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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著唇，看得失神。
直到他挪了個身，朝她看了過來。
男人悠長的目光一片清醒。
下頜緊繃的他，看上去更是稜角分明。
男人轉身的動靜，喚回了她的思緒。
她眼底的情緒來不及收回，剛好被葉淮之捕捉到了。
他溫和的目光被詫異取締，像烙鐵一樣滾燙。
林虞立馬收斂起臉色，戴上了平靜的假面。
她轉頭又望向自己這邊的車窗，甦醒不久的嗓音透著沙沙的喑啞，語氣又很淡，「看完日出之後，別忘了你的允諾。」
良久，車內低低傳來一個字，「好。」
儘管如此，日出下的皚皚雪景兩人是在車內看完的。
期間老K送了點茶葉蛋和玉米過來給他們當早餐。
時間過了早上九點，才驅車回去。
葉淮之是守諾的君子，回去時林虞剛好撞見小王帶人來接她和郭清。
「葉總，多謝您救了他們。」
兩方剛一相見，小王就笑呵呵過來道謝。
葉淮之睨了他一眼，語氣很淡地應了。
接著他回了屋子，就沒再出來。
有了他的交代，老K把那名假司機交給了小王。
臨走前，林虞餘光落在那扇緊閉的房間門上。
一行人從葉淮之那邊出來後，林虞就被送去了鄰市部隊。
起初她是改變了意願，不願去部隊那邊避難。
她願意留下來指證那些人。
這個提案被小王否決了，他面帶猶豫，「現在還沒走到那一步，如果有需要，屆時再請你幫忙。」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林虞也不好再任性相逼。
只是臨分別前，她錄製了一則實名指證影片交給小王，以備不時之需。.z.
醫院康復中心。
搭配著各種康復器械，葉淮之加大了訓練強度。
只見男人白皙的額側隱約可見凸起的青筋，豆大的汗珠緊密地從頜角滴落，寬鬆的T恤緊貼著他的背脊，他咬牙從欄杆上脫手踱步。
沒了支撐的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細看的話還能看見他小腿肌肉打顫不止。
每每往前挪動一步，他都像踩著尖刃一般，五官裡是收斂到極致的隱忍。
他走過的地面下，殘留下幾滴突兀的汗漬。
許久過去，地面上的零星汗漬鋪成了一條汗線，他剛好走完一個來回。
醫生在旁邊勸他，「葉總，今天練習的夠多了，休息一會兒吧。」
出於對康復醫生的信任，葉淮之點了點頭，靠在了牆側。
正好康復室的門被人開啟，門口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淮之，今天身體怎麼樣？」
葉淮之停下喝水的動作，皺眉看了過去。
來人醫生也是見過的，只當是小情侶鬧彆扭，「那葉總，我先出去了。」
醫生識趣地走了，與楊壹檸頷首而過。
沒了外人，楊壹檸滿面春光地走了進來，嗔問：「你還要躲我到什麼時候？」
葉淮之蓋上瓶蓋，「你該有自知之明。」
又補充，「趁我改變主意之前。」
哪怕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楊壹檸卻一點兒也不在意。
她甚至大膽伸手攀上了男人的胳膊肘，紅唇輕啟，「可怎麼辦呢？我倆是天定的緣分。」
男人肅冷著臉，冷漠抽回自己的手肘。
他一個字也不想多說，拿出手機通知宋時滾過來趕人。
即便被驅逐，楊壹檸也只是懶散的撥弄著自己飽滿的指甲蓋。
「這可不像溫潤如玉的葉淮之會做的事哦。」
對於這些話，葉淮之充耳不聞。
他靠在牆壁上擰開瓶蓋喝水，楊壹檸上前湊到他耳畔細聲低語。
隨後他的水瓶從水裡滑落，濺起一灘水漬。
他斂著眉峰，眼神鋒利如刀，是少見的凜冽。
楊壹檸提著裙角做了一個側身閃避的動作，摸著胸脯微笑著嗔怪，「哎呀你小心一點，都快當爸爸的人了。」
話音剛落，水瓶直直朝她那張得意的臉砸了過來。
她趕緊側頭避過，勁風帶起她細碎的劉海，水瓶落在她後方的牆上，水漬蜿蜒而下。
楊壹檸見他發了狠，也多少有些生氣。
越是生氣她越是摸著肚子，語帶譏誚，「寶寶，知道你的到來後你爸爸很是激動啊。」
她笑意不達眼底，「他一定很愛你。」
葉淮之面無表情地眯著眼，視線落在她肚子上。
與此同時，宋時也趕來了。
「楊小姐，老闆不喜被外人打擾。」逐客的語氣很明顯。
「外人？」楊壹檸就像聽見了好笑的事，大笑起來，「你問問他，我是外人嗎？」
她溫和慈愛地低頭凝著肚子，「再說，我可是他爸爸親自蓋章認證的兒媳婦呢！」
宋時一驚，暗自打量老闆神色。
——
來到部隊以後，林虞的作息也跟著規律了起來。
她被安排住到了家屬宿舍，也是領導家眷探訪時的落腳點。
她在這裡非親非故，也不好意思吃閒飯。
白日裡就會幫著部隊做點力所能及的雜務。
時過一週，林虞心裡有事。
她對專案組的調查進度一無所知。
況且人家也沒有義務告知於她。
案件調查保密才是正常操作。
哪怕她身為被害人，也不例外。
多想無益，她除了安心呆在這裡等待傳喚也別無選擇。
「小林同志，這些被褥你先帶去洗了，我再整理下衛生。」
「好。」
這兩天部隊裡很忙，聽說首長要來巡視。
小到內務，大到閱兵訓練，眾人從上到下忙得焦頭爛額。
林虞抱著剛換下的被褥路過操練場，迎面就撞上了人。
「小姑娘，走路還在出神呢？」
來人白髮蒼蒼，精神矍鑠地站在林虞面前。
見狀，林虞連忙道歉。
老人家擺了擺手，又問她指導員辦公室怎麼走。
她能來這兒，也多虧了指導員幫忙。
正好她想問問指導員，關於海城那邊的情況。
林虞想了想，說：「我也準備等會兒去找指導員，要不我帶您過去吧？」
老人家的目光停留在她身前的床單被褥上。
她頓感尷尬，「只是我要先去趟洗衣房，您若著急的話我直接告訴你怎麼去。」
說罷，她視線落在遠處一百米左右的洗衣房那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