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聽說你拿刀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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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幾個姐姐，徐舒馨不得不感嘆她爹孃實在是能生。

一生就是七個，個個都是女孩，還生了兩對雙胞胎。

大姐十九歲，去年已經嫁人了，嫁到隔壁公社，在大山裡。

是徐老太給找的人家，就因為那家給的彩禮高，所以她不顧徐青木的反對，在徐青木去上工的一天，直接把人給送過去了。

要去大姐家，得坐車到隔壁公社，越過一條大河，然後再翻山越嶺，花上一天的時間才能到達。

二姐十六歲，也差不多到了說人家的年紀，分家前，徐老太已經準備物色人選了。

三姐、四姐是雙胞胎，今年十五歲。

五姐今年十二歲。

六姐和她也是雙胞胎，今年剛剛滿七歲。

徐舒馨猜測，如果不是因為在生六姐和自己時傷了身子，她娘一定還會繼續生下去的，為的就是拼兒子。

不過剛才在老屋那邊，他爹說不要兒子了，想來是真的這麼想的吧？

看著因為改了名字興奮地嘰嘰喳喳的幾個姐姐，徐舒馨覺得，沒有兒子也沒什麼，只要她們姐妹幾個以後能有出息，一樣能給爹孃養老！

“飯好了，吃飯了！”

崔蘭花的聲音打斷了幾個姐姐的談話，也打斷了徐舒馨飄蕩的思緒。

因為沒有桌椅板凳，分家後的第一頓飯，徐青木一家人是蹲在屋簷下吃的，但是即便如此，也抵擋不住心裡的高興。

徐舒馨滿足地摸著自己的肚子感慨，“吃飽飯的感覺真好啊！”

餓肚子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她發誓，以後一定要努力賺積分給家裡換糧食，這樣他們一家就不用再嘗受飢餓的滋味。

二姐忍不住打了一個飽嗝，附和她的話，“以後我一定要努力賺工分，這樣咱們家就能分到更多的糧食了！”

崔蘭花忍不住懟她，“那你以後可不能再偷懶了。”

二姐反駁，“那時候沒分家，我那麼勤快乾什麼？反正不管賺多少工分我們都吃不飽，還不如少乾點呢，你們說是吧？”

三姐幾個紛紛點頭，表示“二姐說得對”！

徐舒馨唇角彎彎，也對二姐的話表示贊同。

她二姐可不是個任人搓揉捏扁的性格，而且還有些小聰明。

她不僅自己偷懶，還讓底下幾個妹妹也偷懶，還偷懶的很有技巧。

別人看到了，還感嘆她們姐妹幾人勤快，就是幹活太慢，而且經常捱餓沒什麼力氣。

也是很絕了。

徐青木也稱讚二姐，“二丫，不對，是小玉，小玉很聰明，不過以後給咱們自己幹活也要悠著來，可別把自己累壞了。”

二姐自信一笑：“爹你就放心吧，我們曉得的。”

吃飽飯，徐二姐幾個主動去洗碗，徐舒馨也湊了上去，不過她們沒有讓她動手，只讓她在一旁看著。

竹子做的碗筷，都是徐青木自己砍了竹子來做的，每一個碗、每一雙筷子都被打磨得很光滑，因為沒有油水，很容易就能洗乾淨。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他們一家人沒分家之前在徐家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了。

粗糙的瓷碗要不了多少錢，可是徐老太就是不肯給他們一家人買，因此徐家其他人都有瓷碗，就只有他們一家人用的是竹碗。

還有他們一家人腳上穿的都是草鞋，連雙布鞋都沒有，就連他們每人每年分到的六尺布票都差點一張不保。

所以徐舒馨幾個的衣服，都是用徐青木兩口子的舊衣服改成的，大的穿了輪到小的，就連多餘的做鞋子的布頭都沒有。

現在是夏天還好，要是到了冬天……

不管是徐舒馨幾個還是徐青木夫妻，雙腳都佈滿了凍瘡。

又疼又癢的滋味……可真是太難熬了！

想到那滋味，徐舒馨又覺得任務重了些。

她恨不得現在馬上就能出去，這樣才能有遇到需要幫助的人，才能攢積分。

不過想來她爹還有姐姐們是不放心讓自己一個人出去的。

不過嘛……

徐舒馨眼珠子一轉，就跟在了徐青木的身後，“爹，你去哪兒？我也要去。”

徐青木回頭，看到小閨女朝他跑過來，忙道：“你別跑！”

話音剛落，徐舒馨已經到了徐青木面前，“爹，我要和你一起。”

徐青木蹲下來，“爹要去找人借修房子的工具，你腦袋還有傷呢，就別出去了，在家和姐姐們玩吧。”

這會兒是下工的時間，大隊長想來也在家了，他得去借工具回來修房頂，再有那個牆面塌了一道口也要用泥磚補上。

大隊修建屋子用的泥磚都是自己做的，不要錢，但是費工夫，除了那些準備建屋子的人家，很少有人預備有泥磚。

也是現在剛好有兩家準備建屋子，打了一些泥磚，徐青木準備先去借來用，等明天開始，他可以利用下工的時間做泥磚還回去。

大隊裡哪家因為突發情況需要用泥磚，都是這樣做的，因此徐青木此舉倒是不突兀。

二姐聞言也趕緊勸她，“馨馨，你聽爹的話，乖乖在家待著，等你好了再出去玩啊。”

徐舒馨是打定了主意要跟著去的，因此扭麻花似的和徐青木撒嬌，“爹，我想去嘛，你帶我一起去嘛！我就乖乖跟在你身邊，絕不亂跑！”

拗不過女兒的撒嬌，徐青木最後還是同意了。

為了讓女兒跟得上自己的步伐，他還特地放慢了腳步。

大隊長家和準備要建屋子的人家都在村子中央，所以他們要穿過半個村子。

一路上，他們遇到不少人捧著飯碗在大樹下或蹲著、或坐著吃午飯。

天氣太熱，比起在屋裡，社員們很喜歡出來外面吃飯，這樣不僅涼快些，還能和鄰居嘮嘮嗑。

看到他們父女兩個，大家都用好奇的眼神看著他們。

沒辦法，村子就這麼大，哪家夫妻拌了幾句嘴、哪家夫妻床上動靜大一些，第二天都能傳得全大隊的人都知道了。

所以昨天徐青木提刀威脅徐老太徐老頭要錢給傻子閨女看病和提分家的事情現在是人人都知道了。

昨天在現場親眼見到的還好，那些只是聽說的社員們可好奇得不得了！

誰讓徐青木一直以來的形象就是老實木訥好欺負，像昨天那樣的行為他們完全想象不出來會是徐青木這個老實人能做得出來的。

“青木，聽說你昨天拿刀砍人了？”有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