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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骨是真心氣急，殺了這些人，也是一點都不虧心。
本質上，他還是那位修道人、煉氣士，煉氣九階的‘大仙’。
當年北高未滅，北高國宗門林立，他這力士宗也是佔據一要城，下轄各村鎮。
雖說按照規模，沒現在這個地方那麼大，但也是一要城。
他可是聽說了，姚寧青最近因為大燕事，要重新規劃行政地方，只是這大燕還沒收入囊中，暫時不作推廣，但此時也在準備了。
要城之所在，就是一地之核心，可建制為‘府’，也就說他當年所在之地，那也是一個大地方了。
換在金仙門的理解，那就是他力士宗在那地方作威作福、死有餘辜。
那可不是死有餘辜嘛，比起其他宗門，他完顏骨招收弟子對其資質是沒有那麼太多要求的，因為他這人喜歡熱鬧，結果力士宗那麼多弟子，活下來的就只有他一個。
若不是當初是為了照顧弟子還有師弟們，自己讓了不少資源媒介，對於修煉事都是撿一些凡人自發的需求來做，恐怕也活不到現在了。
但問題不是在這裡。
問題是.
哪怕是未入大乾之前，他一介修道人都不會去說凡人死不完這等話，這些個凡人.是哪裡來的膽子和底氣講這些東西的？
而這樣的蠢人，大乾有，大燕也有，似乎全天下都有。
“等一等。”
他阻止了兩個百戶繼續揮刀。
這一會兒功夫，桌上之人被殺了個七七八八，在他說話的時候，一名百戶正巧將刀刃劈下，將唯二的宜人給劈死，只留下唯一的活人。
那人早已嚇得面目蒼白，雙股顫顫，站在那裡愣愣盯著完顏骨，眼神已是完全空了。
“我來問你。”
“饒命，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啊！”
完顏骨才剛開口，這人便噗通一下跪倒，死命磕著腦袋，“爺爺饒我性命，我什麼都不知道，莫要殺我，莫要殺我啊！”
“嘖，凡人一個德行.嗯，他孃的修道人也是一個德行，還真他孃的都是人。”
完顏骨啐了一口，想罵凡人吧，可一想到連他自己都在宋印面前瑟瑟發抖，金仙門的那群陸地神仙見到宋印也是跟個乖孫似的，這凡人與仙人，又有什麼區別？
“你也算是命好，還有機會向我下跪，我也是命好重整了宗門，還在宋印手底下混了個一官半職，怕是外面邪道，遇到了那宋印，連跪的機會都沒有了。”
完顏骨一把將這凡人拉起，而後便一扭眉，只見這凡人的褲襠，早已是一片狼藉，溼跡與汙穢混雜一起，“你這廝，膽都破了！”
他猛一拍凡人，大喝道：“回答我的話，說了我就不殺伱！”
“小，小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懇請爺爺饒我性命！”
“嗯我來問你，你是何人？”
“小，小人是吳成。”
“不是問你名字，是問你做什麼的。”
“小，小人管著城中的煤炭木料.”
“嗯？就這？”
“就，就這些”
“不是，沒什麼比較厲害的？比如說，其實你祖上有煉氣士之類的？你是他的後代，所以在這裡無人敢惹？”完顏骨問道。
“煉，煉氣士？”那人也不明白什麼意思，但是生死之際，也是開動了腦筋。
“我們這裡沒有什麼煉氣士，倒是有些江湖的修真者，可那些人平日裡也是靠我們養著的，如今也消失掉了.”
喲呵！
還真是凡人豢養修真者啊
來大燕之前，他們自然是知曉了一些情報。
自然也包括了大燕的特殊群體，那群修真者的情報，雖然已經消失了，但是大燕的情報，是不對他們隱瞞的。
畢竟都是入外地作戰的將兵，多知道一些就能多清醒一些，這情報之說當然重要，誰也不想到了地方之後盯著廣袤的大地發呆。
這風景是見到了，但是卻什麼都不明白，連是哪裡都不知道，那不就是瞎子嗎？
大燕的情報，是對他們開放的，而且是完全開放。
完顏骨知道大燕三教被宋印以一己之力化為黑山，全都鎮壓起來，其黑山之體則是繼續滋養世間萬物他都知道。
他也知道大燕的萬鬼橫行之態，更知道大燕的鬼類是怎麼形成的，甚至作為本來同一屬的煉氣士，作為‘正道’的修道人，他還更能明白一些。
這天地本身帶著的怨念，一定是大燕三教的修行後留下的殘渣了。
修行嘛，拿了凡人的媒介，自然會讓凡人有副作用，凡人身上少了什麼，就會出現什麼症狀。
少了意氣，不是氣發四散導致咳嗽，就是胸中鬱積導致濃痰。
少了氣力，那就是綿軟無力，看似是人卻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嚴重的都無法動彈。
少了靈韻，就會變得渾渾噩噩，不似活人，靈智逐漸消失，而身軀自然就僵硬，那跟石頭也沒什麼區別了，所以，就真的可以變成石頭。
這些看似是病症，但其實這是從根子上出現的東西，不是壞了什麼，而是人從這一刻開始少了什麼，不再是個完整的人。
這等人，被他們叫做‘殘渣’。
殘渣對於修行是無用的，唯一的作用是繁衍生下新的完人，而後週而復始。
但若是吃幹抹淨了，什麼都不剩呢？
不是單純的死，死也只是一種副作用，雖然他曾被宋印說為邪道，但是他知道，真邪道是吃人的，他真不吃人。
可就算是吃人，也不算是‘吃幹抹淨’，那頂多是死了，而且這中間並不相連，人家是被邪道抓去吃了，和正道關係也不大，正道只是在修行而已。
真正的吃幹抹淨，那是讓凡人什麼都剩不下的。
比如這大燕三教。
要完神魂要軀殼，要完軀殼要髒血，一個人從生下來開始，只要被他們所要，那就是一丁點都剩不下，整體都被奪了去修行。
可是修行，就會有留下殘渣。
若是不能從人的身上來留.
那自然就歸附天地了。
大燕之天地有怨，就是因為如此。
怨念多了，自然而然的就會生鬼，嚴重的還能生成鬼蜮。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