縣行被要求責令處置。
也就發生了接下來的一幕：經查，該公司本就是一家空殼公司，沒有任何的固定資產和經營專案，在柳長水的運作下，銀行竟以公司的預期重組為由，把虛有的股權做了以資抵債。
柳長水，轄內支行裝修，使用劣質材料，裝修公司與他合作長達11年，每當他調任一方，這家公司的業務就發展到哪裡。
11年時間合同總金額4.6億，收受回扣7200萬......
柳長水，利用職務買官賣官。
特別喜歡在某些培養領導的崗位上懸而不決，大搞願者上鉤的一套。
以至於行內流傳著這麼一句話：“男的提前說，女的日後再說！”
“不看了，交給省行處理吧！”光是柳長水一人的事蹟就佔了很大的篇幅，這厚厚的一沓他要看到什麼時候。
“斌哥，回去的時候給下面的人帶句話，我不想見他們。”
禹斌也沒想多留，直接下樓去了。
隨著門廳當中的電梯鈴聲響起，一眾人等立馬一個激靈，紛紛聚集起來。
電梯門開啟，並未見著姜言的身影，只有禹斌一人走了出來。
禹斌站在庭前，看著眾人眼巴巴的模樣，他自己都想笑。
禹斌清了清嗓子，似有重要的事情宣佈，可他只說了一句話：“回去吧，言哥不想見你們！”
眾人有些失望，還是柳長水問了一句：“斌哥，姜總就沒再說別的話嗎？為什麼不見我們？都是一起奮戰的兄弟呀！”
禹斌聽完直接白了他一眼，停下腳步又淡淡說了一句：“言哥本打算請大家吃飯的，不過看了你們的選單後，他發現請不起......”
禹斌說完揚長而去，可他清楚的看到，這句話說完眾人的臉都綠了。
第二天，省行又發了檔案，是關於禹斌、宗宇和郝婷等人的任職檔案。
禹斌出任總督導助理，宗宇和郝婷分別任總督導辦公室主任和副主任，同時還招募辦公室成員兩人。
第三天，上級又有一系列的檔案下來，首先就是薪酬改革的檔案。
檔案要求鶴省城商行薪酬待遇整體向基層傾斜，所有高管必須參與本級行的績效考核，和員工榮辱與共。
其次，檔案還規定了高管薪酬的天花板，總督導的年薪已經明確：80萬，而其他高管最高限定在了50萬。
而另一份檔案卻引發了震盪，這是一份長達400頁的撤職檔案，涉及高管300餘人。
而姜言所在的豐城城商行就落馬了3個，其中柳長水的事蹟就佔了14頁的篇幅。
第四天，上面繼續來文，這是一份高管的選拔檔案。
從此，走向高管徹底擺脫了以往靠錢靠關係以及外行管內行的局面。
基層員工一片歡欣鼓舞，特別是此次薪酬改革的幅度之大，員工根本不敢想象。
按照會計們的測算，一個基層員工只要務實肯幹，一年的工資可以直接幹翻領導。
而領導的工資想要更高，則只能是做出更大的貢獻。
正當這些檔案接踵而來時，長達百頁的處分檔案也到了。
豐城城商行幸免撤職的兩位高管也不幸上榜，要不是這二人平日對姜言還算不錯，早就拜拜了。
正當柳長水等人捲鋪蓋走人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在辦公樓前點了一串鞭炮，所有員工幾乎齊齊到場慶賀。
而柳長水的規格依舊很高，仍有專車接送，不過這次卻是警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