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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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的街道上車水馬龍、熱鬧不凡。

此地本是百萬人口的大城，當年董卓又將洛陽大半人口遷了進來，十八路諸侯退兵後，這長安城自然留住了那片繁華。也就是楚國日益強大，這幾年間，建業的名頭才漸漸蓋過了長安。

一輛華麗的馬車在使館前停下，已經換了一身便服的賈詡走下車，隨意望了一眼街道，就走進了使館。

「魏使宋義見過太傅大人。」

魏國使節接到訊息，很快來到一個房間見了賈詡。

此時，賈詡早已坐下，在那擺弄著茶具，聞言抬頭看了宋義一眼，他那擅長變化的臉似乎僵了一僵。他推了一杯茶到桌子另一邊，問道。

「你我真要如此嗎？」

宋義坐到桌子另一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皺眉道。

「不知賈大人這次來所為何事？」

賈詡輕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道。

「鬼一，你我之間就別玩這套虛的了。我知道，鬼冢一定得到過一些訊息，但你們樂得看楚國對秦開戰，樂得秦國更依賴魏國。幫我轉告一聲司馬懿，今時今日的楚國國力強大，他若是玩脫了，秦國沒了，魏國也要完蛋！」

宋義頓了頓，他也不著急否認魏國沒有得到訊息，畢竟兩國仇怨已久，董卓不會相信的，賈詡也不會相信的。

其實也沒必要解釋，三國中最弱的就是秦國，現在是秦國需要魏國幫忙！

想了一會兒，宋義微微點頭，道。

「這句話，我會帶給大人的。還有嗎？」

「孫策稱帝，內閣都有何人？此次征戰秦國，主帥是周瑜，還是季書？」

這些年秦國和魏國是有些合作，這也是為了應對已經坐大的楚國，但合作到什麼地步，卻不是宋義說了算的，哪怕是他負責的情報領域。

宋義猶豫了片刻，說道。

「能給秦國的情報，我不會按著不給你。但你的意思，我明白，唇亡齒寒，我也會給王上一份奏章，陳述利害關係，儘量和你們共享情報。」

賈詡緊繃著的臉微微一鬆，接著說道。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現在楚國境內的總管是誰？幫我辦些事。」

宋義聞言，眼睛頓時一瞪。

「這不可能！」

賈詡簡直是蹬鼻子上臉！他莫非以為自己好說話就可以順著杆子往上爬？

宋義沉下臉，厲聲道。

「文和，我要提醒你，現在的鬼冢只是魏國的情報部門！你已經輸掉了對決，郭嘉大人決定斷絕傳承，自有他的考慮。你根本沒有立場左右鬼冢辦事。」

呵呵呵~

這是要和他劃清界限啊！

賈詡久違地感覺到一絲刺痛，他不復往日沉著或做作的神色，冷聲道。

「呵，人心叵測，沒有縱橫術就沒有猜忌、對立了嗎？術是我們謀士手中的劍，劍是好的，壞的是人心！他郭奉孝犯蠢，你們也要跟著他犯蠢？」

宋義悠悠嘆了一口氣，說道。

「儒家從「民為貴，君為輕」到董仲舒的「君權天授」；道家親力親為，避一隅教化百姓；墨家去繁存簡，聚義江湖。誰人不變？」

「萬物在變，這才是唯一不變的真理。看透這點，才是長老們當年選擇郭嘉大人的原因。當年的事，我不好評價，但失敗者已沒有資格置琢鬼冢的選擇。文和，你回去吧。魏王願不願意向秦國分享情報，到時我會再告訴你的。」

賈詡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將桌上的茶拿起一飲而盡，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道。

「司馬懿年輕氣盛、一心搬弄權術，耽誤大事。勞煩宋

大人向荀彧先生傳達一下，秦國願與魏國正式結盟。」

說罷，賈詡神色如常地起身離開了。

······

段谷。

轉眼又過了十來天的時間，楚軍的先鋒兩萬大軍已抵達天水郡的段谷縣城外，往東越過陳倉，打下郿城要塞就能兵臨長安城下。

此刻，大軍沒有著急攻城，而是在三十里外紮下了營寨。

「怎麼樣？拿下段谷後，還往陳倉走嗎？」

說話的是大將王威，在他身邊的是大將張允，兩人是好友，就這樣一邊聊著天，一邊往大帳那裡走去。

張允摸了摸鬢角的鬍鬚，說道。

「功勞也不是這麼好撈的。郿城肯定駐紮了秦軍主力，我們要是打到陳倉去，迎面撞上秦軍精銳，未必能討得了好。」

現在，羽林軍在漢中補充休整，益州大部分兵馬調過來也還要再花至少半個月時間。聽說，這次雲南也要派兵上來，只是這路怕都得走兩個月才能到。

先鋒軍的任務除了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最大的目標就是拿下段谷作為進攻涼州的橋頭堡，並派出大量斥候查探周邊地形，方便日後大軍作戰。

王威點點頭，接話道。

「那就不急，慢慢打。左右這個縣城也就三千人，十日內必能拿下，到時我軍主力也差不多過來了，若有機會再拿下陳倉又能多一筆功勞。」

呵呵。

兩人笑著走進大帳坐下，張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說道。

「可惜啊，羽林軍這張手牌交到了陸遜手上，奇襲漢中、連破陽平關，大戰結束之後論功行賞，這份功勞就夠他升到上將了。」

王威見狀調笑道。

「怎麼？你對羽林軍有點想法？別想了，羽林軍、錦帆軍、白馬義從，這三大精銳陛下只會交到心腹愛將手上，陸遜能執掌羽林軍那是因為他是季司徒的弟子。」

「不過陸遜雖然年輕，還是頗懂得人情世故的。他拿了漢中的功勞，就主動把先鋒讓給我們幾個爭。我先前還以為司徒大人到達前，他會借勢指點江山呢，誰知他見好就收，糧草、軍械都備好給我們了。此番我們拿下段谷後，要是再順利拿下陳倉，少不得還得記他一份人情。」

張允還要說話，忽然外面響起了嗚鳴的號角聲，他隨即愕然道。

「怎麼回事？誰吹響了號角？我不是下令今天不攻城了嗎？」

帳外也變得吵鬧，顯然全軍都驚動了。張允、王威二人臉色一變，就要出帳外檢視。

這時，帳外的四五名護衛闖了進去，一臉慌張地說道。

「啟稟將軍，秦軍殺進了營中，正直奔大帳而來，請兩位快隨我等撤離！」

秦軍殺了進來？

怎麼可能？這才多久功夫。

就此撤離？當務之急自然是調兵遣將打退敵軍啊。

「混賬！」

張允一腳踢倒了一名衛兵，沉聲道。

「快召集人，隨我一齊打退敵軍！」

話音剛落，整個大帳就被掀了起來。

是的，掀了起來。

整個大帳被人攔腰砍斷，失去束縛的上半部分帳篷被風一吹就向後飄去了。

忽然的豁然開朗，陽光照在了臉上，讓眾人有些發懵。

「你就是楚軍主將？」

騎著俊逸的赤兔馬，呂布提著方天畫戟，就這麼一人一騎站在大帳面前俯視著張允。